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没想到,沈寒御竟是直接带她来了机场。
“我们要去哪儿?”
望着窗外停机坪上的飞机,桑浅浅没来由地慌了慌。
“明城。”
沈寒御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当初不是你说,想早点回明城。”
桑浅浅心都沉了下去,她是想回明城,可,不是现在。
见沈寒御正要下车,桑浅浅脱口道:“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不能?”
沈寒御回头盯着她,目光又冷又沉,“桑浅浅,别忘了,我们还是夫妻。”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两个月前就让律师送给你了。”
桑浅浅咬了咬牙,“寒御,其实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我怀的这孩子”
她终究还是说不出骗他的话,默了几秒,“时安上午从国外回来,他会接我回谢家。”
沈寒御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一字字道:“你该知道,只要我不签字,我跟你的夫妻关系,就仍然存在。”
他绕过车头,走到她这边,拉开车门,不容置喙道:“下车。”
桑浅浅沉默地僵持着。
她要是真跟沈寒御走了,沈绍丰怎么办。
万一阮晓蝶真对沈绍丰不利,那她这两个多月的委曲求全,可就白费了。
沈寒御见她只是不动,眉头重重拧起:“还不下来?”
桑浅浅抿唇,声音虽轻,却坚定:“我不回明城。”
沈寒御定定地看着她。
这两个月来寻她不见,总算见到她,却是这般疏远淡漠,没有一句解释,轻易就提了离婚,好像他和她之间所有的感情,都不过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儿戏而已。
这般不听话,这般任性,可有考虑过一丝他的感受。
沈寒御心里某种曾被极力压制的情绪,在此刻疯狂滋长。
他脸色沉了下来:“回不回明城,由不得你。”
好不容易找到她,他绝不会再放任她离开。
桑浅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已然探身进来,直接抄起她腰和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他一双手如铁钳般,根本容不得桑浅浅挣扎。
桑浅浅默默抬眸瞥了眼男人冷硬的下巴,紧抿的唇角,放弃了反抗。
和沈寒御来硬的,根本不行。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想个两全的法子,既能让阮晓蝶不怀疑,又能不让沈绍丰有事。
沈寒御的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没接,仍是抱着桑浅浅往前走。
那手机铃声固执地不停响着,桑浅浅忍不住道:“你放我下来,先接电话吧,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沈寒御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放她下来。
是甄珠打来的电话,她声音异样焦急:“表哥,老太太出事了!”
沈寒御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不知道,昨晚上突然又吐又拉,当时以为只是饮食不当,医生过来开了药,老太太吃完后人好些了,可今早突然就又加重了,脸色发青,喘不过气,人现在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说,可能是中毒.”
中毒?!
两人离得近,桑浅浅已然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差不离,心中大惊。
谁敢给老太太下毒,不要命了?
沈寒御眉头已狠狠蹙起:“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沈寒御盯着桑浅浅,目光隐晦不明,似是在斟酌,要拿她怎么办。
不等他说什么,桑浅浅已然道:“我跟你一起,没准能帮上忙。”
眼下情况紧急,自然是老太太的病最为重要,其他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桑浅浅的医术,沈寒御自然是知道的,他没拒绝,带着桑浅浅直奔医院。
出乎桑浅浅意料之外,抢救室外等候的人,除了甄珠,甄以书和黎仲锦母子外,竟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徐美溪。
许久未见,徐美溪衣着妆容精致了不少,穿的是某品牌轻奢小香风套装,手上拎的是某大牌包包,只是神色却很有些颓然,低着头像是犯了错似的站在一边。
“昨晚上老太太吃的东西,都是家里厨师做的,只除了你亲自下厨,替老太太炖的滋补参汤。”
甄以书正对着她怒目而视,吼道,“老太太中毒,肯定跟你有关!你往参汤里到底加了什么?”
“我妈问你呢,你说话啊!”
见徐美溪只是不说话,黎仲锦不耐烦地使劲一推徐美溪的肩膀,徐美溪踉跄着差点摔倒,桑浅浅忙扶住她,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黎仲锦怎会认识徐美溪,看样子,似乎还带她去甄家见老太太了?
徐美溪抬起通红的眼,看见桑浅浅时明显怔了怔,她含泪垂头,仍是不语。
“表嫂这两个月没来家里,怕是不知道,这位是黎家未来的儿媳妇。”
甄珠冷冷地扫了眼徐美溪,“她昨晚跟黎家的人来见奶奶了,急着在奶奶面前献殷勤,亲自下厨给奶奶炖了滋补参汤,结果奶奶吃完就出问题了。”
黎家未来的儿媳妇?
桑浅浅愣住,这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什么叫黎家的人?姑妈不会叫吗?表哥不会叫吗?”
甄以书很是不满意地瞪了眼甄珠,“这般没大没小的,一点儿不知道尊重人,亏你还是现在甄家集团的董事长,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甄珠淡淡道,“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我尊重。”
甄以书顿时火大,“你现在,是越来越没礼数了!”
“妈,跟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人,您计较什么,没得自己找气受。”
黎仲锦不阴不阳道,“何况她那个集团董事长能当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够了!”
沈寒御眉眼冰冷,寒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在这逞嘴皮子,不嫌丢人?”
面对沈寒御,无论是甄以书,还是黎仲锦,多少还是有点犯怵的。
“行,我听表哥的,不说了。”
黎仲锦很识趣地住嘴,笑了一声,“表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挑事,是她先对我妈不尊敬。”
甄以书也在旁边帮腔道:“寒御啊,你是不知道,自从仲锦去了集团工作,甄珠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多少次当面让他下不来台。你说好歹都是一家人,至于这样针对他?”
“甄珠眼里没我这个姑妈,我不介意,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舅舅身体不好,到现在还在住院,老太太又成这样,一家人难道不该互帮互助?”
甄以书抹着泪,“我是不知道,怎的甄珠就对我们这么大意见,一句表哥,一声姑妈也不肯叫,之前宁可跟甄崇明那样的人亲近,也不愿拿我们当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