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白如镜的讲述,燕阳笑道:“都高处不胜寒,事实果然如此!我的真实身份,连桑尊者都不知道,不料却被你挖掘出来了。看来职位越高,想隐瞒身份越难呀,哈哈!”
本来桑无相等人对燕阳的道主身份还有些存疑,现在经燕阳亲口证实,哪里还会有假?不过他们对燕阳隐瞒身份的行为并未心生抱怨,因为他们明白,燕阳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但听燕阳接着道:“我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不让魔族察觉,以方便行事,希望大家对此严格保密,千万不要走露风声!”
众人唯唯。
白如镜道:“燕道主,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燕阳笑道:“当然!白大师,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我知道道族有许多礼节方面的规矩,但是我来自异界,对那些规矩不怎么看重,咱们日常相见可以不用执行那些繁文缛节,不然的话我自己都会感到厌烦。这是我对你们提出的要求,希望你们不要反对。”
众人闻言沉默,不好接受,也不敢提出异议。
白如镜毕竟是隐士,对那些繁琐的礼节也不是多么在意,燕阳这么倒是合了他的心意。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不好带头破坏,因此尽管内心赞同,他也不便表态。
沉默一会儿,白如镜岔开话题,道:“燕道主,我继续刚才的问题。那鬼谷老儿一口咬定是我破坏了魔族的乾坤柱,我当时莫名其妙,不知道谁有那么大能耐做了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如今看来,那都是您的手笔了?”
燕阳颔首:“不错!我也是误打误撞,无意之中知道有乾坤柱这样的东西,尝试着破坏一番,居然成功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一发而不可收。”
白如镜师徒先前也听桑无相讲过燕阳破坏乾坤柱的事,此刻听到燕阳亲口出来,还是感到有些吃惊。这样的手笔,这些年来道族方面没人想到去做,至少是没有做成,而今人家一个异界来的人反倒做成了,乍听起来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燕道主那出人意料之举,着实令人佩服!”白如镜拱手道。
像白如镜这样的隐者,一向心性高傲,不把寻常人瞧在眼里,哪怕是一级尊者这样的强者。盖因多数隐者武功修为颇为高迈,比一级尊者强那么一星半点,乃是巴望着跟辅助道主并肩而立的存在,加之他们平日不受官方约束,性格散漫,对镇日忙忙碌碌的尊者们多少有点不屑之意,是以面对尊者的时候往往态度倨傲。如果有谁能让他们诚心佩服,那可比登还难。
可是面对燕阳,白如镜却不得不折服。
这样的才俊,这样的成就,他没有不折服的理由。
为了改变对话的气氛,燕阳让大家都坐下,自己也坐在身旁一块稍微突出的石头上。
“接下来,燕道主有何指示?”白如镜问道。
“指示没有,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燕阳道,“鬼谷佬等魔族隐者奉命出山,除了守护乾坤柱,沿路应该都作了不少恶,屠杀了一些道族战士。既然如此,我道族方面不妨针锋相对,跟魔族进行一番乱战。”
“那您的意思是――”白如镜没太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些道族隐者也去战场上屠杀魔族武者,改变战场局势。”燕阳道,“总之,不能让魔族白白占了便宜。至于那些魔族隐者,估计他们目前都已经在各个乾坤柱就位,由我逐个解决就好。”
白如镜寻思一会儿,一拍大腿,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让他们顾头顾不了尾!不过,那些魔族隐者并非等闲之辈,您以一己之力对付他们,其间或有三长两短,我等甚为担心。”
燕阳笑道:“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担心作甚?那些魔族隐者倘能真的伤害了我,算他们有本事,只怕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即如鬼谷佬那自以为傲的蝎神功,不但没能把我们怎么样,反而导致他自己身陨道消,那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的悲哀。”
此前燕阳在神魂之中跟鬼谷佬沟通一番,了解到鬼谷佬所施展的功夫乃是蝎神功,所释放的毒素乃是蝎毒。
“什么,蝎神功?那就是,民所中的毒便是蝎毒?”白如镜闻言,方才大致明白自己中了什么样的眨
“不错!”燕阳道,“那蝎毒比一般的蝎毒更加歹毒,能够很快麻痹中毒者的神经,导致中毒者痛苦而死。这等歹毒至极的功夫,估计其他魔族隐者也有修炼。”
白如镜眼皮一跳,道:“这么的话,您接下来去对付他们,那风险岂不是更大?”
