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樵山几人往余家回的路上,就看见不少村里人都往清水河边去了,还有人嚷着清水河旁边的田已经被淹了。
余樵山被分到的那十亩地离河边很近,他道,“我去地里看看。”就赶紧朝清水河边走去。
余知行没怎么受伤,也跟了过去。
余启蛰扶着余梦山以及余娇和余知舟几人先回了余家。
见余梦山和余知舟两人惨样,余儒海赶忙去找了跌打损伤的药来,问道,“老三怎么样了?怎动起手来了?”
余梦山将三房院子里的事儿与余儒海粗略的讲了讲,回屋换衣裳去了。
宋氏刚烧好饭,见余梦山一身泥污,打了热水帮他擦洗身子后,又将他那只假腿擦干净,帮他穿戴上。
余儒海给余知舟身上被打伤的地方擦了药,又拿了瓶药酒,让余知舟换了衣裳,给余汉山送去。
余知舟送完药酒回来的时候,刚巧余樵山和余知行也从清水河边回来了。
“爹,田里淹得严重吗?”三人进了院门,余知舟问道。
余樵山满脸都是担忧,发愁的道,“没过脚踝了,水放不出去。”
周围的田里都蓄了水,地势低的地方也都下满了,田里的水根本无处可排。
张氏和宋氏在堂屋摆好了饭,余樵山和余知行换去身上的湿衣裳,来到堂屋坐下,忧愁的说起了田里被淹的情况。
余梦山出声安慰道,“大哥,我那块田地势高,你这地里要是没收成,来年吃我那田里的粮食,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余樵山心里这才好过一些,只是听着外间哗啦啦的雨声,心里惴惴不安的,实在有些食不下咽。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天爷要是不想让人好过,大家伙都好过不了,今年是个灾荒年。”余儒海感叹了一句,又说道,“吃了饭都早点歇着,以后家里的粮食得省着些吃了,多留点口粮,日后真闹起饥荒,也能顶一阵子。”
一屋子人都很是赞同这话,往年口粮不够,也是这般省着来的。
余娇咬了一口馍馍,慢慢的嚼着,她存了那么多粮,总不会让余家人到饿肚子那步的,怕就怕洪水来了,保不住性命。
她前世短暂的二十多年寿命里,并未经历过洪灾。
用过饭,都回了各自的房间歇息,宋氏也没再做针线活,居安思危,怕费烛火钱。
夜半闪电划破黑夜,惊雷炸响,仿佛随时会劈在屋顶上。
余娇在黑暗中睁着眼,感觉到身下的地似乎晃了晃。
躺在她身旁的余茯苓惊坐起身,去点烛台。
火折子不知是不是受了潮,怎么都吹不着,余娇摸索着从床头的诊箱里找出一早放好的火折子,吹亮将点燃了蜡烛。
昏黄的光亮起,余茯苓白着脸,惊怕的道,“余娇你也醒了?这雷声好吓人啊。”
余娇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外间传来了宋氏夫妇的说话声,“茯苓你和余娇是不是都醒了?要是睡不着来外间咱们说说话。”
宋氏是担心她们两个女孩儿会害怕,才出声想陪她们。
余茯苓套上了外裳,下床去穿鞋,“余娇,咱们去外间跟爹娘呆一起吧,这电闪雷鸣我实在睡不着。”
余娇点头,她也穿上了衣裳,两人端着烛台朝外间走去。
余梦山和宋氏也都披着外衣坐在床上,见她们俩人过来,余梦山下床穿上鞋,道,“快上床,你们娘仨一块睡,爹在旁边守着你们。”
余茯苓脱鞋拉着余娇上了床,屋外又打起了闪,白光划破窗户,令屋里一亮,紧接着又是炸响的雷声。
余茯苓往宋氏怀里缩了缩身子,“娘,这天太吓人了。”
里间的屋门响了下,余启蛰穿戴整齐的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困倦,应也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惊雷给吵醒了。
“咱们长奎几十年没下过这样的大雨了。”余樵山给余启蛰拉了张椅子,出声道。
余启蛰正要坐下,忽然一声闷响,不像是雷声,好像是远处有巨大的怪兽在怒吼一般。
余娇脸色骤变,起身下床,快速道,“快穿鞋,我们上山,可能是上游决堤了,咱们这要被淹了。”
宋氏赶紧和余茯苓两人下了床,余樵山和余启蛰快步跑去叫余儒海夫妇和大房的人。
挨着青屿村的上饶村,靠近河边的村尾,近一米高的洪水蹿了上来,滔滔大水朝地面席卷而来,发出惊涛拍岸的怒响,朝整个村子不断逼近,叫嚣肆虐着,将离得最近的屋舍吞噬进翻滚汹涌的水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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