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心寒
王桃青的心一琢磨起事就跟没头的火车似的,刹都刹不住。
苏末,见她一下撇撇嘴,一下又笑的一脸姨母笑,那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她没忍住露出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王桃青见状也顾不得想啥了,赶忙追过去。
两人走的快,没多久就到了顾家,苏末将门打开后,先进卧房看一眼顾杏年。
见她依旧在睡梦中后,蹑手蹑脚的退出去,然后将房门带上,免得待会说话吵到她。
王桃青则是站在厅房门口,打量着靠在院墙上晾晒的木板。
再听见苏末走出来的动静后,回过头,小声问:还在睡呢?
苏末点头,估摸还得睡个两刻钟,嫂子坐会?
苏末也就是客套下,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听别家的八卦。
但王桃青却心里憋着难受,直接就顺着话,过去坐在椅子上。
苏末见状,自知今日这是逃不过了。
她瞥过桌上的茶壶,她是不爱喝茶的,壶里装的自然是白开水。
嫂子要喝茶不?
不用不用。
王桃青也知道顾家不备茶,再者,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苏末。
我喝白水就成。
苏末听罢,便直接将桌上倒扣着的碗翻两个过来,倒水洗一下,随后泼院里去。
再重新倒上水,将其中一碗放到王桃青面前。
嫂子喝水。
王桃青确实是渴了,咕噜咕噜喝了半碗水,放下碗,情绪已经酝酿好了。
顾家的,你说这人心咋就那么黑呢!
她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竟是红了眼。
自我嫁进陈家,上到公婆,下到两个弟弟,哪个我不是费心费力的照顾。
当初陈离海送去木匠那里,家里工中没钱,是我拿出我为数不多的嫁妆钱给你陈大哥,让他去打点关系,才使得那木匠答应下来。
这次他说亲事,也是我忙前忙后,他一眼相中这彭氏,结果女方开口要五两银子的聘礼。
那家里工中钱不够,他的东西又还没来得及卖出去,这还不是我拿我们小家的钱给补上的。
两人成亲,这接亲的时候女方临时讨彩钱,不然不让那彭氏上轿子,这钱还是我掏的。
更别说酒席这些,那都是我在盯着,那天我累的连口热乎饭都没来得及吃上,谁曾想这彭氏却是个不省心的。
耳根子软的不行,娘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门一趟,也不知道听了什么话,对我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后来还在家大吵一顿,说凭什么我来管家。
说到这,王桃青又喝一口水,忿忿不平道:凭什么?
就凭我婆母是个明事理的人,她清楚我性子,信得过我,才会把家里大小事都让我来管着
回想那天,彭氏闹过后,屋里一片寂静,陈母沉着脸,明显动怒,陈父脸色也十分难看。
但到底是新妇,不好训诫。
于是当日夜里,二老便将陈离海喊去训话。
而她和陈辞海及陈远海也在场,二老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句句话直戳陈离海心窝子。
后面还放下话,若是陈离海搞不定这个媳妇,那就分家,他们二老跟着陈辞海。
至于陈离海,也把这么些年王桃青花在他身上的银子给还上。
还不上就打个欠条,去官府做个登记,往后要是不还,他们二老只要还活着,就亲自去官府去报案。
同理,陈远海也是一样。
二老心里明清,虽说长嫂如母,但并不代表王桃青尽心尽力帮衬两个弟弟就是应该的。
陈离海被骂的涨红了脸,回屋后也不知道怎么跟彭氏说的,反正第二日的时候,彭氏红着眼给她道歉。
她也不是个爱计较的,这事就算过去了,过了几日,陈离海那些小玩意卖出去了,按照家里规矩,自然是大部分充公,留些给陈离海。
结果刚从娘家回来的彭氏得知这事后,脑子又拧不清了。
王桃青知道彭氏什么心思,无非是想着那些东西卖了不少钱,想自己攥在手里。
可彭氏也不想想,没有他们帮忙运作打点,就凭老二那木讷寡言的性子,能卖出去?
再说这充公也不是她的小家用,她嫁过来这么多年,挣得银子不都是充公的。
可彭氏听不进去,也想不明白。
当然,这些都不至于让她心寒。
最心寒的还是陈离海。
她对自己相公这两个弟弟那可是当做儿子养似的,处处为他们考虑,可结果,这成亲没多久,就被耳边风吹动摇了。
王桃青眼尾泛红,哽咽道:这妯里嘛,本来没有多亲近,她说什么我这心里也没啥感觉。
可老二不一样,我嫁进陈家这么多年,处处为他们着想,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听信彭氏?
王桃青回想起陈离海那闪躲的目光,心里那叫一个难受,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末对这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见王桃青哭的伤心,想了想,默默去拿了块手帕,然后重新走到她边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也不知过去多久,王桃青总算是止住眼泪,她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的。
她侧身抬眸看向苏末,有些不太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苏末浅笑着摇头,将手帕递过去:擦擦吧。
王桃青接过来,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然后长舒一口气。
这么些天,陈辞海出远门不在家,公公自从以前出过海难后,身子不太好,婆母虽向着她,但她却不想太过麻烦婆母。
于是她都憋在心底,忍住不去想。
只是陈离海夫妻两就住在家里,每日碰面,瞧见陈离海那不似以前坚定的目光,她这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
就像是看着心脏被陈离海捅进一把刀,她满是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鲜血淋漓。
而现在,将心里的话都倾述出来,只感觉浑身都颇为畅快。
她端起茶杯,将剩下的水都喝掉。
因说话太多而发干的喉咙被滋润,她舒服了许多,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
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手帕,上面已经满是泪水的痕迹,她再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这手帕弄得这么脏。
苏末笑着摇头:没事,一条手帕而已。
这手帕是李氏送来的,麻辣烫铺子的赠品,用来送给女客,她卧房里面还有好几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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