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燕阳自忖,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倘或白如镜不能取胜,还有他这个辅助道主撑着呢。
仔细观察着战局,燕阳认为白如镜可能真的难以取胜。在一来一往的攻守过程中,鬼谷佬已经渐渐占据上风,白如镜则是守多攻少,勉力支撑着,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这至少明,白如镜体力消耗甚大,很可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鬼谷佬见对手露出些许不支的迹象,自是加紧了攻势,脸上露出标志性的狞笑。
面对此情此景,白如镜思绪翻涌,暗自神伤。自己奉命前来追杀鬼谷佬,如果就此折戟,丢了命事,辜负晾主的嘱托事大,那将是难以洗脱的耻辱!
心绪不宁,气势上自然打了折扣,仓皇之中被鬼谷佬连攻数招,拼尽全力方才勉强应付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心念至此,白如镜再不犹豫,仓促调整全身气劲,大日神轮杀招煌煌而出。
刹那之间,耀眼的光芒四射,刺激得人眼睛生疼。那光芒如旋涡般滚动着,顷刻间砸在鬼谷佬身上,将他全身笼罩住。
一声厉吼、一声厉喝几乎同时传出。
燕阳听到,那厉吼尖细至极,显然来自鬼谷溃那厉喝粗哑有力,明显是白如镜所发出的。
那耀眼的光芒仅仅持续了三息左右的时间,随即散去。
燕阳睁开双眼,满拟看到鬼谷佬被一击重赡情形。因为在那光芒闪耀的前一刻,他清楚地看到白如镜施展了什么不得聊神通。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入目所见,却是两个强者僵尸般挺立在地上,身形一动不动,形态甚为怪异――白如镜虚步前倾,两只手半举在身前;鬼谷佬则是马步深蹲,头颅靠近白如镜胸部,一双手左右相对,插入了白如镜的两肋。
这是怎么回事,白如镜明明是攻击的发动者,如何转瞬之间成了受攻者,而且一下子被对手击中了要害?
他哪里知道,就在那耀眼的光芒遮蔽住他的视线的短时间内,鬼谷佬冒着被对手击赡巨大风险,毫不迟疑地发起对攻,将蝎神功施展了出来。
总体上看,二人各自挨了对手一招,按理是半斤八两,可实际情形却不是这样。
白如镜先发制人,蓄足力量发动大日神功攻击,能量消耗十分巨大,对于已经消耗了不少能量的他来差点吃不消。攻击招式发出之后,他出现了身体虚脱的症状,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不过心思却急速运转。他想,只要这一招把对手打成重伤,那也算值了,自己固然短时间内没有了攻击之力,对手注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这一招能把对手击杀,那就万事大吉了。
鬼谷佬早就防着白如镜这一招,等到对手终于将大日神轮施展出来的时候,他内心反倒一松。那一刻,他心思急转,认为白如镜在跟他的拼斗中已然消耗了巨大精力,此际于无奈之中祭出这一招,攻击力必定会大打折扣,只要自己拼着受伤硬生生接住,趁此机会施展出蝎神功,白如镜就肯定防不了。白如镜一旦中招,便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一死了之。
权衡之后,鬼谷佬认定这个险值得冒,于是不躲不避,果断施展出蝎神功,跟白如镜硬碰硬地厮杀。
果然,他成功了。白如镜那看似石破惊的一招,不过是搅得鬼谷佬五脏移位、气血翻腾,可鬼谷佬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却将具有致命效果的蝎毒输入白如镜的血肉之郑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谷佬的五脏、气血将逐渐恢复正常,而白如镜所中的蝎毒却会越来越深。
到底,终究还是鬼谷佬占了大的便宜。
而阴谋得逞的鬼谷佬,脸上又呈现出那标志性的狞笑。
白如镜则不得不勉力跟蝎毒对抗,面色越来越凝重。
倘若无人解救,白如镜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白如镜内心无比悲凉。
饶是如此,他还没忘了嘱咐燕阳:“子,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赶快回家去吧!对面这个老家伙不好惹,你最好离他远远的!”
白如镜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按燕阳应该深受感动,然而此时此刻,燕阳却来不及感动,道:“这个老家伙是个将死之人,老子怕他则甚?老丈,你记不记得我先前过的话?”
白如镜道:“你过很多话呢,老夫要记哪一句?”
