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受赵家军保护,意味着这一路不会受土匪强盗侵扰,所以大家都很大方的拿出钱财来交给赵家军,也是想趁机和赵家军拉上点关系的意思。
不过赵淞没有全部收下,他自有一本账在,除了赵家军路上耗费的粮草外,他只给每个士兵多计算出了两月的军饷,然后平摊到每家中。
他将钱都交给护送王氏去洛阳的秋武,道:“除粮草外,剩余的钱就分给将士们,这一路辛苦他们了。”
秋武迟疑了一下,想到现在军队的日子也不好过,将士们也要养家糊口,于是收下了。
秋武要带着武器坊的工匠去洛阳,今后,西平武器坊只是一个分坊,总坊自是要跟着赵含章走的,最主要是要跟着傅庭涵。
他回西平就是为了带人,带资料,带材料。
这些人、资料和材料都和王氏、赵淞一起被保护在队伍的前部,一行人花费了十天的时间才从西平走到洛阳,可以说速度是很慢了。
来的人太多,队伍还没进洛阳城呢就惊动了身为洛阳县县令的赵二郎。
彼时他正在地里给人断案,到底是张家犁地时多犁了李家一行,还是李家把石头往张家那头多搬了一步。
他听两家吵架正听得津津有味,一听说洛阳城外有大批人靠近,且行止有度,似乎有组织,立即撒腿就跑,抢马上身后高兴大喊,“走,我们去城门!”
他这段时间忙着从废墟里搜刮可用的财物,调解矛盾,卖地落户,安置流民,各种在他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处理了一遍。
现在终于出一件大事用到他了。
赵二郎带着人兴高采烈地跑出城去,就看到曾越和听荷竟然在城门口,他不由好奇,“是不是有人要攻打洛阳,阿姐派你来领兵?”
“你就带了这么点人?需不需要我派兵相助?”
曾越连忙道:“二郎,不是打仗,是夫人来了。”www..cc
他不敢慢一步,生怕赵二郎以他的脑回路坚定的认为是要打仗,回去点兵。
赵二郎眼睛瞬间一亮,有些激动,“阿娘来了!”
他踢了一下马肚子,想要上去迎接人,但马才跑出十几步他又给一把勒住了,同时一脸纠结。
听荷不由的和曾越对视一眼,心一提,“郎君怎么了?”
赵二郎为难道:“我既想娘亲,又不想她,怎么办?”
听荷松了一口气,和他笑道:“郎君不怕,您现在既是将军,又是县君,忙得很,每日留在家中的时间很短。”
赵二郎一算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忙得很呢,阿娘再想抓着他训话可不能够了。
他一想通,立即屁颠屁颠的打马上前迎接,靠近之后,赵二郎才发现这个队伍长得不像话,竟然一眼看不到尽头。
他愣在原地,眼中的激动消失了。
这看不到尽头的车队和人在赵二郎眼里自动换算成一个个麻烦,最后这些麻烦堆积在一起哐的一下压在了他肩膀上。
洛阳城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
赵二郎默默地扭头和吕虎道:“你快马回去找赵正,告知他此事,让他早做安排。”
又道:“你亲自领队巡逻,从今天晚上开始,夜里增添人手,以免发生偷盗之事。”
吕虎领命而去。
远远地,王氏看到儿子也很激动,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她扶着青姑的手下车,快走几步就要冲上前去抱他,突然一旁车上下来一人,王氏脚步一顿,立时不敢动了,只能眼含热泪的上下打量他,“好,好,长高了,也壮了,你阿姐果然把你养得很好。”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目光来回寻找,问道:“你阿姐呢?”
听荷立即上前道:“禀夫人,朝中有急事,女郎一时抽不出身来,所以特命奴婢和曾将军一起来迎接夫人。”
曾越上前和王氏行礼,然后转头面向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躬身道:“五太爷。”
赵淞一脸严肃的点头,道:“国事要紧,我们自己安排,先进城吧。”
“是。”
到了这里,随行的赵家军任务就完成了,除了贴身保护王氏的亲兵外,其余人都直接被带到军营驻扎。
他们会在京城停留两天,补充粮草食水后回豫州去。
赵二郎看到五叔祖更加安静了,陪着他们往回走了一段,一进城门他就道:“阿娘,五叔祖,城中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吃住都是问题,所以我先在这里处理,您二位先回家去吧。”
赵淞皱眉道:“这是洛阳县衙的事,与你何干?虽说你是三娘的弟弟,可也不能越俎代庖。”
赵二郎就挺了挺胸膛道:“因为我就是洛阳县县令呀。”
赵淞听了一愣,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那你好好干,我们先回去。”
王氏一脸欣慰的看着赵二郎,只觉得他越发能干了。
赵淞却是皱紧了眉头,放下窗帘后更是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赵二郎已经回到城门处,看到有这么多排队进城,当即派人回军营里调人,增派人手。
一是接过现场赵家军的工作,维持秩序,以安民心;
二就是加快查验速度,把人放到城里去。
赵正很快赶来,知道赵二郎的安排后点了点头,然后提醒他,“县君,军队里擅算的人毕竟不多,这么多人,光增添人手还不够,还需多开通道分流。”
赵正的建议是,就在城门外加设查验通道,城门这里,所有的门扇都打开,除了留一道小门出城外,其余都做他们进城所用。
经过查验的人和车队直接从城门进去,不必再堵在城门处。
“如果只是旅人来游,随身带些钱财而已,那查验的速度很快,但我看车队绵延,恐怕还有不少货物,这些都需要清点缴纳进城税,光靠城门官和县衙的帐房不够用,我让人去太学里调些人吧。”
赵二郎应下,“这个好,最好把程叔父也请来。”
他觉得有程叔父坐镇就差不多了。
赵正笑了笑,这些事他们都是做惯的,已经很有章程了,根本就用不上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