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我也没说要弑君啊!
竹苑。
烛火摇曳,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地上倒映着两个人影子。
屋外,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
“你叫我来干什么?”
一道略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充满不耐。
只见屋内。
两名少年分坐在桌子两侧,成博弈之势。
说话之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模样,但是脸上的神情却不似一个只有十岁的孩童。
眉毛紧皱,眉眼之中都写满了无奈和烦躁。
而在少年对面,苏立洵端着茶杯,指尖纤细修长,明明是少年风姿,漂亮的狐狸眸底却似乎藏着许多旁人看不透的情绪。
“老狐狸!”
见此,少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旁人或许不知,可他却知晓,对面少年肚子里到底藏着多少坏水,蔫坏蔫坏的,智商近妖。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千年的狐狸,万年的龟,说的就是苏立洵。
苏立洵眉梢一挑,放下了茶盏,“我可没惹你。”
“有事说事,没事小爷我还有事要办呢。”
反正每次找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苏立洵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慢慢推到了他面前,“找你,自然是有事要你办的。”
少年睨了眼盒子,打开。
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几个看起来像是人眼球的球体,打开时候,那类似于眼白的部分刚好正对着少年,看起来就像是人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极有画面冲击感。
少年:……
但随即,少年的眸子猛地亮了起来,白升麻的果实?
“这东西只有西晋国的深山老林里才能采到,你是从哪弄来的?”
少年看了眼苏立洵,眼疾手快‘啪’地一下合上了的盖子,然后把盒子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先说好了,我看到就是我的东西了,可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苏立洵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漂亮的狐狸眸微微眯起,“放心,这件事于你而言,举手之劳。”
少年警惕地看了眼苏立洵,总觉得苏立洵想要谋害自己。
“我想让你救一人。”
苏立洵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救人?”怎么又是救人,今日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要他去救人?他可是毒师,不是什么悬壶救世的医师!
他也是有骨气的好不好!
“嗯,事成之后,这东西,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苏立洵淡淡说道。
“行!成交!”
虽然,他有自己的脾气,可是没办法,苏立洵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少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而是默默捂紧了怀里的盒子。
“什么人?”
“褚白褚太医之孙,储希。”
“储希?”
少年眉头微皱,“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苏云卿手下的吧,你救他作甚?”
“你不想要那个位子了?”
苏立洵狐狸眸眯起,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少年。
少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却还是嘟囔着替自己找补了一句,“这又没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人,还有一个守在门口的夜,你怕什么?”
苏立洵重新端起茶盏,里面的茶已经凉了。
“隔墙有耳。”
“别了吧,这方圆一里之内若是有人,你会不知道?”
少年撇嘴。
“你还没说呢,为何要救储希,你要是不给我所以然来,我可不帮你。”他可巴不得苏云卿手底下少几名能将,到时候处理起来还轻松点。
“储希……说到底也是为了护玖儿才中毒的……”
苏立洵垂眸,望着茶盏中已然凉了的茶,声音平静。
“不是吧!哥!你真喜欢上了那个小胖墩?”
少年眼睛猛地瞪大,在收到一记苏立洵警告的眼神时,才默默改变了说法,“那个……小矮子有什么好的?又蠢又单纯,只会吃。”
苏立洵抿了一口凉茶,茶水苦涩无比,苏立洵眉头微微蹙起,还是放下了。
“能吃是福。”
“哥,不过几年,苏云卿就要成年,到时候苏奕君一定会定下太子人选,不出意外,就是苏云卿无疑。”
若是现在救下储希,那储希未来势必会成为苏云卿身边的一员猛将,那对于他们的夺位计划大大不利。
少年不知道苏玖到底给苏立洵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知道了苏立洵最大的秘密不说,甚至还要因为她,而改变多年的计划。
“我不管,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少年双手一摊,开始摆烂。
明明他才是和苏立洵从小相识的,可偏偏上一次就因为他袖手旁观了,还被他揍了一顿。
那个小胖墩除了说话软一点,胖一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了,还不如他今日认识的那个小不点呢。
小不点古灵精怪的,还会武功,又聪明……
他都开始有点想念那个小不点了。
“也行……那明日我让夜送几卷毒经去……”
“打住!”
少年现在听到‘毒经’二字就头疼,没办法,这又是一个悲伤又心酸的故事。
“行了,救就救吧,你别后悔就好。”
少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事情解决了,乏了。”
苏立洵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容安。”
少年一愣。
“作甚?”
“苏奕君……到底是我们的父皇。”
这些日子,苏立洵不是没有发现,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苏奕君对他和一众兄弟姐妹都上心了起来。
苏容安神情一滞,垂下了眸子,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嘟囔着说道:
“我也没说要弑君啊!”
苏容安稚嫩的脸上又浮起一抹烦躁,心里却不知为何,脑海莫名浮现起一幕。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了,他悄悄入宫,想要来找苏立洵,然后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小嗓音娇娇糯糯的,格外好听。
他下意识被吸引了过去,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偷偷望了过去,就见向来不苟言笑的父皇正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人,正逗她玩,那狭眸之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也是这些年来,他在梦中想象过无数次,独属于父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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