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吾自横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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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分明是私蓄部属,意图不轨”这回跳出的是柳子庆进士。
“当今有五大佣兵团,天骑,血刀,野狼,雪狐,飞鹰,野狼佣兵团亦有千年历史,燕唐开国也曾立有薄功,狼团团长亦为帝国世袭游击将军,佣兵团可觅地练兵,战时受雇佣,享帝国折冲府待遇,此乃太祖太宗对五大佣兵团的承诺。”独孤天星耐心的解释。
“某有一事不明,尚请独孤团长解惑”突然一个紫袍臣工起身问道。
独孤心慈一看,不认识。
“某乃郑裕,世人皆知,神龙六年,狼团损失惨重,几近灭团,短短三年又发展到三万人,三万全副武装的士兵可是花费不小,请问独孤团长,人员何来?费用何来?”原来此人正是郑穗儿小娘子的父亲,尚书左丞相原工部尚书郑裕,郑裕笑笑,继续说道“某只是有些疑惑,可能与本案无关,独孤团长可不用回答”
还是老狐狸厉害,独孤心慈叹道,这几句话可是刺探到了狼团的机密,狼团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员和资金来源。
“见过左丞相,此事并无不可言,狼团人员来源广泛,佣兵团本兼收并蓄,远东土人,各地豪强,海上番邦,只要有为燕唐效力之心,狼团皆能容之,至于财源,狼团参股远东招商行,行商贾事,东挪西凑,总算不至于空手上阵。”
“那某也又有疑惑,三万人马一年靡费军资至少百万,在远东偏僻之所,是何等商贾事能年入百万?”
老狐狸剥丝抽茧,一步步接近核心。
“佣兵团不比禁军,入团时也大多自带武器,平日并无俸禄,主要靠佣金度日,所以花费百万恐是以讹传讹,至于远东商行年入百万,此乃商贾秘事,某现已不参与招商行之事,恕不能明言,怕有泄漏商机之嫌”
“汝必须言明财源来历,汝不敢说明,怕是中饱私囊所得吧?”唐休珑中丞喝问。
“唐中丞真要某言明?郑丞相也需某说个详细?”独孤心慈是笑非笑,郑裕沉吟一下“事皆无不可言,某只是疑惑,若能说明最好”
“大司寇,此事可否不记录在案?”独孤心慈又问陆尚书。
“此乃汝之罪状,怎能不记录?”唐休珑喝道。
“那某可说了啊”独孤心慈紧紧白袍,这含元殿初冬天气还真有点冷。
“商贾之事,无非低买高卖,招商行自是如此”独孤心慈好怀念叼根烟躺在交椅上的日子。
“低买高卖?世人皆知,还需汝言,若真能一本万金,那世人皆向往商贾,何人来农耕?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秘密”唐休珑见独孤心慈欲言又止,催促道。
“此秘密的确不能告人”独孤心慈笑笑“此事无关此案,某勿须言明”
“那就汝豪取抢夺,中饱私囊”武王殿下也喝问“汝等凶徒,岂懂商贾?”
“殿下既要某言明,那某就直说了”独孤心慈笑道“招商行经营皮货,烧酒,山珍,海鲜,此中利润不是各位能想得到的,诸如皮货,某等在远东收货,一件狐裘只不过百文,出货却有一贯,此事郑丞相可去询问郑袖掌柜,均有账目明细,唐中丞也可询问唐休璟刺史,某有无胡言,武王殿下吗?询问一下荆山公主即可”
堂内有人迷惑,有人却大惊失色,一袭狐裘长安可得十贯。如此说来,这其中的暴利可均是长安商人赚取了,郑袖掌柜乃东市郑记商行的总掌柜,去岁从远东回来虽精神萎靡,但还是有许多臣工熟识的,至于荆山公主,这可真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荆山公主燕鄎乃当今圣人三姊,母乃先帝崔贵妃,三岁母薨,哭泣三日不食三日,如成人,下嫁薛儆,又嫁郑孝义。圣人甚怜,宠爱之,宫城有内库,赋荆山公主掌之。
长安人皆知,宫城内库堪比国库。
“当然,此类乃招商行业务之一,招商行有寻宝队,白山黑水,冥海雪原,皆有行踪,去岁一把神枪玄武执明被道门收购,五十万金”独孤心慈继续说道“烧酒亦是一大进项,诸位还需某继续说么?”
