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主家还在一轮轮敬着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程越生先前喝了不少,顾迎清离席之后,再来人敬酒,他也只是意思意思抿一滴。
别人说话,他听着,不时意兴阑珊地笑笑。
酒劲儿上来,看什么都像月光下的倒映,亮堂堂,又不真切,大厅豪华,水晶灯璀璨,余光中那灯像闪着钻石的火彩。
程越生等了会儿没见人回来,冲一旁的服务生招招手,递去小费,让人去后面找人,问问情况,然后给他回话。
才交代完,身旁顾迎清空下来的位子上坐下个人。
他瞥了眼对方,低头从烟盒里取根烟,说:「这儿有人。」
宋就文说:「我刚才看见她从隔壁楼的卫生间出来,乘车往大门停车坪走了。」
程越生动作一顿。
宋就文又问:「要火吗?」
「不了,戒烟。」
宋就文闻言看了眼他手中的烟。
再看场中,烟雾缭绕,吞云吐雾,男女皆有,并没有遵守室内公共场合不能抽烟这一规矩。
宋就文心中冷笑,想来这人不过是不给他面子罢了。
以为拿顾迎清做话题,会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但程越生反而不待见他。
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程越生先发了话:「先前怎么没看到你?」
宋就文回:「我开席后才来的,路上有事耽搁了。」
程越生淡淡一笑,「怎么没看见曹宾?」
宋就文脸色顿时微变,「曹叔抽不开身,让我替他来。」
「曹叔。」程越生嘴角稍稍勾起,顿了下,漫不经心地笑笑,「是让你替他来,还是他忙着避嫌?」
他身上酒意明显,人懒下来,说话也拖了腔,根本不在乎内容似的,连眼神也不给旁的人。
宋就文心里暗嘲,怪不得顾迎清放不下他,这人身上有钱人那股劲儿确实拿捏得足,连恰到好处的沉默都能叫女人猜测,令男人忌惮。
他面子上笑而不答,转移话题说:「听人说程总和我师妹订婚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俩喝杯酒。」
宋就文自斟一杯,又给程越生杯里添满。
程越生只是看着,等他把酒杯递过来,才说:「今晚我喝得差不多了,下次有机会。」
宋就文的手举在半空,不上不下,僵了片刻,才尴尬地搁下杯子。
「行,那就麻烦程总向师妹转达我的祝福,希望有机会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宋就文察觉他周身气息霎时凌厉下来,那股酒意忽然就没了踪影。
不知道哪句话惹了他不爽。
程越生说:「你这人有意思得很,每次求我办事都要带上顾迎清,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扭头又骂她跟我在一起是虚荣?」
宋就文气笑:「她告诉你的?」
说话间,来了个服务生,低声跟程越生说:「顾小姐已经离开了,没看到沈小姐出来。」
程越生听完,起身拍拍宋就文肩膀,说:「她要是肯告状,我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宋师兄。」
酒阑人散,陆续有人告辞,送客。
程越生跟谭令也去跟邓荣涛道别,刚出宴会厅,接到顾迎清的电话。
「在哪儿?」他点燃手上那根烟,踏上车,让人送他出去。
顾迎清嗓音闷闷的:「我喝多了,衣服又弄脏,我先去接兖兖了。」
这不正常。
程越生问:「沈纾纭呢?」
顾迎清沉默了一下,「她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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