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团宠小娇包:全家都是大反派

第三百二十四章:走了

  当时甄娆也不过是在山中长学了点本事,除了父母婢女以及师傅师兄们没见过多少人的小姑娘,天真无邪的很。

  按照当初的约定,甄娆及笈之日就是她下山之时,那几日甄娆虽没显露,可跟她相处久了的都能看出来她的兴奋,对山下事物的向往。

  有一日,山上突然下起了雨,惊雷轰鸣,闪电划破天空,照的整个屋子犹如白昼,甄娆睡的迷迷糊糊,一翻身,又一道闪电刚好划过,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屋内,甄娆顿时一个激灵,眼睛因为惊恐而瞪的老大,嘴巴张开,却因为太过惊讶,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无名爷爷吗?”

  小人小脸绷起,肉嘟嘟的严肃,让甄娆瞧着心都快要化了,好似当初残留的惊恐也消散了不少,笑着肯定了苏玖的问题。

  可是没到白日,甄娆问起师父,师父都一脸迷茫,说自己晚上在屋子里喝醉了酒,倒头就睡。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半个月,直到甄娆下山。

  “可是,娘亲,你们没有跟无名爷爷配合一下嘛,可能他是醉酒了,才梦游的。”苏玖不明白,虽然在娘亲的话语里,无名爷爷的确很吓人,可她见到的无名是不一样的,虽然疯疯癫癫,但他却没有伤害自己。

  “师父那人固执的很,说什么也不愿意配合,倒是二师兄听闻此事后,半夜守在师父屋子外面,师父有几次明明没有喝酒,可一旦睡下后,就会跑到娘亲的屋子。”甄娆到底是女儿家,纵然是师徒,提到此事时,也有些难为情。

  苏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肉手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和小人相处这么久,甄娆发现了,苏玖并不像普通的三四岁的孩童,只知晓玩,相反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想法,理论一套一套的,此时看着苏玖这思考的小模样,甄娆也没有打扰,只觉得有趣的很。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甄娆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回想起当年,虽然那个雨夜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但除此之外,师父并未做出其他过激的举动,可她却为此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留着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待了这么久。

  今日却从玖儿的口中听到他的消息,甄娆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感慨万千。

  “娘亲,有没有可能,无名爷爷生了病呢?”苏玖仰起脑袋,认真问道。

  甄娆轻叹口气,“也许吧。”

  “其实无名爷爷很怕孤单的吧。”苏玖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的分析,“很怕娘亲下山之后自己一个人孤独,娘亲知道无名爷爷年轻时候的事吗?无名爷爷是不是有个女儿呀?”

  甄娆一愣。

  年少时虽然对师父有着孺慕之情,可到底不是亲爹爹,加上师父教学时总是板着脸,十分严肃,因此也不敢多问。

  现在想来,兴许真的如玖儿说的那般……

  “是娘亲不孝。”甄娆垂下眸,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内疚。

  “娘亲……为何不笑呢?”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穿着明黄色朝服的苏奕君一脚踏入了屋内,低笑着问道。

  “爹爹!谐音梗是要扣钱哒!”

  苏玖眸子一亮,迈着小短腿扑进了苏奕君怀中。

  苏奕君弯腰,一勾手,就把小人抱了起来,放在手臂上掂了掂,“胖了。”

  苏玖:……

  “大人为什么都喜欢说一些扫兴的话呢?”苏玖哼哼了几声,在苏奕君的脸上咬了一口,把苏奕君的侧脸都咬出了两排牙印,把一旁跟着进来的周福看的心惊胆战。

  乖乖!这些日子九公主的牙口可是越发好了!

  苏奕君半分不生气,反倒还扯起小人袖口给自己擦了擦脸,坐到甄娆身边,见甄娆兴致不高,指尖轻轻抚了抚她侧脸,又绕到她脖颈后,安抚地捏了捏,转头看向小人。

  “娘亲为什么不高兴?”

  周福见此,立马垂下了眼,眼瞧鼻,鼻观心。

  “因为爹爹总是很忙。”苏玖十分上道地把锅甩给了苏奕君,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爹爹没时间陪娘亲,所以娘亲不开心。”

  苏奕君笑了,气的。

  苏玖适时地从苏奕君怀中蹭下来,在苏奕君教训自己之前远离了战场,跑到屏风后面,只探出一个小脑袋,“爹爹快好好陪陪娘亲,玖儿就不打扰你们啦!”说着,对着两人吐了吐舌头,噌地跑出了屋子。

  苏奕君失笑,虽然被气的肝疼,但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狭长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转头,就见甄娆同样笑着,心尖一动,“娆儿。”

  周福守在门口,听了一会,就见苏玖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九公主,您慢些。”

  苏玖急刹车,转头看了眼屋子,又看了看周福,对着周福勾了勾手,“周公公,玖儿带你去御花园玩呀!”

  那模样像是拿着糖要哄小孩子的大人。

  周福心里听着新鲜,只觉得九公主越发古灵精怪,可爱的不得了,乐呵呵地被苏玖牵着走了。

  不是他要旷工,是九公主的命令,他一个奴才,又怎么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呢,周福想。

  **

  “小心着点,这可都是大殿下专门派人送来给九公主的瓷器,可不能摔坏了!”

