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沐欣然和司季夏如今住在这么大的宅院时韩姨娘就已经有些激动了,然后在得知这所宅院还是容公子送给两人的新婚贺礼时,就更是喜不自胜,只是欣喜过后,却突然想到了今天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自称是司季夏未婚妻的女子,韩姨娘的心情瞬间就压了下来。
神色犹豫了下,韩姨娘觉得这种事不能怕就不让沐欣然知道,得提早让沐欣然有个防备才好,于是拉着沐欣然低声问道:“欣然,你可听说过司季夏有没有什么女人之类的?”
沐欣然闻言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季景洛,眸光有些躲闪的应道:“什、什么女人?我没听说过。”
原本韩姨娘就已经对她用这种嫁成亲的方式跟司季夏扯上关系已经很不满意了,沐欣然怕韩姨娘知道司季夏心里还有其她喜欢的女人的话,会立即阻止他们继续下去。
不过沐欣然显然多虑了,如今的韩姨娘是巴不得沐欣然能巴着司季夏不放的,可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阻止她。
沐欣然一向不懂掩饰,再加上韩姨娘身为她的娘自然非常了解她的,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的隐瞒,惊讶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他有未婚妻的?”
“什么?”沐欣然睁大眸子看着韩姨娘,一脸的诧异,“小夏有未婚妻?”
“你不知道?”韩姨娘有些迷糊了,她不知道司季夏有未婚妻那干嘛一副心虚的表情,难道说司季夏还有其她女人不成?想到司季夏的感情关系竟然如此复杂,韩姨娘心生不满的同时,更加担心了起来,自己这傻女儿一看就不是擅长耍手段的人,如何能斗得过那么些女人?更何况她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可如何是好?
沐欣然抿着唇摇摇头,她自然不知道,可以说她其实对司季夏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为何会与二姐成为非血缘的姐弟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与容公子关系如此密切的?就更加不知道他究竟有过多少女人?
未婚妻?她记得那天晚上她问过他有没有要为其守身如玉的人,他回答的是没有,可是他喜欢景洛公主,就算这不需要他守身如玉,那未婚妻呢?这总该需要了?
所以沐欣然的第一反应便是韩姨娘的消息是错的,未婚妻什么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是耐不住韩姨娘说得有理有据,将今天她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沐欣然说了,然后沐欣然便沉默了。
“欣然,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见沐欣然不说话,韩姨娘暗暗着急。
沐欣然抬眼看着韩姨娘有些苦涩的说道:“姨娘,你知道我跟阿季并非真的夫妻,这些都是阿季的私事,我没有资格过问,也不想去过问。”
韩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沐欣然一眼道:“傻丫头,姨娘如何看不出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你喜欢司季夏,那就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怎么能还没有努力过就认输了?”
沐欣然微微垂首的摇着头,她明白了韩姨娘如今看重了司季夏的身份想让她抓住对方,便也不再隐瞒,神色黯然的说道:“姨娘你不明白,虽然未婚妻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阿季有喜欢的人,对方不论在才识还是出身上都比女儿好得太多,你觉得女儿拿什么去跟别人争呢?”
韩姨娘皱了皱眉,道:“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现在可是有这么一个优势在你怕什么?况且――”说到这,韩姨娘越发的压低了声音,“你的贞洁给了他,单就这一点,他便对你有责任。”
沐欣然闻言情绪不太愉快的说道:“姨娘你别说了,那件事原本就是我求着阿季帮忙的,我绝对不会拿着这一点去捆绑他的,反正现在他不赶我走我便赖着不走,但若是他嫌我碍眼了,我也不会故意让他为难。”
沐欣然说完生怕韩姨娘还要再劝,便不待韩姨娘说话转身往司季夏和沐君凰的方向走去。
韩姨娘看着沐欣然走向司季夏的背影,又是着急又是无奈,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能顺着沐欣然的意思去了。
见过了沐欣然,韩姨娘一个姨娘也不方便在外面逗留太久,没有呆多久便回了沐王府。
而沐君凰本就是完成每天一个时辰任务的时候顺便带韩姨娘过来而已,待韩姨娘离开后,她便也后脚直接带着轻灵翻墙到了隔壁公子府,还省的绕路了。
往日每天来都能见到的容久的身影,今天却不见了踪影,而偏偏他来留下了一向形影不离的花喜。
只听花喜对她说:“沐姐姐,公子说你既然大半夜的都还那么有精神的去六皇子府,那想必也有精神多等他一下,他现在有事出去了。”
沐君凰闻言眉头一挑,“容久在监视我?”
这可不能误会了,花喜连连解释,“公子怎么会监视沐姐姐,是监视六皇子的人传到公子这里来的。”
沐君凰不置可否的冷笑,“你们的人这么厉害?大半夜的竟然会知道去找第五云浔的那个人是我?”虽然她去的时候并未遮面隐藏身份,但以她的身手,一般人却连察觉都察觉不到,怎么还会准确的知道那个人是她?
