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指派了一人去给程英送信,又与秦淮源商议了一番如何藏银,院中人手都快速忙活起来。
顾韫从冶铁村离开后,便入了听风林,见身后无人追来,便知秦淮源等人定是急着转移新银和院内的银水,也不知等他与子期安排的人赶来还来不来得及。
顾韫心急如焚,这是一个扳倒程英的好时机,原以为秦淮源便是主使,没想到这幕后竟然还真有程英的手笔,自从程英做了司礼监掌印,代圣上批红,不少朝臣便投靠于他,司礼监俨然是另一个内阁,程英手中的权势比申添更甚,奸佞小人,无出其二。
给圣上炼丹的道士也多是程英引荐,明正帝耽于崇道斋醮,不问政事,便是程英的缘故。
顾韫一路轻功疾驰,在城外三四里处,与刘子期所带的人手相遇。
“子期,快,听风林旁的冶铁村。”顾韫顾不得多言,匆忙道。
刘子期闻言,忙带人赶往冶铁村。
“果真是程英的手笔,冶铁村里都是程英的人,他们将官银熔成银水,铸成新银,银子还未运走,都在冶铁村的里正家中。”顾韫在路上与刘子期道。
刘子期道,“秦淮源也在?”
顾韫颔首,“他是程英的人,这些年藏得可真够深的。我暴露了,想来他们会转移银子,那冶铁村的里会武,且武功不在我之下,我方才险些无法脱身。”
他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士兵,催促道,“快点。”
士兵加快脚程,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听风林后的冶铁村,村里灯火通明,刚至村口,四周就突然涌出许多村民,将他们给拦住了,其中还有妇孺,又是抱大腿,又是坐地,哭闹着拦路。
知这些人此举是为了拖延时间,顾韫肃冷着一张脸,亮出了五成兵马司的牌子,高声道,“官差办案,再敢捣乱,全都与重犯同罪论处!”
声音落下,对这些村民却无济于事,更有甚着,哭嚎着道,“官差草菅人命啦!还有没有天理了?这皇城脚下,百姓都没有活路了!”
顾韫皱眉,冷声道,“动手,誰再敢胡搅蛮缠,死有余辜!”
士兵当下不管不顾的将拦路的村民扯开,一行人跟着顾韫冲到了冶铁村里正郭城家的院门外。
顾韫上前,一脚将门给踹开,院中还有许多光着膀子的村民在干活,这些人中还有先前对顾韫动手的,不免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把院子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去!”顾韫冷声吩咐道。
一队士兵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另一队士兵跟着顾韫和刘子期入了院中。
郭城从屋内匆匆走出,一脸诧异,“官爷,您这是做什么?我们郭家世代冶铁为生,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您这般兴师动众的所为何事?”
顾韫冷笑一声,这郭城倒是演得一手好戏,刚动过手,还能装得像模像样,不愧是在程英手底下做事的人。
“装什么?刚动过手,你省省吧。”顾韫冷嘲问道,“秦淮源呢?叫他滚出来!”
郭城一脸迷茫,仿佛根本听不懂顾韫在说什么,颤声道,“秦淮源是何许人?小民实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顾韫懒得与他废话,下令让人去搜,带人进了有熔炉的屋子。
两刻钟前,炉内滚滚的银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变成了尚未熔炼的铁矿石,屋内的铸新银的模具一并不见了。
顾韫和刘子期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知东西被转移了,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运出冶铁村,况还有一炉银水,那玩意儿可不好搬运。
“搜!掘地三尺也要将新银和银水找出来!”
顾韫下完令后,一众士兵都在院中四处翻找起来。
“官爷,您要找什么?我这院中的炉子一直都是铸铁的,哪里会有银水?您是听了何人的胡言乱语?铸银向来是朝廷管着,我们平头百姓可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哪里敢呦?”郭城在一旁辩解道。
顾韫将屋子环顾了一遍,回身看向郭城,“你这么喜欢演就继续演下去,寻常百姓可不会武。”
这话一出,郭城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的道,“小民自然是不会武功的。”
“那就好。”顾韫吩咐道,“来人,把他看押起来!”
有两个士兵上前,反剪住郭城的手臂,郭城下意识的要挣开,可又生生克制住,顺从的让士兵给押住。
刘子期和顾韫都在屋中搜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将屋子翻找过一遍的士兵来回禀道,“小侯爷,屋子全都翻了个遍,没找到您要找的东西。”
顾韫眉头一拧,“再仔细些,察看一下可有机关密室和地窖。”
士兵们闻声又竟院中和屋舍翻找了一遍,这次不管是角落还是屋中的物件全都挪动了一遍,仍旧没有任何寻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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