  行宫膳房,赵保正指挥着小太监们搬卸从皇宫御膳房带过来的箱子。

  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才五月份就热了起来,从箱底拿出夏日的服制,依然热的不行,尤其是走在大日头下,不出一会头上就冒出了汗,里衣一下子被汗水淌湿,贴在背后,黏糊糊的。

  暑意燥人,赵保在日头下站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住,找了个阴凉地远远监督着。

  距离遇到那少年也过去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他吃嘛嘛香,也没像女人家那般,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放下了,只当是那少年开的玩笑。

  赵保躲在阴凉树下,随意找了个石头坐下,正想着找片大的树叶扇扇,一转头,冷不丁地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跟鬼似的,还是大白天见鬼。

  赵保被吓的心脏骤停,整个人一哆嗦,差点没从石头上摔下去,“我滴亲娘嘞!小景子,你这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你从哪冒出来的?”赵保前后看了眼,身后是茂密的竹林,人踩在落叶上肯定能有声响,左右两侧都是宫道,正前方就是膳房,景逸是飘过来的吗?

  少年手上还缠绕着一层白色纱布,坐在赵保身边,看起来有点苦恼。

  别问赵保是怎么从他这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来的,他就是看出来了。

  “小景子,你好端端的不陪在九公主身边,到我这里吓晃悠干什么?”赵保热的烦躁,语气也跟着有点飘,“不是,你这手都伤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好?宫里的太医干什么吃的?”

  说到受伤的手,少年终于有了反应,垂眸看向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指尖慢慢拆开。

  “不是!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赵保刚想阻止,可在看到景逸纱布下的手时,就如同被人卡住了喉咙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见,白色纱布下,少年的手如同被剥去了血肉般,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皮贴合着骨头,瞧着极为骇人,而原本受伤的部位压根就没有好的迹象,只有一个黑洞洞的伤口,并且似乎有向外延伸的趋势,这模样就好似,一个纸人不小心被划了一个伤口,如果不缝补,伤口就会越来越大,直到完全撕破,皮肉分离。

  赵保瞳孔震颤,下意识抓住了景逸的手,阻止了他想把纱布完全摘下的动作,后怕地往左右四周都看了看,见那群小太监依旧在乖乖地搬运箱子,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这的动作,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你这手怎么回事?”赵保惊讶归惊讶,可却没有半分想要告发景逸的意思。

  在这皇宫之中,他赵保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他自认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跟着的主子让他去杀人,他会毫不犹豫就去,景逸帮了他怎么多,还救了他的命,他赵保也不至于那么没义气,如果不是景逸,早就没了赵保这个人,更别说现在还当上了御膳房副总管了。

  景逸没有挣脱,呆滞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赵保胡乱地帮景逸把纱布重新包起来,头疼地抓了抓脑袋,见他声音太大引起了不少小太监的注意,又刻意压低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久,没被人发现吧?九公主知道这件事吗?”

  景逸愣了下,像是被人点了穴,又像是得了失魂症的老人,想一件事要想很久,久到赵保都快把唯一一块露出的头皮给抓烂了,景逸这才有了反应。

  “不知道,没有,不知道。”

  回答的言简意赅,以至于赵保脑袋转了一会弯,这才理解了景逸这回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被人发现,九公主不知道这件事。

  “小景子。”赵保握住景逸那只受伤的手,稍微用了些力,观察着景逸的神情,见他依旧如刚刚那般呆滞,心里一沉,果然,如他预想的那般,景逸现在根本没有痛觉。

  景逸垂眸,他能感觉到赵保的力道,下意识此时的自己应该立马甩开他的手,然后露出‘痛’的神情,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应该流点血,这样会更逼真,更像人一点。

  只是……为什么是像人?他不是人吗?景逸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赵保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早就知道景逸不一般,可是没想到这么不一般,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如今坐在身边的景逸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赵保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决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景逸,要死了。

  如果他是活人,那就是死了。

  如果他不是人,那应该用‘消失’。

  就像那些描写志怪的画本子一般,鬼怪到最后完成了心愿,然后消散在这天地间。

  也得亏他接受能力比较强,不然这小子怕是早就被其他人当做妖怪抓起来烧了吧。

  景逸侧眸,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赵保抓耳挠腮的画面,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块绢帕,苍白到没有半分血色的指尖眷恋地轻轻摩挲,然后递给了赵保。

  “这是什么?”面前这绢帕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而且上面针脚扭曲,绣着一个不知道是鸭子还是鹅的玩意,反正丑的很,里面鼓囊囊的,应该是包着东西。

  赵保接过,刚想打开,却被景逸按住,“礼物。”

  “礼物?给我的?”怎么越听越像是交代遗言呢?

  ……景逸不说话,直勾勾地瞧着他。

  嘚!

  明白了,给九公主的。

  赵保就要往怀里塞,复又被景逸拦住。

  “不是,祖宗唉,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性交代了好不?”

  赵保无奈,却还是任由景逸把绢帕拿走,换了另外一块朴素无华的帕子,换的时候,赵保偷瞅了眼,是个精致的盒子,也不知道是啥,然后景逸跟宝贝似地把帕子重新塞进了怀里。

  景逸做完这事后,看了眼来处的宫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噌地站起身,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那是记性也好了,腿脚也利索了,只丢下了一句话,快速朝路口走去,仿佛那里有他的全世界。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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