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什么,四婶婶过来可是泰哥儿又闹腾了。”
“闹腾什么呀,那小子猴精猴精的,如今正对着舅母她们鞠躬讨要红包呢。”
孩子的生辰宴,来的长辈自然人人都是带了贺礼的,只不过如苏老夫人她们这些更大的长辈,还会再准备一份生辰的红包,单独给到泰哥儿。
所以,如今苏老夫人和王老夫人,还有陈老夫人都坐在上首,看着泰哥儿在那恭敬行礼呢。
过了年后,或许是顾少虞带泰哥儿活动的日子增多了,所以这孩子的脚步可比以前要实的多,且人也跟着长高了不少。
明明是年前才做的新衣,这才四个多月就半吊着了,因此芦橘最近都在不停的赶工给几位小少爷们做新衣。
泰哥儿今日穿的就是半月前才做好的织锦麒麟团纹长袍,既有顾家家主独有的图纹,也很符合泰哥儿今日庆生的喜庆。
“泰哥儿,请安,祖祖们好。”
他如今说话,能有几个字几个字的时候了,只不过想要连贯成一个句子,还是有些困难。
但比起之前连叠词都说不好的情况,这种样子杜景宜已经很是感动了。
而祖祖们好的这四个字出来的时候,几位老夫人的心都要化了,明明家里头也是儿孙满堂的,但不知道为何,看见这泰哥儿就总是格外的想要宠溺。
大约是因为他生了一副既严肃又活泼的样子?
别看这孩子人还不大,可板着脸的时候,却总让人有些害怕,但若是笑起来,又跟朵花似的惹人喜欢。
所以几位老夫人是赶着就把手里的红包给递了过去,都不厚,一看就是银票,为泰哥儿的私库又添上了一笔。
苏老夫人见泰哥儿的机会多些,而陈老夫人还是头一回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瞧泰哥儿呢。
她是大嫂陈垠华的祖母,或许是因为出身书香世家,所以整个人都透着温温和和的慈爱,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亲近。
泰哥儿也一样。
他对于顾老夫人的印象,已经渐渐的有些淡去了,毕竟顾老夫人去世的时候,他也就周岁多些,可现在,因为看到陈老夫人,他似乎又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转身就看着乳母,有些疑惑的问道。
“泰哥儿,祖祖呢,祖祖呢?”
他口中的祖祖,说的自然是顾老夫人,在场的众位原本都还是笑着的,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唉声叹气起来。
苏老夫人心疼的摸了摸泰哥儿的头,就感慨的说道。
“大姐走得早了,否则就能知道泰哥儿是有多记挂着她呢。”
她的话,让刚巧走过来的杜景宜等人听到了,于是杜景宜上前就去安慰说道。
“舅祖母别伤怀,今日是泰哥儿的生辰宴,我与将军都早早的去告祭过祖父祖母了,想必他们此刻也正在天上高兴的看着我们热闹呢。”
“少虞媳妇说的是,大喜的日子,咱们都开开心心的才最重要,是不是啊,泰哥儿?”
“是!”
他的这一声倒是回答的响亮,脸上还挂着满是光彩的笑,让人看了觉得顾家未来当真是光明一片。
有泰哥儿的地方气氛不会冷,可有顾少虞的地方,气氛一般就热不起来。
因为他的“无情揭发”,导致三房的人悉数被下大牢,如今已经判了下来,三堂叔顾彦利早两日就知道了情况,可一直忍着没说。
特意就是等着今日来,说给众位听的。
“主谋三伯父和二堂哥判了斩立决,十日后行刑,至于其他参与过圈地一事的堂哥堂弟们,也都是流放的流放,鞭笞的鞭笞,三房算是垮了。”
听到这话,原本那些就不甚满意的顾家族亲此刻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就瞪着个眼睛,看向了顾少虞。
如是眼神能化作刀子,只怕顾少虞已经是千疮百孔。
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三言两语的就想让他有什么不适,显然是痴人说梦,所以淡定的便回了一句。
“陛下英明!”
这话一出,其他的就算是想说些酸话的,亦或者想教训一下顾少虞的通通闭了嘴。
否则骂顾少虞岂不是就在说陛下不英明吗?谁敢啊!
顾彦利吃瘪,原就是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因为此次皇商的名头已经定下来的,不是苏家,不是言家,自然也不是他顾家,反而是被随安城里头的韩家给抢了,顾彦利自然不是滋味。
他想骂顾少虞徇私舞弊,可韩家与顾少虞并无交集。
他想骂韩家近水楼台,可此次竞争的时候他也是没想到韩家竟然都发展到策州去了。
而皇商的名头之所以会落,便是因为策州那一边竟然真的被韩家给盘活了,当然里头自然少不了杜家也有份。
但在顾少虞和杜老爷的刻意弱化之下,外头的人并没有很多知晓此事的,满以为策州如今都是韩家的天下。
所以,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今日若不是家里头父亲和哥哥们都来不了,他也是不乐意走这一趟的,见着顾少虞的脸他就窝火。
顾少虞挑眉看了一眼这位三堂叔,心想着也不是个能沉住气办大事的人,丢了一个皇商的名头,就好似他丢了半条命似的,真叫人瞧不上。
不过,瞧不上归瞧不上,比起顾彦利那外露的表情,顾少虞要淡定的多。
邢昭是个爱火上浇油的性子,他母亲邢夫人前脚才戳疼了顾三娘,他这里也是穷追不舍的就逗起了顾彦利。
“三堂叔最近这脸色可不大好,印堂发黑,双眼无力的,瞧着有些败军之相,我听说七堂叔祖父也病了,这是为什么啊?好端端,早不病晚不病,非在皇商名头定下来以后病了,莫不是被气的?”
“那三堂叔可是要好好安慰一下了,毕竟七房的生意不一直都是您在处理吗?”
他的话,也是哪儿疼戳哪。
因为丢了皇商的名头,他又被父亲掌掴了两下,若不是用了药又躲了几日,只怕今日脸上都还顶着红肿呢,如何能出得了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