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萧离和季景洛听说了伯未清昨晚干的事后,虽然季景琪说了伯未清并未对其做什么,但单单大半夜的偷摸进一个黄花大闺女的闺房这种事就已经是出格的行为了,身为季景琪的长兄长姐,两人看伯未清的眼中都带着针,恨不得将对方给扎成刺猬。
“景琪,昨晚上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们?”季萧离皱着眉对季景琪问道,语气中有些不认同的意味,在季萧离看来这么严重的事情季景琪都默默忍了,以后岂不是遇到别的委屈也独自隐忍,这可不是他们这些做长兄长姐的希望看到的。
对于季萧离的不悦,季景琪有些气短,微微垂着头底气不足的解释道:“因为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不想让你们替我操心。”
听季景琪这般说,季萧离还未来得及开口,季景洛就上前轻戳了下季景琪的脑门说道:“什么叫没有发生大事?一个男人偷偷溜到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卧房,这要是被人知道你的清白声誉就全毁了,难不成你到时候还嫁给他不成?”
季景琪话落,一旁就响起伯未清欠揍的声音,“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季景洛甩头回去瞪了伯未清一眼,啐道:“你想得美!”说着又回首对季景琪苦口婆心的教导道:“看到了,这人根本就是心怀不轨,你这丫头太单纯了,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以后可别再搭理这人了知道吗?”
季景琪闻言不自觉的撇了伯未清一眼,然后默默的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这边伯未清还想要说什么,但捕捉到沐君凰和季萧离不善的目光,顿时又憋了回去。
因为沐君凰将伯未清教训得已经够呛了,所以虽然季萧离和季景洛很是想要教训伯未清一顿,最终也还是没有再动手。
伯未清离开公子府的时候因为实在有些丢人,都不敢往大街上走,走的偏僻的小巷子弯弯绕绕的绕回丞相府的。
对于今日的伯未清来说,虽然闹了个乌龙坑了自己,但却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让他看清了自己对东凰的那位小公主存着怎样的心思,而从对方隐瞒昨晚的事情来看,他觉得小公主似乎也不像其哥哥姐姐那般排斥他,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而事实上,伯未清看似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可他不知道的却是在今日之后,因为季景琪在听过了一些事情后,他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最低,几乎被判了死刑。
对于第京的人来说,在云微郡主和容公子的大礼这一重大事情过后,余温似乎还未完全消下去,紧接着他们陛下的寿辰又要到了,皇帝寿辰自然要普天同乐,往日第五皇寿辰这一天,宫中会有宫廷盛宴,而民间也会过万寿节,白天舞龙舞狮,晚上则灯笼高高挂,猜谜斗诗等活动十分丰富多彩。
因为事情的重要性,南音国这边提前十几天礼部的人就已经开始在准备了,而其它三大国中的北央是一如既往的毫无动静,西擎倒是已经派人来南音的路上准备给第五皇贺寿了,至于东凰,因为第五皇的寿辰临近,东皇在沐王府住了几天便由荣德长皇妃照顾着回东凰了,季萧离则以东凰太子的身份留了下来,准备参加完第五皇的寿辰之后再回去。
至于季景洛和季景琪,荣德长皇妃原本是打算让两人随她一起回东凰的,可赖不住季景洛想要凑热闹的性子,以及季景洛给出了季景琪需要见见世面的理由,便只能无奈的答应两人留下来后面随季萧离一起回东凰。
同等水平的大国都有表示,至于其它那些小国就更是不能缺席,甚至为了表示对第五皇的敬畏,基本上小国都是国君亲自出席,如此其一路上的阵势就更大了,最近这些日子天擎大陆上的人时不时的都能目睹一队兵马经过。
但是对于沐君凰和容久来说,第五皇寿辰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契机,只是这个契机还需要一把开锁的钥匙。
“公子,林中堡传来消息,林一阵主动提出要见您。”公子府梅落轩后的梅林中,有天机阁的人前来禀告。
正在梅林中辅导沐佛诺功课的容久闻言微微一顿,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与躺在一边躺椅上假寐中睁开眼睛的沐君凰对视了一眼,一种默契的认知在两人的眸光中生成。
他们需要的钥匙到手了。
公子府的专用大马车载着容久和沐君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公子府,往城门外行去。
而同一时间,暗处监视着公子府的人也小心翼翼的尾随了上去。
在暗处监视容久的是两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对于这两人来说,若是能有其它的选择,他们绝对不会选择来做这件苦差事,要知道这容公子可是连南音第一高手的莫道都心生忌惮之人,他们两人虽然在同等级当中是佼佼者,可若是对上这容公子那也绝对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如今这容公子娶了云微郡主,而偏生这云微郡主也是个能与天邪教教主争锋相对的主,两个这么厉害的人凑到了一起,那不是佛挡杀佛,天下无敌了吗?