燕阳笑道:“不瞒你,我是百毒不侵之身,那些东西对我不起作用。相反,我恰好可以利用这一优势,引诱他们入彀,呵呵!”
百毒不侵?
白如镜闻言又是一惊。这个异界来的家伙,恁短时间之内晋升到辅助道主,应该具有大的机缘,或者,受到了上极大的眷顾。人家连百毒不侵那人人望而不得的体质都有了,还能有什么得不到的?如果将来哪一,这个家伙取道主闲山鹤而代之,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己先前偏安一隅,还镇日安然自得,以为我不求下人而下人求我,境界十分撩,可如今看来,那无异于坐井观,只是看到了世间的虚浮,而不能了解其中的精髓。只有像这个家伙那样入世深邃的人,方能获取诸种常让不到的机缘,取得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这短暂的交流,对白如镜来除了震撼,还有生活观念的碰撞和转变。
“燕道主具有恁般修为,真乃我道族之福!”白如镜赞道,“不过,这乱战之策,是否须得禀明官方、知会草道主一声?”
燕阳道:“草道主那里,过后我会跟他沟通。白大师须知,官方所关注的是战事的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能够击败魔族,就任何方式都可以采用。何况,这种方式是魔族方面率先采用的,道族方面择善仿效,有何不可呢?”
白如镜颔首:“燕道主此言甚善,民便依计而行!”
燕阳道:“那咱们就各司其职!如果情况允许,我在摧毁乾坤柱的闲暇时间,不介意去跟那魔族的一级魔主较量较量。一旦一级魔主授首,魔族方面群龙无首,那他们还打个屁呀!”
众人闻言,想象着那一级魔主身死之后的场景,个个眼中放光,神情皆有些激动。
燕阳出这样的话,自然有足够的底气。这段时间,条龙霸经过滋养,无论肉身还是神魂都有了进一步的恢复,原本光秃秃的紫色龙身先是长出了细密的龙鳞,接着那龙鳞变大变厚,差不多已经回复到本来的样子。在神魂方面,霸目前的神魂力量已经达到全盛时期的一成左右,这样的状态在龙族之中自然显得很是虚弱,对付貔龟的时候肯定也不堪一击,但是如果用来对付魔族,实力便已经非常可观了。得益于自己神魂力量的强大,燕阳已能毫无阻滞地施展霸传授的龙族神魂秘术劈波,而据霸所,这样的秘术一般的一级魔主很难抵挡,除非他们修习了更高级的秘术。
除此之外,燕阳的底牌还有弯月清音中的一干伏魔使。这些伏魔使不但人人具有一级尊者的水平,而且修为肯定比金刚伏魔曲中的一级尊者高。
如此一来,一旦跟一级魔主遭遇,燕阳或者自己出手,用神魂秘术击败对手,或者施展幻影术,将一众伏魔使乃至霸释放出来,那单枪匹马的魔主注定不是对手,甚至连逃都逃不掉。
还有,燕阳完全可以将鬼谷佬释放出来,命他以蝎神功对付那些魔主。不过碍于蝎神功过于歹毒,燕阳不愿轻易使用。
那鬼谷佬却不怎么消停,除了讨好霸、防备霸吃了他之外,闲下来便继续鼓捣他那蝎神功,并且尝试引进丹气来强化蝎毒。经过多次尝试,确认掺杂进丹气的蝎毒毒性更烈,于是眉开眼笑地报告燕阳,请求将来对付魔人时使用。
燕阳骂道:“你这个歹毒的家伙,原本是魔族的隐居大佬,如今却鼓弄出这些更加歹毒的玩意来对付自己的同胞,良心让狗吃净了吗?”
鬼谷佬脸都不红,道:“主人明鉴,奴才深谙世情,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道理还是懂的。先前趋炎附势,一味巴结魔族官方,不过是为了活得更好。而今做了主饶奴才,自然应该让主人满意。环境不同,道理如一,自己舒适,何管他人!”
面对鬼谷佬的人嘴脸,燕阳只得徒唤奈何。世间此类人甚多,又岂止鬼谷佬一个!
跟白如镜商定计策之后,燕阳不再停留,带领桑无相等人奔赴邻近的大域菡萏域。白如镜则遵从燕阳的提议,带着弟子在黼黻域战场上剿杀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