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天下皆世家又何妨
老者听着他的歪理，放声大笑起来。
世人皆要颜面，偏偏在李沐然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毫无所谓，他觉得好笑，不过却也点了点头。
毕竟李沐然说的虽然粗糙了些，可是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歪理归歪理，可那也是理！
试问这天下有多少人只为了那所谓的颜面，落下的却是比颜面值几千倍的东西……
这老者看起来年纪不小，可是这笑声却很是洪亮，李沐然看他一眼，你这老头，没事笑这么大声音干什么，不是吓唬人么？九哥的小心脏可是不太好啊！
依照咱的性子，改天给你放在雪山前，让你好好喊喊……
老先生可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否则估计现在能够气的飞起来，不过对于李沐然的评价他还是赞许的说道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也能有如此的感悟。
你说的很对，在这个世界上，脸皮是最没用的东西。
有人脸皮好看，却任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东西，要这脸皮何益。
有的人虽然天生一副丑陋相但却是真真实实的，望着让人舒坦，人要脸不过是给人看罢了”
那老人家说完，笑了两声后，几个健步便来到了亭内，只见他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望着李沐然笑着说道
“我这几日一直听苏洵说认识了一位小友颇为不凡，未曾想居然是公子你，倒叫老朽甚是诧异啊！”
苏洵到现在都一直未曾开口，他未曾想到李沐然居然已经和眼前的这位老爷子认识了，现在听着老先生的话，也是笑道
“未曾想李公子居然和老爷已经相识，倒是我多事了”
老爷？李沐然一听也是奇了，苏洵已经是荆州太守，官职也是不小，而眼前这个人居然被他称作老爷，可见这老先生的身份很不一般啊，最起码也是个达官显贵，不过无论是与不是他却都不在意，自己又不想入朝为官，和自己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那老先生一听，看似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我和小友也是偶然间相识，并不相熟，尚不知小友姓甚名甚？”
这老先生说话时气势不凡，可是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咄咄逼人之势，他倒是觉得有些亲近，因此学着那些才子起身抱拳道
“在下李九，木子李，单刀九！”
“李九，李九？”老先生轻声念叨了两句之后，微微笑道“小友真名恐怕不是李九吧！”
他没想到这老先生一语道破了他的匪号，笑道“老先生刚才都说了，脸面不算个东西，这名字也是一样，不过是个代号，没甚好稀奇的，在下名叫李沐然，也叫李九，有事便是李九，无事便是李沐然！”
“早就听苏洵夸赞于你，这一番谈天，当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和那些人到是完全的不同”他平静了一下，笑着说道：“不知道李小友介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头子聊一会儿呢？”
李沐然闻言后笑道：“老先生，我人都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再说这里有酒，有茶，有明月，有溪水，这样的地方小子倒是也想多坐一会呢！”
老先生听着他的，望他一眼，道：“只可惜没有一个菜包子，否则又可品尝那人间美味了”说着突然间他眼中厉光一闪，道：“李小友，那日在祠堂，你说天下百姓每日能吃的上菜包子便已经是幸福无比之事，可这些日子根据老朽的所见所闻，却看到的是荆州城内，民丰物足，小友是否对当朝的朝廷有意见？”
这老头眼光开阖间，似有一种神光，像是要把人都看穿，李沐然刚才已经壮了胆，现在却是不惧，看了眼依旧望着自己的老先生哈哈大笑道：“不错，这荆州城看起来是歌舞升平，可是老先生你可曾去过那些个贫民窟，你可曾亲眼见到荆州百姓劳苦工作时所得到的那微薄的收入？
没有，你见到的不过是那些个富商显贵的招摇显摆，岂知秋禾登，贫穷有仓卒，这样的事情你可曾看到？”
说着说着，他的心中不自觉得也是有些恼火了，大汉朝的税收可不低，而且这个时代，世家林立，就算用脚趾头想也是贫穷人家甚多，否则那祠堂的免费包子怎么会有那般多的人吃。
其实在李沐然和大小姐来荆州的路上经过了不少的村庄，他在庐州城里时看到的也都是一个个身穿绫罗绸缎，吃着饱食之饭的百姓，但是在那路上，望见的却是各个衣衫褴褛的农夫，农妇！
当时他也询问了些情况，才得知富贵才华不过是万千贫苦百姓用自己一生所铸造的，而正真的上位者是看不到这些的。
也因此他才有此一怒，偌大的汉朝若是靠着个别人吃饱穿暖，求春思欲，来铸造辉煌，这无疑是在痴人说梦罢了！
“岂知秋禾登，贫穷有仓卒”老先生重复着念叨着这两句诗，忽然一伸手拍在了石桌之上，怒道“苏洵，李小友说的可是真的？”
苏洵哪里想到老先生会突然发难，一下跪倒在地，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羞愧道
“老爷，李公子说的不错：岂知秋禾登，贫穷有仓卒，乃是当今大汉的真实写照，只是这也不怪圣意不明，只是近年来辽人常年的骚扰，我军用兵频繁，否则也不会发生如此之事”
老先生听着他的话，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李沐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是暗自后悔，刚才自己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了，没想到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想起苏洵之前曾经帮助乔家，也帮助过自己他急忙开口道
“老先生，我觉得你这话却是错怪了好人了？”
“错怪好人？”老先生脸上疑惑不已，出声问道“苏洵乃是荆州太守，而荆州百姓如此的活着，莫非他还能逃脱了罪责不成！”
咦，这个老先生也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啊。
“非也非也，我李沐然虽然未曾为过官，但是我却也知道，官做的好不好百姓最有发言权，苏大人为官清廉，百姓多有爱戴，若是连这样的官员都有罪的话，那普天之下可还有青天？
再者说造就这一切的并不是官之罪，实乃是战之祸，若是天下太平，百姓不需赋税，试问即便是天下之人-皆是世家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