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一言九鼎,数日之后果然在宫中设宴欢迎燕阳归来,为燕阳庆功。
在狼主看来,不管月力大人此行成效如何、成果是否有所夸大,自己都要举办庆功宴,无他,盖因移民计划需要这样的激励。倘若自己对月主、皇家武者们所取得的任何成果置若罔闻,那么无疑会挫伤他们的积极性。
何况,月力大人还带回了一个混沌界的活人,这就是活生生的成果展示呀,比嘴上更直观、更令人信服。
所以,狼主特意降旨,让月力大人带着混沌界来的皇家武者狼大砖一同赴宴。
狼主这一道旨意,倒省得燕阳带着风飞扬硬闯了,燕阳因此非常满意,不由赞赏狼主跟自己心有灵犀。
绕着皇宫大摇大摆地转悠一圈之后,燕阳带着风飞扬直奔宴会厅。
一进门,月哂首先迎上前来,夸张地道:“月力大人,您此番潜入混沌界成果恁丰,由不得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您就是我们一众月主乃至全体武者的榜样!”
月哂这一举动,无非是想给庆功宴设定个基调。他知道,若是让月思等人先行发话,那么宴会的走向可能会不一样,还是先发制饶好。
燕阳岂能不明白月哂的意思,故作谦虚地道:“月哂大人谬赞了,这都是狼主雄才大略、领导有方,一切功劳都应该归于狼主。”
燕阳趁势把功劳引到狼主身上,让月思等人想否定都不好开口。
月哂又装作跟风飞扬没见过面,上前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一阵,道:“这就是月力大人从混沌界带回来、新近被狼主封为皇家武者的狼大砖吧?啧啧,看这样貌,这体魄,绝对是混沌界武者中的佼佼者!月力大人连这等武者都能收服,实在是大手笔,大手笔呀,哈哈!”
若在平时,月哂胆敢把自己这般撮弄,风飞扬早就把他一脚踢飞了,可是现在,月哂的此番做作完全是为了长燕阳的威风,风飞扬不但不生气,反而十分配合,道:“嗯,月力大人神威震,我等武者心服口服!若是换了旁人,那就不一定了。”
月思受不了月哂、风飞扬一唱一和地对燕阳的肉麻吹捧,起身来到风飞扬面前,粗声大气地道:“狼大砖,你等混沌界武者都是草芥,我苍狼界任何一个武者都能降服你们,换了旁人,你们照样臣服!”
风飞扬怒目圆睁,道:“你这话大了吧?你要是胆敢跟我们混沌界武者较劲,有没有命回来都不好,不服的话可以当场试验一下。”
月思本想灭灭燕阳的威风,不意风飞扬径自对他发起了挑战,这不免让他骑虎难下起来,愣怔在当地,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一旁的月缶撺掇道:“月思大人,既然混沌界的降虏无礼挑战,你何不趁机教训他一番,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月思闻言颔首:“这样也好,出来吧!”
着,一甩头,示意风飞扬跟他出去。
二人来到宴会厅外的空地上,对面而立。月思满以为风飞扬的修为比他低很多,可以一举拿下,所以毫不客气地率先出手,并且一出手便是直击要害的杀眨风飞扬更不客气,以各种狠辣招式相对,一时之间棋逢对手,打得难解难分。
盏茶工夫过后,前来赴宴的狼主踱步而至,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为双方的精彩招式叫好。尤其让他吃惊的是,那混沌界武者狼大砖居然能够跟月思大人打成平手,在一些招式上甚至占了上风!他由此推断,混沌界武者其实并非想象中的泛泛之辈,月力大人能够收服他们注定付出了很大努力,今这个庆功宴着实应该摆。
顿饭工夫过后,月思渐渐呈现败象。
狼主不欲月思出丑,高声喝道:“你等赶快住手!”
月思听出是狼主的声音,当即虚晃一招退出风飞扬的攻击范围,风飞扬也停手不攻。
月碗上前,附耳将事情的缘由细细禀告狼主。
狼主听罢,面色如常地道:“嗯,这场临时安排的比武,着实有些意思。各位大人,你们都看到了,混沌界武者并非你们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也正因为如此,月力大人在短时间内收服这些武者才具有重要的意义。”
月碗点头道:“狼主所言甚是,我等记下了!”
狼主面向月思,道:“月思大人,你一向自恃修为,现在感觉如何?”
月思神情有些尴尬,动动嘴巴,却没出什么。
直到落座以后,他心中仍自愤愤不平。狼大砖作为被苍狼界武者收服的武者,竟然敢向苍狼界月主挑战,月力作为狼大砖的主人对这等过分的举动又居然不加制止!那个该死的狼大砖恰好又是个有本事的家伙,差点让他这个月主在众人面前出了大丑,可恨的是狼主不但未加指责,反而对他这个月主出言讥讽!
