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目下,第五玄烨笑得畅快又恶意,讥笑的看着秋素音说道:“素音,这些年你因为容久是朕的儿子不仅恨朕,也对你这个儿子颇为厌恶,可是怎么办呢?他可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可是白白的受了你这么多年的折磨了,哈哈……”
第五玄烨状若癫狂,满怀的快意,但他说出的真相却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群臣皆惊,各国国君使臣也是纷纷讶然,秋素音更是又遭雷击,脸色攸然间变得煞白,震动的眸光颤颤的落在容久的身上,久久无法言语。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容久,此时的他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愚钝得竟是有些分不清第五玄烨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从出身以来,对方就似乎从未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儿子,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竟真的不是他的儿子,那么这些年来的怨恨,岂不是就成了一个笑话!
容久一时间有些茫然,混混沌沌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君凰担忧的紧了紧握住他的手,见其仍旧没有回神,眉头不由的一蹙,侧身站到他的面前去,强迫着他的眸子对着自己,突然含笑着说道:“容久,恭喜你!”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音量,甚至还故意提高,以至于不仅拉回了容久的神思,还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殿里所有人的耳中,当即就一个个疑惑不解的看着沐君凰,想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这云微郡主怎么还说要恭喜容公子?
见容久眸光聚在了一起看着自己,似乎也不明白她的意思,沐君凰微微一笑,难得的带上了一点娇俏可爱的冲容久眨眨眼睛道:“怎么?你不觉得跟这么一个无耻之人划清了父子关系,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
众人恍然,顿时又将古怪的神色投向第五玄烨,只见第五玄烨原本还得意畅快的笑意在听到沐君凰的话后陡然一僵,脸色颇为难看。
容久看着沐君凰,眼里的茫然渐渐消散,他知道沐君凰在安慰他,而他也确实因为她的话想通了一些事情,这些年对第五玄烨的怨恨,不就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竟然可以毫不留情的对自己下杀手吗?如今知道第五玄烨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父,他突然觉得对方曾经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好像可以不计较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恨!
“第五玄烨!”容久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宫长衍惊疑之中似乎也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当即脸色猛变,冲着第五玄烨怒声质问道:“当初那件事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骗了我跟素音?”
第五玄烨因为沐君凰而僵硬的得意笑意因为宫长衍的愤怒而又重新升起,他嘲讽的看着宫长衍说道:“没错,我确实骗了你们,谁叫你们傻呢?我说什么竟是就相信什么。”
说着第五玄烨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容久,继续对宫长衍说道:“宫长衍,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恨,我不仅抢了你的女人,还抢了你的儿子,甚至虐待了他这么多年。”
第五玄烨这种对自己的混账行径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还甚为得意的样子,看在众人眼里,便是连南音的大臣们都忍不住心生鄙夷之意。
第五云翊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皇有些羞耻,但更多的还是在知道容久对皇位造不成威胁后微微松了口气。
第五云乾的注意力似乎从未放在皇位上,而是深深的看着大殿之中在那对立而站,旁若无人的两两相看的容久和沐君凰,神色复杂难辨。
得到了第五玄烨的确认,宫长衍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的看向容久,这个他一直欣赏甚至想着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孩子,竟然就是自己的骨肉!激动是在所难免的,但同时宫长衍又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尤其是看到秋素音怔怔的望着容久那悔恨自责的样子,他就更是心里一阵酸楚疼痛。
身为一个父亲,他原本应该给他撑起一片天的,可这些年他混沌不知,让这孩子认贼作父,遭人践踏,受尽冷漠和折磨,含恨这么多年,筹谋了这么多年,可有过片刻的欢愉?
思及此,宫长衍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燃烧他的理智,猛然转首,通红着眸子的他将凌厉的眸光直直的射向第五玄烨,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话落人已经向第五玄烨逼去。
第五玄烨退后两步,站在其身后的莫道见此,面无表情的上前拦住了宫长衍,宫长衍的目标是第五玄烨,并不想跟莫道纠缠,可无奈又突破不了莫道的拦阻,心里恨极,手下毫不留情!
沐君凰闻声回头,二话不说身影一闪就上前去接下了莫道的招势,一面拖住莫道,一面对宫长衍道:“这人交给我,你只管去教训第五玄烨。”事到如今已然撕破了脸皮,沐君凰对第五玄烨哪里还有半分敬畏,直接直呼其名。
宫长衍不用沐君凰说也已经径直朝第五玄烨出手了,在如今的局势下,第五玄烨竟是除了一个莫道,再无人可用,大臣皇子们更是无一人站出来趟这个浑水,一方面他们也是对第五玄烨有些寒心,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他们很清楚局势对第五玄烨有多不利,看看对方都是些什么人,以他们这点力量,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索性就不去沾染麻烦了。
容久没有动,但一双眸光却是追随在沐君凰身上,莫道的身手不容小觑,沐君凰想要替他出头的心思他知道,但她如今怀有身孕,让他颇为担心,不得不时刻注意着,一旦有任何不对便准备出手。
不过他虽然注意力都在沐君凰身上,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秋素音落到他身上的眸光,只是不愿理会罢了。
秋素音失魂落魄的看着容久,眼里是刻骨的悔恨和痛苦,她很想要上前去,可脑海里那一幕幕浮现的曾经她对这个孩子所做的一切,脚下就犹如生根了一般无法动弹。
犹记得,他还未出身,她便喝下堕胎药想让他胎死腹中。
犹记得在他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的时候,他为了讨好自己小小的双手端着一杯滚烫的茶水来让她喝,而她却厌恶的挥开,那滚烫的茶水烫伤了他的脸,她也不甚关心,自那以后,他因毁容便只能带着面具示人。
犹记得从未低头的他因为云微这孩子与第五云乾订婚的事情跪在她的房门前,一声又一声的求她能够出面阻止,她却从头到尾无动于衷!她从未想过,当时的他除了云微什么都没有,可当这唯一的念想也被抢走的时候,他的世界该是多么的灰暗冷漠。
犹记得……
过去,她把自己对容久的折磨当做是对第五玄烨的报复,如今反而成了她最大的梦魇,恨不得时光倒流能够改变这一切。
被过去的一幕幕冲击的秋素音身体摇摇欲坠的险些倒下,胸口更是堵塞着什么喘不过气来,侍女眼看着秋素音深受打击欲要崩溃,忙上前扶住,有心想要劝慰几句,话到嘴边却又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暗暗着急。
沐君凰因为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有些束手束脚,而莫道似乎也知道容久在一边虎视眈眈着,也不敢全力出手,因为两人倒是呈胶着状态,分不出输赢。
而宫长衍和第五玄烨这边就显然有些呈一面倒的趋势了,几乎都是宫长衍在压着第五玄烨打,按理说宫长衍和第五玄烨的身手不分伯仲,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偏差,但此时的宫长衍因为含恨在心,一招一式毫不顾忌,杀气肆意,颇有种自损八百也要伤对方三千的意味,气势自然是不一样的。
最终,第五玄烨被宫长衍一掌打到大殿中,吐血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