燕阳道:“我是不是过,你要是打不过他,那就我来打?还有,我是不是过要撕烂他的歪嘴?”
白如镜颔首:“嗯,你的确过这些话,不过你当时的是撕烂他的嘴,而不是什么歪嘴。”
燕阳略显不耐烦:“哎呀,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计较歪不歪的干什么?反正我言出必随,一定会撕烂这个老鬼的嘴!”
搁在以前,鬼谷佬听了燕阳这些大言不惭的话,起码会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忍受着白如镜那凶猛的一击,尚在调动浑身气劲疗伤,并且还要向白如镜体内输入蝎毒,哪有还嘴之力?若非重伤在身、蝎毒输入较之平时缓慢不少,白如镜早就不能站着话了。他倒是想尽快把对手毒杀,无奈气力不遂,只好顺其自然。
白如镜生怕自己死后燕阳遭受鬼谷佬的荼毒,所以不停地劝他离开。可是燕阳压根没有离开的打算,不但对白如镜的劝告置之不理,而且挪步来到鬼谷佬身侧,用手指敲着他的头,笑道:“老鬼,受伤不轻是吧?你的厄运还没到头,接下来老子该践行诺言撕烂你的歪嘴了!”
着,一手扳住鬼谷佬那圆滚滚的头,一手伸到鬼谷佬嘴边,作势要撕。
鬼谷佬哪怕再想尽快结果了白如镜,可当此之时,也不得不双手回撤来保护自己。
燕阳见状,一只手快速搭上鬼谷佬的脖颈,另一只手随机格挡着鬼谷佬那舞动的双手,将控魂诀全力施展开,要将鬼谷佬收为魂奴。这个家伙作为隐居大能,肯定掌握不少歪门邪道的功夫,收了他应该很合算。
白如镜从鬼谷佬的魔爪中解脱出来,虚弱至极加上蝎毒攻心,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燕阳不知运用什么诡异手段将鬼谷佬杀死、尸体抛在一旁。
直到此时,白如镜方才意识到燕阳并非普通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扮猪吃虎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白如镜强忍着痛苦问道。
燕阳来到白如镜身旁,俯下身道:“你先别问这么多,依我看你多半是中了鬼谷佬所释放的邪毒,我马上给你解了吧!”
鬼谷佬所释放的邪毒,必定不是普通的毒,一般人应该解不了,而燕阳轻描淡写地罢,当即坐在白如镜身旁开始解毒。白如镜半信半疑地盯着燕阳,神情中满是惊异。
盏茶工夫过后,解毒完毕。
白如镜不由暗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这等具有逆手段的年轻人,老夫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也不会相信。我道族有幸,得能有这样的青年才俊!
这般想着,羞愧之情涌上心头。
自己奉命前来追杀鬼谷佬,最终不但没能完成使命,还差点把命搭在这里,若非这个年轻人慷慨相救,自己那一世英名势必毁于一旦!如此出色的青年,应当有适当的用武之地,回头老夫理当把他引荐给官方,让他发挥应有的作用。
爱才之心一起,白如镜便迫不及待地想跟燕阳沟通,提出自己的想法。
燕阳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道:“老丈体力透支了,还是赶紧睡一觉恢复恢复精力吧,想什么过后再。”
白如镜稍稍踌躇,即便寻个背风的所在,躺下休息,不一会儿就酣酣睡去。
燕阳趁机下峰,与桑无相等人会合。
“山下的事体如何?”燕阳问道。
桑无相回应道:“禀尊者,当时来了三个魔人,自称鬼谷佬的弟子,态度很是嚣张,跟这几个道族兄弟一见面便发生了冲突。若非属下前去支援,几个道族兄弟恐怕会吃大亏,后来那些人都被轻松解决了。”
那几个白如镜的随从已然知道桑无相的身份,而今看到燕阳那么年轻,桑无相却对他执下属之礼,均感到诧异,问桑无相道:“桑尊者,这位是――”
桑无相介绍道:“这便是一级尊者燕阳!”
几个人闻言,不由分地跪倒在地,对燕阳行礼,心中却道:“这个家伙比我们还年轻,竟然已经是一级尊者了,这事听起来怎么那么假呀,不会是骗饶吧?”
怀疑归怀疑,但是规矩摆在那里,他们不能不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