花喜耸耸肩,“没办法,谁让公子最会推理了呢,单单从下面的人几个描述就猜到了那个人是你。”
好,沐君凰没再说什么,虽然这个理由很无奈,但她还能接受。
而此时,公子府外来了一个拂柳柔弱般的女子,只见她稍一犹豫,便上门去敲门。
敲了两下,门从里面被打开,面无表情的木泠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子,不认识,二话没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女子愣了一愣,被人如此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让她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着急,连忙又继续敲门。
这次多敲了几次门才被打开,而女子这次惊吓的发现对方手里竟然举着一把修剪灌木的大剪刀,威胁性的冲着她举了举,意思很明显――若她继续纠缠,他就对她不客气了。
女子被吓得退后了一步,但还是没有离开,而是赶紧开口解释道:“这位大哥,我是沐王府的六小姐,我是来找我二姐的。”
女子不是沐清水是谁?自从婚事黄了之后,沐清水这段时间基本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众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婚事的事情才不愿意出门,却没人知道跟赵恒的婚事早已经被她给忘了个干干净净,她那段时间一直在想的是如何创造与容公子的接近机会。
当她无意间知道赵家被灭门跟沐君凰脱不了干系的时候,她就突然有了主意。
在沐清水看来,她的婚事相当于是沐君凰一手毁掉的,虽然她巴不得不要这场婚事,但在沐君凰那里,她却需要表现出一种痛不欲生的态度来,以此来从沐君凰那里讨好处,而这个好处,便是她可以借着沐君凰如今跟容公子的关系去接近容公子。
因此,今日当她一知道沐君凰出了门往公子府去了后,后脚便也慢慢的跟了上来,借着说是来找沐君凰的理由,从而踏入公子府的大门。
可是沐清水没有想到,木泠在听过她的身份和目的后,却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放她进去,而是示意她稍等,然后便又关上门。
沐清水咬了咬牙,如此卑躬屈膝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窘迫和丢人,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还是忍了下来,静静的等着。
这边木泠原本一切原则是公子不发话,不会放任何人进公子府的,但是一旦跟沐君凰扯上关系的,他跟花喜一样都知道要掂量掂量,所以他在得知沐清水的身份后,并没有强硬的将沐清水拒之门外,而是准备去问过沐君凰的意思后再做定夺。
这边沐君凰正在跟花喜纠缠走或不走的问题,沐君凰自然不甘被容久任意摆布,打算掉头走人,但花喜却非得拦着她不让走,缠人的功夫实在让沐君凰有些无奈。
正当沐君凰好不容易摆脱花喜的纠缠准备赶紧开溜之际,木泠突然带着沐清水正等在公子府门口说是要找她的消息而来。
沐君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突然便不急着离开了。
她自然知道沐清水来公子府里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容久这家伙霸道任性的想要教训她,那就别怪她给他招点桃花进来咯。
……
第京城郊外有一片偌大的翠竹林,青翠竹林中一条蜿蜒小道幽幽的往深处延伸而去,林的尽头被一片桃林隔断,穿过姹紫千红,粉瓣悠悠的桃林,便是一栋雄伟广阔的白色城堡,入口是两条白玉打造的擎天柱,柱子上不是想象中的凤凰或翔龙,而是以绿墨描画的翠竹,气势非凡中又透出一些清雅高洁。
占地数千亩的城堡虽说不如皇宫般景秀繁华,却处处透出一股子历史的沉淀,磅礴大气中又让人只觉心思悠长,仿佛走入了一个恒久的史画中。
若是世人能目睹这座城堡,定会被震撼,然后医生感叹:“原来这就是林中堡!”
林中堡,虽然略微屈居于五大顶尖势力,但在江湖上的声名却半点不比这五大顶尖江湖势力小,因为它最大的特点便是神秘!当然神秘的不是人,而是它的建筑以及它建筑外那一片看起来和煦景秀实际却暗含阵法机关的翠竹林,也因其诡异莫测的危险,翠竹林也被名为魑魅林――一个让人闻之就心生寒意的名字。
而林中堡的堡主林一阵是一个阵法宗师,但因其为人任性乖张,却又有高深莫测的阵法之能,因此江湖人对他是又恨又怕,对林中堡的忌惮极深,轻易是不敢招惹的。
只是近两年来江湖上似很少听闻林一阵的动静,人们庆幸之余猜测纷纷,有人甚至暗暗诅咒这个行事无忌的疯子最好是死了永远别再出现。
若此时正困于某人为他设置的八十一道阵法中的林一阵知道有人诅咒他死,想必不但不会发怒,反而会感激涕零,因为他如今的处境比死更难受。
走进一片宽阔的庭院里,几处雕栏玉砌,几道回廊蜿蜒如带,几处亭台楼阁,庭院中心是一方圆数丈的池塘,池面层层叠叠的荷叶,含苞待放的荷花,长长的走栏连至水中央,是简单却不失精致的亭子,远远的一个白衣似雪的身影在亭中临水而立,白玉般的手中端着一盘鱼食,捻着鱼食随意轻撒,引得水中红鲫鱼畅快的挤堆抢食。
“林一阵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亭中一位藏青色衣服的青年正对着喂鱼杜白衣人禀报着他监视着林家父子的情况。
容久点点头,并没有多少意外,林一阵这个人很固执,若是这么轻易的就开了口,他也就成不了一代阵法大师了。
青年禀明了情况便不再应声,静待容久的指示。
“姓容的,你究竟还想把我们困多久?”这时,一道愤怒的质问声突然传来,紧接着一个青衣男子怒不可遏的快步来到小亭,一掌拍在容久身后的石桌上,气急败坏的瞪着容久,“这是我们林家的地盘,凭什么要你来指手画脚,甚至还占为己有,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滚开。”藏青色青年上前一把挥开林一天,满脸杀气,敢对公子大呼小叫,简直找死!
林一天堪堪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林一天身为林中堡的少主,顶着父亲阵法宗师的名头,向来是杨武扬威的主,如今却这般不堪的受制于人,这是他的耻辱!
“不要欺人太甚,等我父亲破了你那什么烂阵法,看你还能不能猖狂?”林一天怒骂道。
藏青色青年还想要出手教训,却见得容久突然回身,雾蒙的眸子清清浅浅的落在林一阵的身上,语气和善的说道:“如果你有时间在这吵闹,不如帮林大师想想尽快破阵的办法,你们这般耗着,我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