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但墨菲还是掏出了平板电脑,开始登录稽查所内部网站,查询失踪人口。
十分钟后,她诧异的道:还真让你猜对了!
两个月前,新城区大坝还真就失踪了一个工人,工人的名字叫王厚忠,今年四十二岁,是外地来打工的人。
两个月前的二十八号,他忽然音讯全无,自此就没了踪迹。
她的老婆苗桂华,也跟着一起失踪。
我从墨菲手中接过平板电脑,打开以后发现,王厚忠人如其名,是一个看起来木讷苍老的中年汉子。
而苗桂华,正是当初想要杀光赵家全部人的厉鬼!
合上平板电脑,我凝重声问道:有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不要?
什么立功的机会?
你只需要去稽查所调集关于王厚忠的住址资料,我就能帮你找到他。
墨菲眼前一亮,成交!
吃饱结账,已经是接近凌晨十二点了,很多宵夜都开始收摊。
墨菲伸了个懒腰,我喝了酒不能送你,自己想办法打车回去吧。
从这儿回赵家,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
明儿早上六点多钟,我来找墨菲,又得是一个小时,睡觉的时间还不够路上折腾的。
我说:今儿不回家了,去你那里凑合一晚上,明天直接出发。
墨菲美眸圆整,谁邀请你了!?
没事,不用邀请,我自己去就行。
墨菲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我一会儿,随即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跟着我去住可以,但这事不许说出去啊。
知道了,我不会毁了你的清白。
放屁!什么叫毁了清白,那叫影响我的名声!
哦。
我跟着墨菲绕过前方的居民楼,她拿钥匙打开了某个破旧小楼的铁门,上了五楼后打开了小阁楼的防盗门和木门,这才走进屋子。
小屋大概二十平米左右,厕所和洗澡间是一起的,说白了就是用毛玻璃隔开一个小屋,下边是蹲坑上头是淋浴头。
厨房和阳台是一起的,在放食物的桌子上头,晾晒着墨菲的袜子和内裤。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深夜来投宿,是极为不妥当的。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出去找个宾馆吧。
这里的宾馆,都是脏乱差,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这儿住。
墨菲娴熟的把沙发打开,铺成床的样子,上头放了被褥。
我疑惑,你有正式工作,不说很有钱,至少也该衣食无忧,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诸葛少爷,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否则为什么一点也不理解民间疾苦?
一边铺床,墨菲一边小声嘟囔着,像我这样大城市的打工族,能有一个房间住已经不错了。
大多数人住的都是青旅,混租,连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
而且我住得寒酸一点,是准备攒钱要买车买房的。
房间太小,以至于我只能尽力不侵犯到墨菲的隐私。
进入浴室,我拉上帘子洗澡,随后迅速穿上衣裳,出门躺在沙发床上,把脸朝向阳台的方向,让墨菲去盥洗。
二十分钟后,她颇有诧异的从浴室擦着头发走出,你这一动不动的,背对我像是一尊雕塑,倒还真挺礼貌。
话说你们道士,是不是不能近女色。
我是诸葛家传人,不是道士。而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是每个人都该懂的
。
墨菲更加诧异,你这个人,简直比我爷爷还古板,不过还是蛮有意思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凡俗人执着攒钱,买车买房子,是一件很俗气的事情。
不会。我郑重声说道:普通人执着安稳生活,有钱人执着于富甲四方,修道人执着得道成仙。
大家都有执念,都有贪欲。当这些欲念消失时,不管是谁,都可以成仙了。
墨菲躺在床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那么……晚安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我跟着墨菲一起到了稽查所,收集了资料以后,立即乘车前往距离工地十公里之外的上岗村。
前往上岗村的路上,都是修建一半的高楼大厦,以及一墙之隔的待拆迁区民房。
这些开发区的广告牌上头,都贴着赵家熟悉的商标。
车子停在前方的一条崎岖路口,道路两旁都是建筑和装修垃圾,房屋上头写着大大的拆字。
走吧,王厚忠与苗桂华一家,就住在这里。
沿着街道向前走,工厂排出的废水,让道路变得泥泞,刺鼻的恶臭味道让我忍不住的皱眉。
像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吗?
墨菲说:理论上不可以,实际上可以。
这里的建筑工地,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工的,所以每天都能听到轰轰的怪响声,嗅到烟尘和化工厂的臭味。
这里的原本住户,都拿到了钱搬走,同时会把房子以低廉的价格,租给附近工地上的工人们。
据我了解,王厚忠失踪之前就住在这里。
我们来到一处破旧的民房前,房门的锁头已经落了灰。
墨菲直接把门推开,刚要进门的时候,却被里头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同样,里头正坐在破旧的木桌前,准备吃面条的中年汉子,也被吓了一跳。
馁是干啥咧。
墨菲不可置信的道:王厚忠,你……你没失踪!?
俺一直搁家养病,谁说俺失踪?
我将堵在门口的墨菲轻推开,盯着王厚忠一会儿,凝重声问:你在这儿待多久了?
王厚忠并没有回答,而是警惕盯着我和墨菲,馁是干啥咧?
墨菲从兜里掏出证件,稽查所工作人员,特地来查证案件。
王厚忠吓了一跳,俺也没犯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