他不怪自己因嫉妒烧心而举止鲁莽,反而怪别人不给他面子,怀着这种扭曲的心态,在宴会进行过程中表现得很不自在。
月缶、月阀等月思的同党也都闷闷不乐,宴会的气氛有些沉默。
对比之下,燕阳表现得比平常更为活跃。在狼主的提示之下,他洋洋洒洒地阐述了自己带领一干皇家武者在混沌界的作为,告诉众人他们已在一个顶级武林宗门云霄宗立足,云霄宗原有的弟子都成了他们的臣属,而这一切都是在云霄宗弟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通过突袭手段实现的。在燕阳的叙述中,狼大砖是云霄宗的前宗主,而云霄宗现在的宗主已经换成了皇家武者。
汇报完自己的辉煌成果,燕阳又摆出不居功自傲的姿态,什么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完全是由于狼主的英明领导、各位月主的鼎力支持。除了月思几人之外,其他人都被燕阳这一番胡吹海嗙煽乎得心花怒放,纷纷举杯祝贺,并祝愿他取得更大的成就。
燕阳对他们的祝福一一进行回应,举着酒杯来到他们身旁,一边交谈一边拍拍打打,显得很是亲热。
他临时起意,认为除了借机把狼主收为魂奴之外,还应该顺便收服几个月主,以壮大自己的力量。在他看来,像月思这样的死硬派,如果不收服过来,今后还会给他增添更大的麻烦,所以在一众月主之中,月思是他第一个想收服的对象。
跟月碗攀谈一阵之后,燕阳来到月思面前,准备实施收服行动。
无奈那月思很是戒备,表情僵硬不,还根本不让燕阳靠近。燕阳屡次假装亲热地想拍打他的脖颈,他都机敏地躲开了。虽然怀着耐心执意收服月思,但是屡试不中之后,燕阳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来到月缶面前,燕阳故技重施。月缶对燕阳也有些戒备,可是看到月思对燕阳那么抗拒、一点面子都不给,终究有些过意不去,心想:月力大人不过是为了挽回关系、献点殷勤而已,自己还是应该显得大度一些,不要表现得那么气,以免被狼主腹诽。
基于这种想法,月缶对燕阳表面上很是亲热,不但爽利干了燕阳敬的酒,而且主动伸手拍打燕阳的肩臂。
燕阳见状,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心想:你个老家伙,虽然是月思的同党,可心思毕竟没有月思那么缜密,月思的长处你半点都没学到!既然你坦然放开了自己的门户,那老子就不能客气了。
时迟那时快,燕阳似乎不经意地快速把手伸到月缶脑后,在别人看来是燕阳搂住了月缶的脖子以示亲热,月缶自己感觉则是燕阳扣住了他的脖颈,并且力道很大。
作为顶尖武者,月缶瞬间意识到自己着了燕阳的道,想要反抗,可哪里还来得及?下一刻,他感到一股气流进入自己身体,流入脑际,浑身产生一种酥麻的感觉。再下一刻,他忽然感到燕阳无比亲切,甚至比自己的爹娘妻儿还亲切,于是脸上的假笑变成了真笑,一把抱住燕阳,道:“月力大人,您取得了那么辉煌的成果,我代表我自己以及我所统领的下属衷心地表示祝贺。从今以后,我要以您为榜样,为移民计划添砖加瓦,贡献更多的力量,取得更大的成就!”
燕阳推开他,从容道:“我不是什么榜样,不过是开了个好头而已。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咱们可以多沟通探讨,我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
二人这般你兄我弟地亲热交谈,直把月思看得云山雾罩——这个该死的月缶,原本跟老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什么时候被月力争取过去,变成他的人了?这样的反应简直太奇怪了,他是一时糊涂、装模作样,还是真心实意、临阵倒戈?如果是前者,虽然不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其实还是可以原谅,而如果是后者,那就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那是彻底的背叛。
可是,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呢?月思百思不解。
令他更加迷茫的事情还在后头。
燕阳照葫芦画瓢收服邻十位月主月囤之后,那月囤不但对燕阳的吹捧之词较月缶更甚,而且当着所有饶面向燕阳单膝下跪,态度卑微至极。
这等诡异的事情,完全出乎月思的意料,看得他瞪大了眼睛缩不回来。月囤虽然不是他的同党,但是身为月主,对同样是月主的月力行下跪礼,把自己的尊严抛到了尘埃,这是从所未见的事情。
惊异之余,他倒想看看狼主究竟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