因为这种让人无力的情况,两个黑衣人那是监视得胆战心惊的,甚至因为怕一不小心暴露了两人的行迹,那是尽量将监视的距离拉到了监视范围内的最大极限,正如此时他们追踪在对方马车的后面也隔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完全是靠沿着马车经过的行迹来追踪的。
两人一路成功的追踪到了城门外,发现对方的马车出了城门便径直走上了一条较为偏僻的道路,而这条道路通往的是林中堡的方向。
两人心里有些微的激动了起来,这还是他们监视以来第一次获得的有用情报,虽然两人还不确定这容公子很云微郡主两人去往林中堡做什么,跟林中堡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但显然如此搭不上边的两方碰面的话定然是有什么内情的,他们若是凭此找到了对方什么秘密,在陛下那里绝对能有不小的好处。
想到这,两个黑衣人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兴奋了,不过两人也有着很高的专业素养,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心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跟踪的两人的能力,绝对不容许自己有半点疏忽。
马车大概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停了下来,暗处的两个黑衣人一看马车停下的地方正是林中堡外的紫竹林,顿时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待亲眼看着容久和沐君凰两人走进紫竹林后,两个黑衣人决定留一人在此继续监视,而另一人则返回去将他们所监视到的情况禀告给陛下。
就在两人这短暂的商量之际,他们却是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留下来的那个黑衣人待同伴离开后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因为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而陡然间僵硬了身子。
黑衣人不傻,这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得如此突兀,说明来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不被他察觉,然后对方又有足够的信心确保就算将动静透露给他他也绝对逃不了。
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黑衣人几乎不用想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心里绝望的同时却是苦笑了一声,明明知道对方的本事,结果他们见跟踪了一路对方似乎都没有察觉还一路跟到了林中堡来,就以为这份成功是因为他们足够小心。
而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临死之前,黑衣人才想明白,在绝对的实力之前,什么足够小心的以为只是自寻死路的无知而已。
分别轻松的解决掉两条尾巴之后,容久和沐君凰不甚在意的汇合之后,才真的进了紫竹林,往林中堡去了。
而在他们离开没多久,这边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就有天机阁的人来进行处理,然后掩盖了所有的痕迹,避免让第五皇通过两个黑衣人死的地方看出点什么。
对于仅次于江湖五大势力的林中堡,沐君凰这倒还是第一次踏入,以往虽然听说过林一阵的阵法宗师的名头,她也深谙阵法一道,但因为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对林一阵也就没什么兴趣,自然懒得跟其打交道。
而此次在知道容久的计划之后,她才恍然大悟近两年来江湖上传言林一阵失踪的消息是怎么回事,容久的九九八十一道阵法用来将林一阵困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让沐君凰对容久妖孽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外,更多的还是对林一阵的同情,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欺负得这么惨,这林一阵也是悲催了。
当然,悲催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林一阵的儿子林一天,林一阵这两年来至少还能以研究容久给他设置的阵法来打发时间,虽然一开始懊恼于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小辈,但慢慢的解开一个个阵法的时候还有那么点小小的成就感了,这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但这段日子对于林一天来说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林一天原本就是个喜欢仗着老子在江湖上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结果突然被监禁在了自己家不能出去,而且这一禁就是两年多的时间,林一天差点没有被逼疯了。
林一天一开始还期待着自己的父亲能够很快解了容久的阵法,稍微有些耐心的等着的同时还给自己的老子加油鼓劲,结果等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自己的老子离解开阵法让自己得到自由的可能越发的渺茫之后,林一天转而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林一阵答应容久的要求,就当是可怜可怜他这个儿子好了。
也不知道是林一天可怜巴巴的哀求起到了作用,还是林一阵自己想通了,才终于松口把容久叫来。
这边容久和沐君凰刚走进林中堡,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林一天就冲了出来,迎着容久就又是恼意又是迫切的催促道:“姓容的你赶紧的,我爹好不容易被我劝得想通了,你赶紧的拿了钥匙就赶紧叫上你的人统统滚蛋。”
林一天语速极快的说完这话后,才突然看到了跟在容久身边的沐君凰,顿时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沐君凰几眼,然后又瞅了瞅容久和沐君凰之间的氛围,意外道:“见鬼了,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竟然也会有动情的时候,莫不是这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了?”
容久淡然不语,沐君凰则有趣的挑了挑眉,问道:“何以见得?”
林一天知道沐君凰问的是什么,翻了个白眼解释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个对女人不假辞色的人身边突然跟了一个女子,而这女子与其并列而行显然不是属下,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还很美!这些综合起来难道还不能说明某人是动情了。”
沐君凰闻言含笑的撇了容久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动情的原因就只是因为我的相貌?”
容久闻言并没有立即回应沐君凰恶作剧的问话,而是看着林一天神色淡淡的威胁道:“不要想着觊觎我的女人,这会让你后悔的。”
说着又回头看向沐君凰回了一句,“肤浅之人的想法不必理会。”言罢,拉过笑眯眯的沐君凰的手往里面走去了。
只剩下身后的林一天在那独自风中凌乱。
林一天叹为观止的发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容久的女人欺负人的本事跟姓容的一样厉害,他不过就说了句实话,结果还被人故意曲解威胁,还有没有天理了?
在那咬牙切齿的暗骂了半响,林一天才突然发现他似乎纠结错了重点,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他能不能解脱?
想到这,他瞬间将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连忙跟了上去,结果晚了一步的结果就是容久和沐君凰已经进了阵法中,而他却进不去。
阵法中的小院里,当林一阵看到沐君凰的时候,那惊奇的反应跟林一天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