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奕玩笑道:“怎么?不欢迎大伯来你府上蹭饭?”
沐欣然闻言连连摆手,解释道:“当然不是,因为不知道大伯会来,所以没准备什么好菜,怕怠慢了大伯。”
沐景奕随意的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蹭饭嘛,自然是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了。”
见沐景奕表现得非常亲切,沐欣然的拘束显然也放开了些,乖巧的沏了壶茶放置在园子中的石桌上,让沐景奕和司季夏一边饮茶一边坐着聊天,自己则回到厨房去准备饭食。
这边沐景奕和司季夏聊了几句,突然就从这座府邸上提到了容久的身上。
沐景奕眸光轻闪的看了司季夏一眼,意有所指的试探着问道:“你在公子府住的那段时间,想来对容小弟也应该有些了解了?”
“叔叔指哪方面的了解?”司季夏看着沐景奕问道,虽然沐景奕面色如常,但他敏感的感觉到沐景奕似乎是话里有话,有意无意的在往容久的身上引。
沐景奕觉得如此刻意的问司季夏关于容久跟沐君凰的关系这种问题有些难为情,但没办法,作为一个父亲,总是比较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的,尤其是沐君凰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总需要考虑这种事情,而且只要想到第五云乾竟然在沐君凰和沐安人之间选择了沐安人,沐景奕就总觉得一口气非常的不顺,越发的希望容久跟沐君凰之间有个结果,让第五云乾看看他的女儿有了更好的选择,才不用稀罕他一个皇子!
想了想,沐景奕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其实我就是想了解了解容小弟跟君凰那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季夏闻言一副“果然如此”的笑了,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简洁的应了一句,“容大哥跟姐姐之间总结起来大概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见沐景奕没有体味过来,司季夏进一步解释了一句,“容大哥是旁观者,姐姐则是当局人。”
沐景奕闻言眸光一亮,“你的意思是君凰那丫头对容小弟其实有意思,就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司季夏略微沉吟的说道:“小侄的感觉是这样,虽然小侄不知道姐姐为何会刻意与容大哥保持着距离,但就是这份刻意难道没有说明一些问题吗?”
沐景奕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一向是别人避着那丫头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丫头会躲着别人的,定然是心虚了。”
如此一想,沐景奕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底气足了不少,甚至都开始在想等沐君凰和容久回到第京,他得好好的加一把火,尽快的给两人定下来的才好。
这个时候的沐景奕却是不知道,等某两人回到第京时,都不需要他加什么火,那两人的进度就已经快到让他瞠目结舌的地步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北央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容久和沐君凰关在房里进行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的逼毒大业,姚夜庭、段颦伊、沐佛诺和花喜四人则颇为无聊的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喝茶听近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与他们有关系的八卦。
“诶,你们听说了吗?就在昨天晚上,江湖上算是上流的一个门派空云派竟然一夜之间被屠城了!”
“传得这么热闹的事情当然听说过,你们说着空云派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竟然这么大的一个门派一夜之间就全没了,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恐怕也只有江湖上那几个顶尖势力了?”
“你别说,确实有传言说是天机阁的人做的。”
“屁!天机阁有什么理由血洗一个跟它八竿子打不着的门派?我倒是听说是天邪教的人干的,因为前段时间不是爆出了万阁楼跟天邪教有所勾结吗?有传言说就是空云派的人揭穿出来的。”
“你才是放屁!天机阁做事从来只看利,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而且揭穿万阁楼的人跟空云派屁的关系都没有,是‘阎医圣手’姚少主跟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干的,我有个朋友当时正好在郦城做生意,那是亲眼目睹的,消息绝对可靠!”
“对对对,我也是听说万阁楼的事情好像跟姚少主有关,而且据说空云派灭门的事情也跟姚少主有牵连,因为前几天香山寺还愿日那天有很多人看到空云派的人抓了个什么小孩威胁了几人,那几个人当中就有人认出了其身份,就是姚少主。你们想想,这空云派才跟姚少主产生过矛盾,没几天就所有人都死翘翘了,这怎么看都是姚少主的打击报复啊。”
“说是这么说,但姚少主甚至是其身后的百仙谷名气斐然是不错,但那也只是医术方面,从武力上来看,应该没有轻而易举的灭掉一个二流门派的手段?”
“……”
听着邻座的几个人在那兴致勃勃的推断猜测,姚夜庭一行人权当没有听到一般,事不关己的喝着自己的茶,吃着点心,等着楼上的两人完事后下来就准备离开客栈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姚夜庭和段颦伊两人倒是还能耐得住性子,但花喜和沐佛诺两个还是孩子天性的大小两个家伙坐着坐着就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两人对视一眼,挤眉弄眼了一下便立即通了意思,非常有默契的放下茶杯就离座而起,给姚夜庭和段颦伊两人丢下一句,“我们出去逛逛。”不待两人反应,就齐齐跑出了客栈,到街上溜达去了。
想到沐佛诺跟着花喜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姚夜庭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感叹了一声,“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了。”
段颦伊正在整理自己记录的小册子,闻言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孩子嘛,自然比较容易玩到一起。”
姚夜庭知道段颦伊的小册子上最近基本都是记录的他跟沐君凰和容久的事情,见其像捧着个宝贝的看得专心致志,眼睛晶晶发亮,姚夜庭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几天君凰跟容久基本都关在房里逼毒,但我看到你还是抱着你的小册子刷刷的写个不停,你究竟是在写什么?”
