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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恍若未闻,已转身迈步离开,顾韫紧随其后。
蒹葭三人相视一眼,便也丢下了马车,朝余娇跟了过去。
程英独自一人坐在车厢里,脸色阴沉如水,过了好一会儿,唇角竟缓缓勾了起来,俊美狅狷的脸上缓缓溢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黑漆漆的眸底深处隐隐有失控的癫狂。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好,很好……”
伴随着这道暗哑阴柔的低喃,程英一掌朝座下的马车拍去。
守宫门的两个侍卫只听一声嘶鸣,下意识的从隐秘的角落探头看去,就见一袭朱红蟒衣织金飞鱼服的程掌印缓缓踱步朝宫门行来,那张不敢令人直视的俊美面庞沉如深潭,他身后那辆马车,已四分五裂,受惊的马撒蹄子就朝离去的顾小侯爷几人狂奔起来。
两个侍卫顿时心提到嗓子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受惊发了狂的马就要撞向几人。
顾韫转身的时候,发狂的马已冲到眼前,他眉目一凛,一把揽住余娇,将她护在身后,抬手一掌便拍在马头上,那马连最后的嘶鸣都未发出,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余娇因眼前的一幕,杏眸微微睁大,看向不远处四分五裂的马车以及程英消失在宫门处的猩红背影,手指微微攥紧,虽有些后怕,不过心内却并无太多波澜。
直接撕破脸,总好过被当做棋子,被人明里暗里算计来的好。
“没事了,别怕。”顾韫的声音响起,将余娇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余娇收回视线,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怎么会来宫里?”
顾韫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道,“去你们府里,凑巧听说你来了宫里,我便过来看看。”
余娇微微点头,并未多想,因与程英的那一番争执,此刻只觉有些疲累。
顾韫送余娇回到刘府,看着余娇下巴上愈发明显的指印,犹豫着问道,“你和程英……你脸上的伤是他弄的吧?”
余娇下巴上还有残留的余痛,她用指腹碰了碰,只是这点小伤就能摆脱程英的话,着实不算什么,故而她摇了摇头,甚至有些轻松的道,“没什么。”
顾韫还算了解她,知她一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便是受了委屈,也从来不会说出来。
“程英性情阴晴不定,你……尽量避着他些,若避不开,就立刻让人给我传信。”顾韫说完这些,又找补着解释道,“子期不在京城,我理当替他护着妹妹。”
余娇笑了笑,“好。”
顾韫见她笑了,心里也跟着雨过天晴,星眸里浮现笑意,“快回去吧。”
站在门外,顾韫目送余娇的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去,他眉头微皱,隐隐有些担忧,他虽不知道余娇与程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宫门外的情形,余娇怕是将程英给得罪死了。
程英那人心狠手辣,顾韫着实有些担心余娇的安全。
刘瑶玉在映月榭已经等了好半天,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瞅着韬哥儿玩泥娃娃,看到余娇走进来,她眼睛一亮,“三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
余娇走到她身旁坐下,并未提皇上昏倒的事,只说道,“在宫里耽搁了一会儿。”
刘瑶玉递给她一杯茶,说道,“母亲说后日就带我们去平凉府省亲,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这趟过去少则一个月,你若有什么要紧事,这两天抓紧办了。”她知道余娇在京城开着铺子,隔三差五都要与掌柜的见上一面,特意早早地过来提醒余娇一声。
“后日?”余娇也没想到竟这么快,不过能离开京城一段时日,于她倒有好处。
她如今算是将程英给得罪了,薛蓉在明正帝醒后应就会公布她怀孕之事,余娇今日看得分明,妹姝入宫备受明正帝恩宠,薛蓉要为肚子里的孩子争宠,只怕日后少不得传唤她入宫。
此时离开京城去平凉府,倒能躲开这些麻烦事。
“是啊,母亲这次竟还要带大姐一同去平凉府。”刘瑶玉不知余娇心中所想,嘀咕道,“可大姐与大姐夫那般恩爱,夫妻怎能分别这么久?况且大姐还没孩子,若是她一走,崔家再给大姐夫纳妾可怎么办?我劝母亲,母亲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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