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下墓的人,绝不敢像他们似的,东摸摸西碰碰,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
我凝重声说:两位,墓穴中危机重重,一不留神就会丧生,我们四个必须拧成一股绳,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你们两位,以前下过墓没有?
陈金手说:总共下过四次。大都是一些流沙墓,还有些邪秽之类的,有些危险,但是危险不大。
我问:有没有差点遭遇生命危险的经历?
何成犹豫了一下说:有一次,差点在水穴中,被一个水猴子拽住脚拉下去。
这两人……明显就是个雏鸟啊,看来以前是我过于紧张,把他们想得过于可怕。
陈金手颇有些无奈,老实说,上一次我们在海底墓穴时,就死了一个山居道士。
下墓是技术活,不是力气活,你们两个还是在后头吧,我和墨菲在前面。
陈金手和何成对视一眼,两人都颇有感激。
陈金手朝我抱拳拱手,小道友,仁义啊!
待会儿除了七星续命灯的灯油,剩下的我一概不要,全都给你都行!
我之所以主动请缨,和墨菲在前头探路,并不是因为所谓的‘义气。
而是让一个菜鸟探路,万一碰上什么不该碰的,能够害死我们所有人。
我们一路沿着黑魆魆的管道前行,大概走了两百多米,就一跃而出,站在一处地下岩石空洞内。
地下洞穴很大,大概有相当于整个露天篮球场。
褐色岩石与土块上,密密麻麻覆盖上一层山根的丝线,如同蛛网一般,将整个洞穴覆盖。
在洞穴东对面的墙壁位置,有一根圆拱形的牌楼形建筑,正中央的的位置,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天门!
字体霸道苍劲,仿佛自亘古传来。
我看得头晕眼花,墨菲也注意到了这里,她目光发直鼻孔流血。
糟糕!
我赶忙伸手捂住墨菲的眼睛,别看,写这玩意儿的人实力太强,有可能是真仙!
真仙已经超脱三界外,不在无形中。
其留下的痕迹,我们看上一眼,就会有损神魂。
我口中诵唱安魂咒,掌心贴在墨菲的眉心,帮她恢复神魂的伤势。
陈金手则站在天门之下,恭敬的下跪磕头,仙人在上,求晚辈一丝仙缘。
何成则从怀中掏出一卷长长的宣纸,抬头直视着仙门上的文字,而他的双眼已经在流淌鲜血。
我急忙喊:别看了,这玩意儿是要命的!
何成手持宣纸,纵身一跃,将纸张贴在‘天门的位置,重重的一拍!
下一瞬,他身形一闪落地,擦拭掉眼角鲜血,颇为满意的看着拓印下来的字迹。
一笔一划,都带有剑气。有了这张图,我就不虚此行。
直接拓印仙界的痕迹,真是个狠人啊!
何成收起画轴,收入储物袋中。
我仔细抚摸着仙门的建筑材料,发现石头细腻润滑,像是汉白玉,但是更加坚韧。
建筑上铭刻着晦涩的符文,其中一些符文已经风化模糊,整个天门也有龟裂,几乎是摇摇欲坠。
墨菲站在仙门的背后,潜龙,快看!
我走过去,发现地面上有一滩黑褐色的鲜血,应该是凝固很久了。
地面有打斗痕迹,我抚摸着地板上整齐的切痕,这个角度,应该是孙鸣金无疑,他在这里受伤了!?
我沾了一点鲜血,放在鼻端
轻嗅。
果然,是孙鸣金的鲜血。
我心头蓦的一沉,急忙四下寻找出口。
可偌大的洞内,并没有能走出去的地方。
我尝试着将石壁捅了个口子,从外头流淌出的是细密流沙,证明无法挖掘出去。
且流沙刚淌出没多久,就被山根自行修复。
陈金手站在仙门前,那张肥腻腻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凝重,潜龙道友,你可曾听说过仙门?
没有。
爷爷的藏书有许多,但唯独没有与仙门相关的。
陈金手抚摸着斑驳的石柱,我听闻,有仙人想要在凡俗界降生,就必须有一个能容纳仙躯体的传送阵。
传送阵想要开启,需要用鲜血浇灌。
说着,陈金手用匕首割开手掌,贴在仙门之上。
下一瞬,斑驳陆离的仙门,竟然绽放出迷蒙的红色光芒。
血液迅速流失,陈金手的脸色发白,我一个人的血不够,会被抽干的,你们也来帮帮忙!
何成割破手掌,也贴了上去。
下一瞬,我仿佛听到仙乐铮铮,仿若自亘古传来,时而婉转缥缈,时而如金戈铁马,让我神魂一阵迷幻。
记得当初扶桑飞升时,我也听到了这种声音。
我对仙界,几乎是毫无了解。
但看陈金手胸有成竹,毫不犹豫启动仙界之门的样子,我也划破手掌贴上。
此刻,前方的灵力凝聚成气旋,即将打开一道传送门。
在我割开手掌的同时,墨菲同时割开手掌,贴了上去。
乍然之间,地面开始猛烈的震颤,我只觉得眼前被光芒占据。
我下意识抓住了墨菲的胳膊,在一阵剧烈颤动,两耳嗡鸣后,脚下再度踏上坚实的土地。
呕——
墨菲扶着我的肩膀呕吐,我勉强睁开眼,也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哎呦姑娘,你看着点啊。
陈金手的裤脚被吐湿,正拿着一块破布擦拭。
墨菲面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对不起。
我立即警惕四面八方,此处是一处巨大古宫殿建筑群,灰砖白墙琉璃瓦,正对面大门上是铜环石狮子。
我们的头顶位置,则是被粉刷成蓝天和白云的汉白玉墙壁。
如此壮观的墓穴,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
这哪里是墓穴,分明是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