段颦伊闻言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姚夜庭不解的目光,她神秘兮兮的笑道:“自然是写他们在房里发生的事了。”
姚夜庭越发不解,“你如何知道他们在房里做什么?”问完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问题,忙又纠正道:“不对,应该是说他两除了在逼毒外,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段颦伊暧昧的笑看姚夜庭一眼,笑得贼兮兮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像我们这些写史记的除了实事求是的记录外,在某些时候还得有发散性的思维吗?”
姚夜庭毫不给面子的戳穿道:“说白了就是从主观上的胡编乱造。”
段颦伊撅了撅嘴,却也不反驳,因为姚夜庭说的确实也没错,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虽然也有所根据,但其实也只能算是胡编乱造。
姚夜庭抿着茶水笑看着段颦伊丰富可爱的表情,默了默突然问道:“你的思维都发散了些什么?不会都是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姚夜庭故意说得如此暧昧就是纯粹的逗逗段颦伊罢了,可他却没想到段颦伊闻言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应道:“当然这是一种可能。”
被喝到喉咙的茶水微不可查的呛了一下,姚夜庭突然面色变得颇为古怪了起来,想着段颦伊竟然在脑海里描画了一个男人那、那样的画面,莫名的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太舒服的情绪浮起。
察觉到姚夜庭突然的沉默,段颦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讨论的事情好像有些太过大胆了,有些赫然的看着姚夜庭解释道:“你可不要误会,我这可不是心理变态,我只是纯粹的在可能性的编造故事,脑子里绝对没有出现你以为的那种画面。”
姚夜庭见段颦伊说着说着面色终于比较正常的泛起了羞赫的红晕,才发现这丫头平时伶俐的思维在有时候反应又会比较迟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口了才发现是不该说的,这么后知后觉也是没谁了。
动了动唇,姚夜庭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段颦伊看着他身后的方向示意道:“沐姐姐和容公子下来了。”
姚夜庭闻言回首,沐君凰和容久正相继从楼梯上走下来,而大厅里原本十分热闹的气氛,因为这两人的出现陡然静了下来,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在两人身上,各种惊艳探寻的目光让那两人瞬间成了整个大厅里的焦点。
但两个焦点人物却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姚夜庭和段颦伊,沐君凰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良好,落在姚夜庭眼里便立即判断了沐君凰身体的毒已经被清干净了,但看在段颦伊这个擅长于思维发散的人来说,顿时就往某些方面偏去了,控都控制不住。
扫了一眼空着的两个位置,沐君凰问道:“那两个小家伙呢?”
姚夜庭应道:“等无聊出去玩去了。”
闻言,沐君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逼毒折腾了半响,肚子有些饿,就着空座就一屁股坐下,拿了块糕点吃。
相对于沐君凰毫无形象,容久就斯文优雅多了,轻缓移步,掀衣而坐,悠然斟茶,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画卷,看得大厅里的姑娘们一个个眼冒痴迷,看得沐君凰暗暗撇嘴,暗骂一声斯文败类!
两人才刚坐下没多久,沐佛诺和花喜突然快步的走进了客栈,那大步子迈得好像其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他们似的,沐君凰等人正这么想着,紧接着就真的见着一个粉雕玉琢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女孩嚷嚷着跟在沐佛诺和花喜两人屁股后面追了进来,气呼呼的拉住小短腿落后一步的沐佛诺道:“你一天不把我的梅花赔给我,我就一天纠缠着你不放,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跟着小女孩进来的还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看起来有些憨但实际上身手不凡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小女孩的护卫之类的,静静的站在小女孩的身后,神色上似乎有些无奈的意思。
被小女孩死死的抓着衣服,沐佛诺挣脱不掉,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急得都快哭了的对着沐君凰求助道:“姐,你快快帮帮我啊。”
沐君凰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是有趣啊,悠闲的拿着糕点一面吃着一面慢悠悠的踱步到沐佛诺面前,兴致勃勃的打量了小女孩一眼,戏谑的问道:“行啊我的弟弟,你这就出去晃悠一趟就给你姐带回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媳妇呢。”
小女孩闻言犹如被烫手了一般瞬间放开了沐佛诺,羞恼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晶莹眸子瞪着沐君凰道:“你乱说,我才不是什么小媳妇!”
而就在小女孩说话之际,得到自由的沐佛诺忙颠颠的往沐君凰身后躲去。
“这位姑娘还请慎言!”小女孩身后的中年男子略带不悦的看着沐君凰出声道,而整个大厅的人也面色古怪的往这边看来,那讶然的神色似乎都对这小女孩的身份有所了解。
沐君凰淡淡的扫了中年男子一眼,却并未理会对方,而是微微躬身的看向小女孩笑道:“你要不是相当我弟弟的小媳妇,怎么会一路追着他不放呢?”
小女孩气得眼睛泛红的指着躲在沐君凰身后的沐佛诺告状道:“他弄坏了我的梅花,我只是让他赔我梅花而已。”
沐佛诺闻言忙从沐君凰身后冒出头来解释道:“我都说要赔她一整棵梅花树了,结果她却非要让我赔她一枝跟她之前的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是蛮不讲理。”
小女孩气得冲沐佛诺瞪眼睛,“那是我精挑细选摘来要送给哥哥的,你弄坏了却还说我蛮不讲理,可恶!”
“什么?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哥哥啊?”众人闻言突然讶然的议论了起来。
公主殿下?沐君凰闻言看着小女孩的眸子微微一眯,带着审视和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