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黑沉,偶尔有一道霹雳闪过,让天地短暂透亮。
茫茫雨幕下,万籁俱寂,只有暴雨留下的喧嚣。
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钟,整个筒子楼内,依然没有人进出。
孙鸣金担忧的说:大哥,万一凯迪不在这栋筒子楼里,咱们岂不是错失良机?
不会。
我盘膝坐下,淡然声说:我可以保证,凯迪就在这栋楼内。
目前咱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咔嚓――
又是一道炸雷闪过,我隐约看见前方灌木林的位置,有红光隐约闪过。
他跑出来了!
我惊喊一声,赶忙匆匆下楼,墨菲和孙鸣金紧随其后。
等走到一楼庭院的时候,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庭院北边墙角的位置,水泥下水井盖被打开,里头正向外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是五层楼唯一的排污口,所有的屎尿结成了厚厚的污垢。
我看到污垢的上头,有大片被蹭掉的痕迹。
估计凯迪就是从这里逃跑,一直钻到外头的下水道。
妥妥的肖申克救赎啊,这孙子在干坏事上真有毅力!
墨菲作为侦查科的人员,瞥了一眼下水道,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呕,这家伙真恶心。
我们跑出门,直奔着红光的方向追赶。
钻入海边丛林后,里头的地面还算是干燥,地上狼狈的扔着些纸巾,还有沾着米田共的外套。
我忍不住笑说:今天这事,也算是凯迪罪有应得了。
墨菲急声道:笑什么,我们这还没追上呢。
我指着脚印的方向,前面就是大海了,这个时间点是没有船的,凯迪已经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我们三个穿着雨衣,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凯迪狼狈的朝着海边跑。
离这里大概五里地左右,有另外一个登岸口,他一步步向水里走,估计是想游泳过去。
可今天是暴雨天,海面惊涛骇浪。
一个浪头打过来,足够将人的天灵盖给拍飞。
哪怕不被水拍蒙圈,也会被潮汐引到洋流中央,被活活给淹死。
凯迪光着上身,身后背着包,穿着一条裤衩,正站在海边,望着水面的狂涛骇浪发呆。
孙鸣金笑着朝着前方喊: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凯迪惊恐将背包抱在胸前,朝着我们喊:别过来!否则……否则我就把支票扔到海里去!
扔吧。
我从墨菲的腰间抽出‘藏雪匕首,一步步朝着海岸逼近,实话告诉你,我要的只是那张羊皮地图。
其实价值一个亿的杯子,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顿时,凯迪眼珠子都红了。
***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我耸了耸肩,羊皮卷轴是我手绘的,这玩意儿一文不值,还我吧。
凯迪立即将手伸入背包,将羊皮卷轴取出,隔空扔给我看。
什么破玩意,拿去!
我接过羊皮卷轴看了一眼,确实是我手绘那张,凯迪不知道其中价值,估计也不会拓印。
将羊皮卷轴收入囊中后,凯迪试探着道:我把你的一个亿给你,放我离开行不行!?
可以。
我指着前方的大海,往前冲,兴许运气好
一点,你游走我就绝不再追你。
你放屁!.
凯迪急道:这么大的浪,我一旦跑进去,命肯定就没了!
废话,我就是奔着杀你来的。
我手握匕首靠近,但凯迪浑身的粪便,还是把我熏得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活脱脱的一个生化武器。
凯迪咬着牙,极为不甘的道:这段时间里,我总共也就坑了赵黛蕾两个亿,我把钱都给你们行不行?
我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
孙鸣金不耐烦,大哥,下这么大雨,我们陪这孙子玩啥啊。
你让开,我一斧头劈死他!
只见一道灵光闪烁,孙鸣金手中开天斧凭空出现。
凯迪被这杀气吓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两位大哥,还有大姐,我错了!
我不该骗人,我……我该死!
我现在缴械投降,你们报警把我抓走吧。
墨菲掏出手机问: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要。
我淡然声说道:报警还得备案,做笔录,太麻烦了。
兄弟,交给你了。
好嘞!
孙鸣金凶神恶煞向前,凯迪吓得惊慌失措,扑腾着朝水里游动。
我们也不急,就这么慢吞吞的向前逼近。
其实我打心底里,是不愿意直接干掉凯迪的。
杀了他,我们的身上会沾染因果。
但如果这家伙自己淹死,就和我们没啥关系了。
如果放在之前,正义感爆膨的墨菲,肯定会阻止我们的行为。
可她现在也只是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咳咳,呸!
凯迪被浸泡在海水中,大口大口的往外呛水。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雨止,海面风波暂歇,水面升起滚滚浓雾。
墨菲惊愕指着雾气中央,潜龙,你……你快看!
雾气当中,飘荡着一艘木质的巨大船舶。
船舶的甲板,约莫有一层楼这么高。
整个船只的木头,氧化得过于严重,木板上堆积着大量的藤壶。
风吹断了桅杆,上头的帆布褪色,和绳索一起无力的耷拉着。
船只上的木屋,也是有小半坍塌,应该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废弃船只。
凯迪看到船,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蹭蹭蹭的往上爬。
爬上甲板后,他瞪大了眼珠子,惊恐的盯着我们。
真磨叽。
墨菲抽出无名长剑,体内强大的气势积蓄待发。
等我把他和这艘破船一起劈开!
以墨菲的实力,还真能连人带船给劈成两半。
我死盯着前方的船只,那股莫名的不安再次涌上全身。
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极强的危机感应,绝不能触碰这艘大船!
我急忙攥住墨菲的胳膊,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