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儒海手一抖,一杯热茶尽数倒进了嘴里,烫的他龇牙咧嘴,痛呼出声,茶盏也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吐出嘴里滚烫的茶水,余儒海顾不得去擦身上的茶渍,似幻听一般,向高县令求证道,“大人,你说的百亩田产是怎么回事?”
高县令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余儒海这么大的反应,看他这副样子,分明是对孟姑娘手中的田产根本不知情,高县令暗叹自个儿不该多嘴,一时失言,怕是要给那位孟姑娘惹麻烦了。
他唤人进来将地上破碎的茶盏收拾干净,斟酌了一会儿,才出声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也没什么,孟姑娘另立门户,名下需得有田产,我以为孟姑娘手中的田产是余家补偿与她的,如今看来并不是。”
余儒海抓住了重点,“您说那丫头手里竟有百亩田产?”他握着木椅扶把的手狠狠攥紧,怪不得孟余娇这趟从沚淓县一回来就要改回籍契,原来是暗中偷偷藏了私产!
见余儒海神情中藏着一丝凶狠和贪婪,高县令拧了拧眉,眸底多了一抹厌色,他声音冷淡了许多,“老爷子,虽然有些话不当讲,可我今日还是要说的。”
余儒海少见高县令脸色这般威严,他忙正襟危坐,陪着笑脸,“大人您有什么话只管说,我家五哥儿多亏了大人提携帮扶,才能顺利去往京城。”
高县令道,“眼看着五哥儿就要会试,中榜便可青云直上,你们余家却在这个时候将孟姑娘赶出家门,虽余五哥儿与她有名无实,可当初孟姑娘到底是被你们余家买去的冲喜媳妇,你们村子里可是人尽皆知的,日后传扬出去,说难听些,便是你余家嫌贫爱富,抛弃槽糠之妻,读书人为官清誉最是重要,那孟姑娘手中的田产,若是你余家所赠,倒还能落下一些美名,若不是,我劝老爷子你也莫要一时眼热,做下难登大雅之堂之举。”
余儒海被说得一时无言,可一想到余娇手中的田产竟有百亩,哪里能割舍得下。
他讪讪笑道,“大人误会了,您也知道那丫头当初是卖身到我家,身无长物,小老儿教授她医术,才有了一技之长,我余家待那丫头是极好的,行医赚来的诊金从来都是自己留着,不然她哪来的钱财置办田产,算起来,那田产就是我余家所赠。”
高县令脸色缓和了些,“余老爷子,我此番话也是为了余五郎的前程着想,你不知在朝为官需步步谨慎,否则余五郎中榜后,此事被人揭出,可是要影响他仕途的,莫要因小失大啊。”
“高大人的肺腑之言,小老儿谨记于心。”余儒海一副将高县令的话听进心里的样子,心里却另有打算。
待余娇回来,余儒海起身与高县令告辞,余知行驾车,三人回了青屿村。
一路上余儒海心事重重,盘算着该如何才能将田产从余娇手中弄过来,这丫头实在太过诡计多端,短短时日,竟悄悄在外面置办下百亩私产,还瞒过了余家上上下下。
都怪他听了老婆子的话太心急赶余娇走,忘了与她清算沚淓县的诊金,不然定能早些发现这百亩田产。
余娇尚不知百亩田产被高县令透漏给了余儒海,如今脱离了余家,以后一个人当家做主,自由起飞。
她在回长奎前,起过一卦,这次的卦象倒没再显示要她留在余家,余娇仔细想过,兴许当初卦象要她留在余家,就是为了将余启蛰的病给救治好,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想来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应是与余启蛰有什么机缘。
马车到了家门前,余儒海下车后,老眼中划过一抹狠意。
见余娇进了院子,他默不作声的给院门上了门栓,又加了一把锁。
余知行刚将马车赶进院子,回身就瞧见祖父大白天的锁院门,疑惑道,“祖父,大白天的你给院门上锁做什么?”
余儒海看了他一眼,将钥匙给藏进了袖中,在院中大喊一声,“老大,老二都出来!”
余娇刚走到二房门口,宋氏和余茯苓正拉着她询问改籍契的事儿,骤然听见老爷子高声大喊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
宋氏道,“爹,梦山被周槐家叫去药田了。”村里不少人家都辟出一小块药田,想要种些草药试试能不能赚钱,但都对药草培植不甚清楚,常常将余梦山叫去药田指导。
余儒海瞥了宋氏一眼,见余樵山从房里走了出来,赶忙用手指着余娇,大喝道,“老大,知行,快,把她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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