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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 临峙7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猫疲 3503 2024-01-26 19:14

  河北,深州与永宁军交界处。

  由一小队骑兵护送着的,大梁边傍行人司的通事马平,也坐在一辆行进的马车当中,心思复杂的回味着近日得失的点点滴滴。

  他乃是天宝到泰兴年间,历经三朝的克难定乱功臣二马之一凉州马遂的后裔也算是个中兴时代的名门之后,而得享富贵而时代绵泽,

  只是那位大智若愚的疯帝所发起的乙未之变,也成为了大多数人命运的分水岭身在其位的二马后人也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作为马凛的后人,时任东宫左右卫率府马都均,成为了疯帝暗伏的奇兵之一。而作为马遂之后当任同州团练使的马全信,则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弃职潜逃外州,投奔了西北军镇的旧识。

  因此,马凛一脉在随后到来的反攻倒算中,被当作疯帝的党羽而杀绝了而马遂的后人则在北唐承光帝中兴之中,得到再度起复而由军中转入仕途,在北国沿袭至今几起几落也除了一个前参政马前卒。

  而马平则是承光中兴后作为某种分摊风险的投资,以旁系子弟投奔南朝发展出来的另一脉家系只是,作为南投人中的重要代表之一,虽然在开国之初得到幕后某种嘉许和礼遇,但是此后就再无起色而始终沉沦于中下层。

  但是至少保留了一个世宦的官身和名头。

  到了马平这一代,也只是以院头榜次名的身份,辍拔为秘书省里泯然于大众的一个天章学士然而在幕府统领大政之下,这所谓侍御和词臣的身份,也失去了传统天子近侧的优势和光彩,沦为优养文人士子的闲散衙门,。

  为了出头和晋身他一咬咬牙,才决定放下正常的前程和仕途,投入广府几大情治部门之一的边傍行人司中,成为一名从五品下的行正,然后参与了许多对外交涉的勾当,而以能言善辩而旁征博引屡屡有所建树,积功至正四品下的

  他此番最得意的功劳和成绩,就是独力参与策划和拉拢了河北行台都督张邦昌的易帜事件,却是没能让一直私下往来的淮东方面有所察觉。虽说张邦昌这个河北行台大都督的含金量,已经随着地盘和人口军队的体量而缩水不少,并且早已经和洛都离心而势同水火,相互侵攻多时但不管怎么说,这明面上可是劝降一国敌酋的泼天大功,

  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淮东镇本身的存在也给张大都督以很大的压力和威慑,让他多少有所凭借国朝的名义,行那借力打力的取巧手段。但是淮镇无论做了多少努力和投入,名不正言不顺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国朝中的那些大人物们,也不会轻易坐视得到这个机会和功劳,这就无怪自己能够乘虚而入达成目的了。

  因此,这次秘密回程去叙功,就算其中相当部分要算在后方某些靠山的运筹帷幄上,但是能够落到他身上的功绩,只怕一个特进免转辍升和赐以国爵的奖赏是少不不了,还可以就此转为正途出身的通政司或是殿中省,得以有机会面见到那位总摄监国,而努力谋取对方的赏识而更进一步

  马车突然震了一下,然后在在某种惯性中,将他不由自主的甩撞在装饰精美的车厢内壁上,连同固定好的茶具一起滚落,溅撒在他的衣袍上顿时留下一大片污渍

  只是,还没等有些昏头昏脑的他出声质疑和盘问,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以及马车开始加速的鞭笞和踢踏声。紧接着才是像雨点一般的咄咄有声,以及夹杂在期间的压抑惨叫

  随后,他突然面上一凉感觉有东西冲鬓角上流淌下来,却是透出了一支贯穿车厢而出的利箭,隐隐将他的面皮划破了一些,也让他惊骇的浑身惊战而手脚冰冷起来。

  马平所处的这里耐是那位张大都督直接治下的地方,也是现今对方一家独大势力最盛的期间,谁又有这个胆量来轻捋他的虎须,袭击他所属的旗号呢这些护送他的骑兵可是打得是大都督亲卫的旗号,以护送亲眷为名所进行的瞒天过海之事

  然后,很块就被钉死在车壁板上的车夫,以及在且战且退当中纷纷中箭落马的护卫骑兵,则进一步加剧了他对于这种残酷现状的认识。

  透过被急促的风声所掀起的车板缝隙,趴着车窗勉强支住身体的马平,也看清楚来自袭击者的方位那是明显属于北朝所特有的岚红旗号下,一名白马银枪的敌将,正在率部衔尾追杀着这只小部队对方几乎是刀剑弓枪齐出的,而轻而易举将那些骁勇异常,试图返身截击的亲卫骑兵,给一遍又一遍的强行突破和杀散在当场。

  虽然被迎面纷飞而至的箭矢差身而过,又带走了若干紧紧跟随飞驰的身影,然而恢复了原来全身披挂的小李广花荣,却不为所动的夹马轻驰搭弓再射,几乎是按照着呼吸的节拍不紧不慢的,将那些顽强伴随在马车边上的骑兵,给一个个击落射翻下马鞍来。

  突然落空的一箭,却是巧之又巧的射中了飞驰马车上的轮毂中心上,随着刹那间绽射开来的几块碎片,飞速驰走中的马车,也是骤然重重的一沉一偏,轰的一声侧边被高高的掀飞起来,砸撞在侧近奔驰的一名骑兵身上,又继续翻滚着将几名躲闪不及的骑手,统统扫倒碾压在地上惯滑出去老长一段距离,才缓缓保持着侧滚的姿态破破烂烂停了下来。

  这时候,那些伴从的骑兵也在骤然回转减速的犹豫和不知所措之间,再次被追上而砍杀戳翻了大半之后,终于选择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带着最后十几骑的身影在烟尘中奔逃而去。

  而在远处,已经被提升为沧州营下部将的林冲,也在默不作声扮演着督战和压阵的角色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是决计不会出手的,以免留下过多火器的痕迹。

  当然了,他还负有某种善后和清理手尾的职责毕竟他是用身家性命来担保对方这次出手的机会,这也决定着他是否能够得到更多的信任和在淮东的体系内,更进一步前景与可能性。

  相比军中那些满足以现状的前北军留用人员,他可是能够在淮东体制内的见闻中,隐隐感受到某种非同凡响的胸怀和气魄,这也意味着他为家人报仇的更多可能性了。

  待到被摔得七荤八素有头破血流的马平,被从破烂的马车里寻获并且抬架出来之后,他心中只剩下某种惶惑却又有些恍然,看起来那位大都督的身边,也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稳固和精诚团结啊

  而在淮东的海岸上,一支逆着信风的快船也带着来自江宁的信使,直接抵达了密州最大港口板桥镇,而不是位于海州的郁洲大港。

  与此同时,位于广府的龙雀园内,辛稼轩也迎来了等候已久的口诏和许可,终于可以提前结束归假之期,而即日奔赴北上任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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