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在,挥大宝想要退出去,但,听到洛伯父竟然想把雪儿许配给他,这实在是太震惊,他忍不住停住脚步,又好奇的听了起来…
这时,屋内又传来洛茗明的声音,“夫人,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解释….”
“解释什么,老爷,不是贱妾嫌贫爱富,挥家小子哪点能配的上雪儿,要家世没家世,要功名没功名,平日里,你帮衬点也就算了,还打算把女儿搭进去啊,那可是我的心头肉啊,实话告诉老爷,贱妾就算拼上不守礼数骂名,也不同意这门婚事!”
妇人越说越激动,竟穿来哽咽之声…
“夫人,休要这般啊….”
“休要那般啊…老爷站着说话不腰疼,贱妾就这么一个女儿,这几年费尽心思要给她找个好点的富贵人家,还特意托在京都的姨家姐姐帮忙铺点,前几日,表姐刚派人捎话,已经寻觅了几个靠谱点名门世家,这倒好,老爷一句话,女儿就要白搭给挥家的穷小子…过那看不到任何前途的苦日子…可怜贱妾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老爷你可真够狠心的….哦…老爷哪里在意这些,你是打算赶紧把女儿送人,然后再纳几个妾,生几个儿子吧…哼…老爷你纳妾,我不管,女儿的婚事,你也别管!”
”夫人…你….你真是越说越邪了,我何来纳妾之说啊,我洛某人迎娶你柳艺花那日就曾向你许誓,今生只娶你柳艺花一人,绝不食言,女儿不光是你的心头肉,也是我洛某的掌上明珠,我也是盘算着她好啊!”
“哼…算老爷有些良心…就是脑子老糊涂,嫁给那穷小子,那点对女儿好啊…真是糊涂透顶!”
“唉…夫人…挥大宝怎么说和雪儿青梅竹马长大,二人感情一向甚好,如若雪儿嫁给他,想必他定能真心真意对待雪儿,大宝家世是穷了些,但是,只要他考上官试,在朝廷谋上一官半职,再加上咱们帮衬,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能过上殷实的生活,女儿何来受苦之说,何必去攀上那些名门望族啊,名门望族里关系复杂,规矩甚多,雪儿嫁进去,说不定受的委屈更多哩!“
“老爷…我就说你老糊涂了吧…不看看今是什么世道,外边,东易帝国这几年边疆老有战事,不知和西易帝国,夜游国,百代国打了多少仗了,里边,鬼谷王跃跃欲试,说不定那天就起兵谋反了,你把女儿嫁给家世就这么普通的挥大宝,万一…世道乱了,他能保女儿周全吗…他对女儿再好有什么用?但是,换言之,雪儿嫁给是高门子弟,情况就不一样了,虽说可能会在大家族里受点委屈,但,至少可以在乱世保个周全,再者,女儿是要去仙宗修炼的,等到她修道成仙,二人身份悬殊,女儿愿不愿意屈身于他还两说!”
妇人说完,屋内陷入沉默…
挥大宝跟着心乱无比….
这时,屋内又传来柳氏的声音,“唉…老爷,贱妾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贱妾也不是讨厌挥家小娃,只是他家境贫寒,从小和雪儿玩的好,老爷你又有意帮衬,贱妾怕他动了不该有的妄心,才有意冷淡他,谁曾想挥家竟变成这样…老爷如果实在想帮衬…不如就由贱内去找个媒婆,帮挥家小子寻个亲事…”
洛茗明喜道,“啊…多谢夫人…夫人真乃一等一的大善人…哈哈…”
“行啦…行啦…不会夸人就别乱说哩…大善人都出来,贱内又不是铁石心肠,只要挥家小子不打雪儿的注意,贱内还是愿意帮他哩,哎…无父无母,以后想要自己找门亲事也挺难的…挥家小娃也挺可怜的…”
挥大宝犹如五雷轰顶,全身颤抖不已!
屋内还在言语,挥大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只有嗡嗡作响!
不会的,老挥不会死!
挥大宝疯一般冲进屋内,刚到门口,迎头与一人撞上,“哎呦!”
对方一声惨叫,被撞到在地。
挥大宝也好不到哪里去,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定睛一看,一丰韵的妇人正仰躺在地上。
“夫人!”
原本洛茗明正坐在桌前吃早饭,唰的一下,筷子扔一边,慌忙去扶柳氏,此时,柳氏已坐起身,脸色涨红,边哀叫边骂道,“哎呦…不长眼的奴才,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哎呦…咦…”
柳氏抬头一看,撞到她的根本不是自家下人,而是挥大宝,看到挥大宝脸色苍白,两眼含泪,柳氏脸色一变,顿时不再吵闹…
“大宝,你…怎么来了!”
洛茗明扶着柳氏惊讶道。
挥大宝忍着胸口剧痛,问道,“洛伯父,柳伯母刚才的说…我爹他…他…” 不知是不是害怕,“死了”这两个字,挥大宝怎么也吐不出来…
洛茗明沉默半响,叹息道,“唉…大宝,伯父也不想骗你…是想等你伤好了…”
轰的一声!
挥大宝脑海一片空白,两眼一黑,竟昏死过去。
“儿啊…起来吃饭…去书院要迟到了!”
“爹,你是么!”
挥大宝猛然坐起,一眼就看到床头那熟悉的身影,立马扑上去,抱住痛哭道,“爹,真的是你,不要离开宝儿啊…..”
老挥轻轻的抚摸着挥大宝的背,和蔼道,“孩,别哭,爹也想一直在你身旁,看着你长大…但是,如果爹真不在了,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不要…爹….你不要离开我啊,你说过要给儿找门亲事….然后…然后….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还要教他识字…你…你说话不算数…!”
挥大宝使劲的抱紧,生怕老挥跑掉。
“我的儿,爹要走了!”
挥大宝感觉双手一松,抬头一看,老挥正站在床前冲他微笑,他想要冲过去,但身子竟一动不动,再一抬头,老挥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明亮,“我的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爹….”
老挥消失了,挥大宝也醒了,梦里的一切是假的,可脸上的泪水是真的。
夜晚还在继续,人却没法安眠。
沙沙…..
夜深人静,月亮挂在树梢,一个瘦弱的少年正在月阳城边的小路上奔走,不知走了多久,最终他在一个破旧的房屋前停住。
少年正是挥大宝。
也不知是走的太急,还是身体虚弱,挥大宝的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可眼神却异常坚韧,
他注视四周,竟是那样的熟悉,可,为何又有那么一丝陌生…
挥大宝轻轻的推开门,慢慢的走进院内,静静的等待,等待着那熟悉的场景,可是,他失望了,醉醺醺的身影没有出现,熟悉的呵斥也没有响起,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进到厨房旁边的柴房,挥大宝在柴堆里摸索起来,摸到一件破旧的衣服,把旧衣服扔到一旁,伸手将那日藏好的拐杖拽了出来,他长吁一口气,又在底下摸了摸,可是,始终找不到那块玉牌。
玉牌丢了?
谁拿的?
鬼面人?统禁军?
挥大宝思索半天,也毫无头绪,只好退出柴房。
来到院中,挥大宝刚走两步,又停下了,眼神恋恋不舍的环顾四周,突然瞥见院子角落那小桌,那是他和老挥平日吃饭的桌子,上面似乎还放一些东西,靠近一看,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两双筷子,两个碗,几个小碟,想到那晚,老挥就这么静静等待自己回家,挥大宝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