“不用了,此罪证据不足”陆象先闷声道,一个低买高卖就牵扯这么多人,下面恐怕整个含元殿的文武均会被牵扯进来,谁家没个店铺商行?
“只余私开河口,大司寇亦可查看都水监文档,庙街渡口,海兰泡渡口,渤海渡口,均为何人所有?”
“此条独孤天星无罪”韦抗重复,独孤天星给个面子闭嘴,再扯下去,韦家脱不了干系,他们最近也参与了招商行扩股。
“罪五,举止无端,不学无术,此罪亦证据不足”陆象先尚书有气无力宣称。
早前独孤心慈就说过,若甲榜第三不学无术,那燕唐何人敢称才子?
“罪六,专断擅权,排斥异己,无端杀害无辜,虐杀过境良民无数,每年更以祭神为名,沉活人入海,轰杀子民,神龙八年,三月以三千远东子民忌黑水,神龙九年沉辽东子民三千入少海,神龙十年轰杀八百良民成灰烬,山河变色,远东呜咽。”陆象先继续询问“汝可知罪?”
终于来了干货。时间地点苦主皆全,众人皆瞪大眼睛看独孤心慈如何应对。
“某不认此罪”独孤心慈斩钉截铁否认。
“如此翔实证据,汝尽然信口雌黄的否认?”柳子庆冷笑。
“陆尚书乃刑部尚书,应知此事,哦,当年尚是宋相公主理刑部,此事不知宋相公可曾记得?”
“此事怎又关宋相公?尔休得胡乱攀扯”唐休珑有些急了,十大罪已有四件证据不足了,这件乃是最翔实的一条,若此条亦被驳回,今日之事怕大有不妙。
“刑狱乃刑部执掌,此事若无刑部公文,某岂能滥杀?”
果真又找到了刑部批文,批文驳回黑水府庙街押死囚入京奏疏,派员就地执行。
“庙街远离京都,刑部怕有疏忽,一个边县一年怎有三千死囚?”有人不信。
宋璟相公也默然,显然记起来了当年之事。
陆象先让人抬上卷宗,六千八百人的死囚卷宗,足用十人抬来。
三位主审官各自翻看,每份卷宗上均有时任刑部尚书花押。
默默看了几十份,陆象先吩咐抬走。
“怎么可能?”众臣均觉得长知识了,六千八百人的卷宗一一齐备,尚书亲自花押,这是怎么办到的?
“若无尚书花押,庙街即送囚犯入京”独孤心慈仰头望向含元殿顶,含元殿木梁皆用荆扬之木,精致耐用。
众人也是醉了,为了省却押送囚犯的费用,刑部尚书也是拼了,六千多份卷宗亲自花押。
“六千八百人,谁能保证其中没有冤假错案?”唐休珑又叫道。
“这与某无关,某只是折冲都尉,不是县府也不是刑部有司,某只是执行命令而已”独孤心慈冷静回答。
“罪六证据不足,无法定罪”陆象先继续宣布
“罪七,仗安东大都护之势,欺压同僚,冒饷饰功,阴以抢劫之财分与部属,不受节制,打压英勇禁军将领,有国姓燕某不满其行,贼天星强驱之,更冒领禁军功勋,压制辽城军大使燕某,罪不可恕”
“独孤天星,汝可认罪?”
“某无罪”
“带证人上殿”陆象先尚书也无废话。
不一会,右威卫禁军果毅都尉燕烽与辽城军大使燕国锋被带上大殿,燕国锋在漠河城前被独孤天星带上八卦台,受到惊吓,跳台逃生,摔断一条腿,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
“来人可是右威卫禁军折冲都尉燕烽与宣威将军燕国锋?”
两人应答,果然国姓就是占便宜,两人回京均有升迁。
“御史中丞控告前庙街都尉独孤天星者,打压同僚,汝等二人乃苦主,可看清此人,是此人打压尔等二人吗?”
“正是此人”燕烽还是气愤不已,指着独孤天星叫道。
燕国锋倒有些退缩,那日烈火焚城的情景现在也常让他半夜惊醒,但仍点头。
“独孤天星,汝可有话说?”
“哎”独孤心慈揉揉眉“恭喜两位左迁”
“汝也有今天”燕烽狠声道。
“某需查看此二人的左迁文案,”边上独孤王爷突然说道“二人何以左迁?”
