余启蛰眸光冷了些,自然是去找杨寄燕。
他原本就没将杨寄燕放在眼里,可她竟然敢买通贼匪要余娇的性命,竟然恶毒至此,这笔账他自然要替余娇算回来的。
六子给陆瑾使眼色,陆瑾还欲劝说,余启蛰抬手将他推下了马车,不容拒绝朝六子吩咐道,“驾车!”
六子只得挥鞭赶车,陆瑾趔趄了下,刚在地上站稳脚,马车就从他身旁驶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宋年与陆瑾大眼对小眼,宋年踟蹰道,“要不您先回房里歇息?”
陆瑾摇了摇头,他有些放心不下,“我去看看。”
宋年知他也饮了酒,道,“我去让我娘给您和公子煮上醒酒汤。”
陆瑾摆了摆手,快步朝巷子外走去。
-
刘府书房里,次辅刘裕坐在椅子上,目光凝重的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刘子期,“你当真要接她回京?”
刘子期颔首,“父亲可是觉得不妥?”
刘裕揉了揉眉心两道深刻的皱纹,摇头道,“我只是怕护不住你兄妹二人。”
他年岁愈发大了,这两年来身体时常不济,前些年圣上一直命锦衣卫在暗中追查刘子期的下落,这两年才松懈了一些。
朝廷局势愈发不好,他这些年谨言慎行,束手束脚,甚少跟申添一党作对,怕的就是引火烧身,会危及子期的安危。
刘子期有些歉意的道,“是我让父亲操劳了。”
刘裕目光和蔼的看着已经快要弱冠的刘子期,好在这些年的隐忍,换来了他的平安长大。
“你我之间不说这些,你既唤我一声父亲,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妹妹这些年流落在外应吃了不少苦楚,你若真决定好了,便去接她回来吧。虱子多了不怕痒,何况你们兄妹分离这么多年,往后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能团聚最好不过了。”
刘子期弯下双膝,朝刘裕深深一拜,“父亲,欠您的恩情,我此生无以为报。”
他着实欠了刘家良多,鸠占鹊巢,害得刘裕与亲子不得相认,这辈子都无法还清刘家的恩情。
刘裕赶忙站起身,双手去扶刘子期,“你身份尊贵,我哪里能当得起如此大礼,我所做的都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刘子期站起身来,诚恳的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尊贵的身份,当年若不是您,这世上早就没有我了。”
刘裕想起当年事,不免轻叹一声,“你妹妹的身份还需安排妥当,好在早些年我的确去过怀柔,她养母那边还要仔细交代,莫要说漏了嘴。”
“儿子已命人去青州,暗中将有关余娇身份的线索擦干净,此番让父亲名声受损,还请父亲误怪。”刘子期歉疚的道。
刘裕笑了笑,眼角多了几道皱纹,“名声这种东西,全是旁人说来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妨的。”
刘子期深知并非如此,刘裕是清流一派的中流砥柱,在百姓中声望也是极好的。
只是要名正言顺的接余娇回京,给她一个妥当的身份,也只能出此下策。
刘裕见刘子期似乎还有些耿耿于怀,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多一桩风流韵事也不算什么,我听你说余娇还不知自己的身份,你可想好了要如何与她说?还是先瞒着她,只说是我刘府的女儿?”
刘子期想起余娇来,虽只是短暂的接触过,但她极其聪慧,他不想让她背负太多,回京后整日过的惶惶不安,便道,“都是些前尘旧事,还是不与她说了。”
刘裕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何时启程去青州?”
刘子期道,“明日或是后日,这样赶在年关前能回来。”
“那你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好好收拾一番,多带些人马,年节前回来,家里也能热闹一些。”刘裕叮嘱道。
刘子期出了书房,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遇见了步履匆匆的魏嬷嬷还有两个红着眼圈的丫鬟,刘子期出声问道,“出何事了?”
“韬哥儿用过饭后,闹着要躲猫猫,丫鬟带他去了园子里玩,我在夫人房里伺候,刚才丫鬟哭着过来说寻不着韬哥儿了。”魏嬷嬷一脸焦急的道。
刘子期脸色微微一变,沉重冷静的吩咐道,“再多去叫几个丫鬟小厮,一块去园子里找。”
他转身朝园子的方向走去,魏嬷嬷派了一个小丫鬟去叫人,带着另一个丫鬟跟上刘子期。
刘家的园子里种了许多树木,刘裕偏爱竹子,又在园子里种植了一片竹林,偌大的园子,若人有心藏起来,还真有些不太好寻。
刘子期进了竹林,不时出声唤道,“韬哥儿,你藏哪了?丫鬟们都去睡觉了,你要是听见了就先出来,大哥哥陪你玩。”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