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岁?那岂不是要活成妖精!
不是妖精,是地仙。
我解释说道:飞虫走兽,花鸟鱼虫,如果活久了以后,吞食天精地气变多,就会变成妖精,懂得自然秘法。
人活久了,同样自然而然汲取天地精气,能够成为地仙。
老两口杀掉所有人,用神像铸造了一个邪神,目的就是为了形成一个封闭结界,困住这里。
人一旦误打误撞踏入其中,就会被制造成血尸。
赵梦浮不解,我们又没有得罪他们,为什么要下杀手呢?
我解释说:老两口的灵魂,估计早就魂飞魄散,因此分不清敌我。
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对孙女的牵挂和执念,吊着最后一口气。
村子在邪术的指引下,这些‘皮人们,会昼伏夜出,伪装成正常生活的样子。
大概一百年后,秦安安的修为就能小有所成,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并离开这里。
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雨雾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今晚之后,驻马驿除了秦安安之外,将再无一个活人!
第三天夜晚,我看到老叟将盛放满白气的瓶子,灌入秦安安的口中,她也缓缓掀开眼帘。
爷爷,奶奶,你们来接我了。
老叟用颤抖的手摩挲秦安安稚嫩面颊,孩子,爷爷奶奶老了,该到地底下享福。
今天,是我们老两口子来看你最后一眼。
老妪攥着秦安安的手掌,以后,没有爷爷奶奶的日子,你要好好过。
秦安安焦急坐起身,爷爷奶奶别走!
忽的一阵狂风吹来,原地的老两口不见了踪影。
秦安安追出大门外,对着空地发呆,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
赵梦浮的伤势恢复如初,一咕噜从床上爬起身,信心满满的道:走,我们回去!
回去之前,我们得找人要一张通行证。
谁?
跟我去你就知道了。
我带着赵梦浮,再度来到了老妪的住处。
隔着窗户,我看见两个老人坐在屋子里的炕上,面前点燃一柱松香。
两人正伸长脖子,吸着香火中的供奉之力。
怪不得,我最初进入老两口的屋子时,嗅到一股很浓重的香味,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老妪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说:老喽,连皮都容易松皱。
她拿起针线,将脸皮绷了绷,在脖子上开始缝线。
赵梦浮问:你带我来这儿干啥?
我们所在的幻境里,一切都是假的,唯独幻境的始作俑者,也就是这两人是真的。
我推开门,指尖迅速掐动咒决: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这是八神咒之一中,安抚魂魄的咒语。
老两口入邪太深,我必须先帮他们恢复神志,才能够与其沟通交谈。
待两个老人目光恢复些许清明,我才抱拳恭声说:晚辈诸葛潜龙,特来拜访两位前辈!
老叟抬头瞥了我一眼,后生,你闯入这必死之地,所为何事?
老妪没有搭理我,继续缝自己的脸皮。
仔细想想,第一次借住老人家里时,我就看见老妪背对着我们,在缝什么东西。
估计那时候,也是在缝脸皮吧……
我忍着头皮发麻说:两位前辈,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
易。
老妪眼中带煞:敢和我们做交易,就不怕我释放邪神封印,杀了你们!?
赵梦浮吓坏了,赶忙央求,爷爷奶奶,我们可都是好人!您可不能滥杀无辜!
在看到赵梦浮时,老妪的眼神柔和许多,喃喃的说道:真是漂亮的小妮子,如果我孙女长大,肯定一样漂亮。
说话时,老妪的手一用力,麻线吧嗒一声断了。
赵梦浮忍着两腿哆嗦凑上前,奶奶,我来帮您穿针。
赵梦浮修炼的是蛊虫,对邪秽并没有什么抵抗力。
这会儿,她帮一个缝自己脸皮的老太太穿针引线,估计快要被吓得精神崩溃。
即使如此,我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厌恶。
难怪夜游神和蚺夫人,都喜欢这丫头,以至于倾囊相授,感情还藏着这一手。
老妪满眼的慈爱,好,好啊。
你们放心,奶奶绝不害你们!
老头子,咱们施个法,让这两个孩子回去,别让雷神惊扰他们。
赵梦浮语气甜脆,谢谢爷爷奶奶!
赵梦浮转身跑到我身前,拽着我的胳膊问:还愣着干什么,爷爷奶奶都发话了,快走啊!
我没有挪步,而是继续说:您知不知道,自从您死后,秦安安就几乎没吃过饱饭?
老叟脸色顿时难看,我们隔三差五,就往庙里放贡品,她怎么可能饿肚子!?
我说:如果放在四年前,她是能吃饱。可是如今的秦安安,已经长大了,食量也在变大。
现在的秦安安,除了寺庙里有限的供奉,还得吃野菜、野稻米,整日食不果腹,面黄肌瘦。
老叟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直转,声音哽咽着道:是我疏忽啊,没想到咱孙女受了这么大苦。
我尽可能语气平静,向两个老人解释,你们定期用裱糊物品,从山下置换食物,可敬可佩。
可是别忘了,两位是妖邪之身,之所以不愿意靠近秦安安,就是怕她沾染邪气。
邪气就像是炸药,稍不控制就会本性大变,滥杀无辜!
陈望道和马坤师徒二人,本不该死,却被你们给生生害死!
说到这里时,老叟和老妪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浑身阴气缭绕,似乎随时要对我出手!
赵梦浮急忙晃动我的胳膊,大哥,我求你少说两句,安安分分的走不行吗?
我甩开了赵梦浮的胳膊,依旧平静说:你们已经魂飞魄散,如今不过残念而已。
看在你们杀人,是为救孙女的初衷,我既往不咎。
希望你们自散修为,归还所有拘禁的阳寿,让陈望道与马坤等人重新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