“燕都尉是屡有上获,燕将军是因攻陷漠河左迁”陆象先查看记录。
“屡有上获?可有具体地点人头数?”独孤郡王又问。
“无”陆象先也觉得蹊跷。
“漠河是燕将军攻陷的?”独孤郡王冷笑。
众人均觉得这是个笑话,漠河被魔狼大术师烈火焚城世人皆知。
“在某的打压下,两位却左迁,看来某的打压力度不够啊”独孤心慈也冷笑。
“在海兰泡,汝一言不合,驱某出帐,这可是事实”燕烽叫道。
“驱汝出帐的是某?某一边军都尉也能驱赶一禁军都尉出帐?是因何事驱汝出帐?”
“汝在阿尔丹胡乱指挥,昏庸乱职,某向单思敬总管谏言,汝指使单总管驱逐某出东道大营”
“哦,某在阿尔丹胡乱指挥?某还记得指控某的第三条罪状有在阿尔丹残杀十万众,阿尔丹既被攻下,那昏庸二字可就不敢当了”
“那也是禁军右威卫的功劳”
“哦,也对,那汝被驱逐出东道行营,又怎么屡有上获呢?”
“某。。。”燕烽突然发现掉入陷阱。
“燕都尉屡有上获啊?那说明某并无打压他,若某驱逐燕都尉出了行营,那其上获何来?请大司寇明鉴”
陆象先也头疼,这究竟是哪门子的事?
“燕大使的腿好些了吗?汝在漠河的英姿某仍历历在目啊,攻陷漠河,功勋足以封侯啊,怎地才左迁将军啊?不对,此乃平迁啊”独孤心慈又跟燕国锋寒暄。
“汝。。汝。。”燕国锋惊恐,提及漠河他又想起了当日几近末日的情景,两眼一翻当场昏倒。
“两位皆因征漠河之战得以升迁,某这是算打压呢还是打压?”独孤心慈冷笑。
“这只是兵部明察秋毫,拨乱反正”唐休珑叫道,只是众人皆觉得他色厉内荏。
“此罪亦证据不足”陆象先大司寇叹道。
“慢,其冒饷饰功,阴以抢劫之财分与部属,此罪尚未核实”柳子庆进士突然喊道。
“请兵部先拨付狼团佣金在谈此事”独孤心慈淡定。“某有招商行,年入百万金,却去冒饷饰功,阴以抢劫之财分与部属?某有脑疾?”
陆象先尚书与众位臣工也觉得此条罪名有些牵强。
陆尚书遂不理睬,继续讯问:“罪八,欺凌属国,远东驱度寐罗刹均为燕唐顺臣,贼天星却驱兵强压,纵兵抢掠,**王宫,又私结蛮番,许以厚利,却忘义背信,阴陷友军于众敌之处,残害无度”
“此罪可属实?”
“属实”独孤天星叹道“后面的罪名某均认了,某饿了,处以极刑前能否赐顿饱饭?”
果然不愧魔狼天星,含元殿上喊饿,居然因为饿了,认下足以处斩的罪名。
“不错,今日因某父子二人耽搁圣人和众位同僚的午餐,实乃罪过,剩下的罪名某父子均认了,尚请圣人赐某父子最后一顿饱餐”独孤贞郡王仰天长笑。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盘腿坐下。
“圣人,诸位臣工,先只余三条罪名,某请一并审理完毕,些微延误午餐,诸位见谅”陆象先拱手请示圣人。
“继续吧,此案了解,某等再进餐”圣人沉声道。
“带驱度寐世子上殿”陆象先又吩咐属吏。
驱度寐世子乃一粗壮蛮汉,入京也有年余,有前独孤天星管家古德拉照看,日子比在冰冷的远东不知强多少,今日大朝会也有幸参与,虽不是第一次进入含元殿,却仍心情激动。
快步来到大殿中,匍匐在地,先给圣人顿首,山呼燕唐皇帝陛下万岁。口音别扭,更显真诚。
“招汝入殿,有一事相问,尚请言明实情”等驱度寐世子与圣人见礼完毕,陆象先尚书讯问。
“某自当以事论事,知无不言”驱度寐世子在古德拉熏陶下还学会了拽文。
“汝识得此二人?”陆象先尚书指着独孤父子问道。
驱度寐世子仔细看了看,摇头“敢问此二位是何人?”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