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自有儿孙福,启蛰性子冷淡,唯对孟丫头格外上心,成与不成都在他们自个儿,我们就莫要多操心了。”余梦山宽慰道。
宋氏掖了掖被角,躺下道,“你说的也对,启蛰的事一向都是自己做主,是我想的太多了。”
翌日,用过早饭,余儒海当着大房和二房的面道,“孟丫头,我余家待你不薄,当初你虽是卖身,但我余家上上下下从未拿你当卖身贱婢使唤,你要毁掉身契,我也遂了你的意,现今你一心想要改回籍契,与我余家根本不是一条心,到底是外姓之人,我余家对你再如何好,也养不熟,算了,我就不强留了。”
余儒海这话一出,余家人脸色都变了,誰也没想到余老爷子竟会主动开口,要余娇改回籍契,离开余家。
一想到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因为有孟余娇在,若是她走了,老太太性子蛮横,最是偏心三房,说不得他们大房又要回到从前,大房张氏急的忍不住开口道,“爹,使不得啊,余娇是我余家人,怎么能赶她走呢?”
余周氏瞥了张氏一眼,语气极重,“什么叫你爹赶她走?是她自己要改回籍契!”
张氏赶紧给宋氏使眼色,小声道,“余娇可是你们二房的人,春娘你得拦着啊。”
宋春去看余娇,张嘴欲劝,余娇对她摇了摇头,见她注意已定,宋氏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老爷子答应了便好,还请您随我去县衙改回籍契。”余娇出声道。
余儒海一口答应下来,少见如此爽快。
余知行赶马车带着两人去孟家村找了孟家村的里正,余娇花了两钱银子请孟家村里正去县衙作证说明情况,高县令与余家还算相熟,听了事情原委,很快就将余娇的籍契从余家的户册上划掉了。
待要将余娇的籍契加回柳三娘的户册上时,余娇出声道,“高县令,我想自立门户。”
高县令放下手中的笔,“你想别籍异居?”
余娇颔首。
高县令道,“你上有亲母在世,还有兄弟,太晏律父母亲长在,别籍异居,徙三年之罪,何况你一个女子另立籍册,无父母兄弟依仗,可知世道艰难?”
余娇知高县令说这些是好心,她道,“我日后想要行商,听闻商者要入贱籍,我幼弟在县学读书,日后兴许也会科考致仕,不好牵连家里人,还请高县令成全。”
“你一个女子竟想要行商?”女子行商还要另立门户的甚为少见,高县令是因看好余启蛰,这才多言了两句,他记得当初一位与余启蛰有交情的锦衣卫亲自来县衙帮这孟余娇在余家的户册上改为余启蛰的妻氏。
高县令思考片刻,又说道,“父母亲长在,子女不得分家,你想要另立门户,需得你亲长同意不说,还要有田产。”
“我母亲同意了的,我稍后便将母亲接来县衙,至于田产……”余娇从袖中拿出一沓田契,“这些可够?”
高县令接过,翻看了下,眼睛倏然睁大,粗略一算,这些田产竟有几百亩,有如此多的田产,俨然可做个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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