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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盛时的花团锦簇,门庭若市,如今平南王的葬礼确实是朴素又落寞的。
母亲抱病卧床,一切繁杂事宜皆是叶南风和叶无双在打理。达官显贵都仿佛失踪了一般,能派个手下来问候一下就算给了几分面子。倒是有几个千里万里赶来吊唁的知交,却都是朝中籍籍无名的小官。只有忽云靖琛这一个皇子每天都来,勉强能充充面子。下葬这一天,天还没亮,门外来了一个陌生人,说是要吊唁平南王。
叶南风亲自出门相迎,问清楚姓甚名谁,他心中不由得暗暗一惊。这人名叫孙协,是驻北大将军孙凯的次子。
叶无双听说此人是孙凯的儿子,心中万分警惕。父亲不禄,新皇与叶家相远,她在短短几天就明白了什么叫世态炎凉。这时这个孙凯派儿子来吊唁,不知图的什么,难道又要将家道中落的叶家重新卷入权利倾轧的漩涡之中?
叶南风站在门口,正犹豫要不要让这个孙协进去,就望见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见这仪仗规格,难道是新登基的鼎元皇帝忽云靖川?
人马渐近,叶南风终于看清了,果然是他。靖川皇帝依然骑着自己的追月,身穿白色黑边龙袍,年轻俊美的容颜在晨曦之中格外引人瞩目。
管家忙向叶无双和靖琛禀报,大家来到大门外一丝不苟的朝新皇帝行了参拜大礼。
孙协似乎是怕别人没看见他,偏要单独跪拜,还要自报家门。
不出叶无双所料,忽云靖川听了果然眉头微皱。
皇上率领文武百官亲临,平南王的葬礼一扫之前萧条之景,变得荣耀非凡。
叶无双仿佛又变成了京城贵女中的佼佼者。这感觉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也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她看向忽云靖川,用眼神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忽云靖川对她微微一笑:“没什么。给你叶无双应得的。”
“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你忘了吗,忽云靖川?”
“寡人,舍不得。”
“无双,你…还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口气。
叶无双回头望去,是管心婉。管心婉虽然身穿素服,却戴了一套极精美繁复的银质头饰,眼角偷偷涂了桃花粉的胭脂,显得格外妩媚。不过,父亲下葬的伤心,忽云靖川突然出现的疑惑,让她无暇去注意这些。
“婉姐姐,好久不见。”
“无双,你心里一定是恼我的。都是我不好,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没能来陪陪你。”管心婉说话间,眼中就湿润了。
“没有,我知道你也忙。听说…你就要入宫了。”叶无双说到入宫两个字落寞的垂下了眼睑。
“如果可以,我宁愿把这个机会让给妹妹你。”管心婉真诚的看着叶无双。
叶无双只是摇头,“姐姐别乱说,这是太上皇的指婚,怎么能相让。”
“那…等服丧期一过,姐姐就向皇上提起迎娶你入宫做皇后,如何?”管心婉试探着问道。
忽云靖琛本来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时实在不能再作壁上观。他厉声问道:“管心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管心婉吓得赶忙噤声。
叶无双拉了拉靖琛的衣服,劝道:“别吓到婉姐姐。”
忽云靖琛看见叶无双那水汪汪的眼睛正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一腔怒火也只能顺着喉咙咽下去,噎得自己好难受!
平南王的陵墓已经近在眼前。送葬的人只能到这里,因为墓道的位置是保密的,只能允许抬棺者和死者至亲前往。
忽云靖川和靖琛皆是目不转睛望着叶无双远去的瘦弱憔悴的背影。
忽云靖川低声说:“寡人,改变主意了。”
“我猜到了。”靖琛嘴唇不动,小声回答。
“你放了她,我把姬州给你。你带着荣妃去那里当姬州王。”
“姬州?皇上真是大方。那可是沛国最好的地方。”
“你点头,就是你的。”
“可是父皇的指婚…”
“所以,悔婚要你提出来。”
“皇兄,我们不是今天才认识吧?”忽云靖琛满眼冷笑。
忽云靖川也冷冷一笑。
“那就是不同意了?你胆子果然很大。我不明白。你这胆子是哪练出来的?你信不信寡人能让你…死!”</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