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先生,怎么还有这么多。有些事情您也要帮我决断着点啊。”
田丰呵呵一笑。心道,要不是我帮你处理了大部分事情,怕是现在公文都能把你埋了起来。
“主公,有些事情是必须您亲自处理的。放权有放权的规则,太小了,不显的您重用人;太大了,很容易成尾大不掉之势,这也是您以后必须面对的问题。”
“也多亏元皓先生了,要不然我还真有点不知所谓了。”郑啸起身行了一礼:“当以元皓先生为师,多多学习。年轻时,逆悖老爹,不愿学文,只练了一身武艺。现在才知道,错的有多么厉害。”
田丰很高兴,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更何况,郑啸有一颗赤子之心,还没有被政治玷污掉。现在的郑啸,还是一块浑金璞玉,很好雕琢。虽然郑啸没有学到他老爹百分之一的本事,但是却也被他老爹打了扎实的基本功,学起来还会不快?
“主公言重了。兵,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方今乱世,若无武力支持,一切都是空谈。掌握武力,掌握军队也是您成就大事的根基,现在您做的很好,已经是所有士兵心目中的神。”
“元皓先生谬赞了。”
“同时。”田丰话锋一转,开始教导了:“战国时,齐国大司马田穰苴说过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现在的天下,第一是战争,第二是战争。第三还是战争,所有的都为战争服务。
好战必亡的意思,不是说一直打仗就会失败。现在的天下。必须一直打仗,否则无法完成统一战争。好战必亡地意思,是不顾国力。穷兵黩武,导致民不聊生,故国亡耳。主公您不会有这个问题,单单主公您爱民,就不会让您陷入这个深渊。”
郑啸也放下公文,听田丰说了起来。他对田丰很尊敬。不单单是尊敬田丰的才华,更尊敬的田丰地实干。可以说这几年自己征战四方,钱粮无虞,全是自己这位外管家田丰的功劳。
“这忘战必危,现在还不到时候,一旦天下一统。太平的时间久了,忘记战争,忘记磨难。就会滋生蛀虫硕鼠。啃食王朝根基,直到王朝轰然倒塌,汉朝便是前车之鉴啊。”
“不错,这门阀吏治是根本问题。我现在已经在着手改造这些,只是任重而道远啊。”
“主公您已经做地很不错了。汉之所以亡,是因为失去了民心。为什么会失去民心,除了当皇帝的昏庸无道。更因为门阀官场陋习过多。积弊难改。”
“削弱门阀,难。改革官场。更难。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啊。”
“哈哈……。”田丰一阵大笑:“主公您也有忧虑的事情啊,其实很简单。门阀吏治必须改革,而且也容不得您不改革了。”
“为何?”
“您现在的行为已经动摇了门阀官吏的规则,他们同您已经势同水火。必须决出胜负,到一方臣服为止。”
“是这样,只是任重而道远啊。”
“主公您何必作此慨叹。您地风格那里去了?只要您坚持您的风格,却是这世上百姓的福气。”
“我的作风?我的作风可是用强啊,呵呵,这点不好,您不是常常劝我要修身养性吗。”
“修身养性是没有错,但是那是对于拥护您的,对于百姓。而对于您的敌人,您杀伐果断的性格是必须地。主公可知为何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先生请赐教。”
“呵呵,大乱之时,山河颠覆,百姓流离。一场场腥风血雨是必须地,可就是因为这一场场腥风血雨才造就了后面的大治。
这天下一统,最终是要武力解决的。武力解决的基础是一个杀伐果断,强势无比的君主。无人敢于违逆,无人敢于作乱,官场陋习为之一轻,门阀弊端为之一松。为何?皆因杀伐二字。”
“可是杀戮过重不是不好吗?大秦仅有十几年的寿命,不就是因为刑法太过严苛,杀伐太过残暴嘛。”
“那只是汉朝儒士们诋毁大秦之言,大秦灭亡的根源依然是门阀官场。官场积弊导致太子赢扶苏死,大秦后继无人,二世赢胡亥不过是傀儡。门阀则是六国遗脉,这些门阀尚未肃清,而秦始皇却死了。门阀作乱,官场倾轧才造成了大秦地覆亡。
朝堂之上赵高一个阉人指鹿为马,百官莫敢反对。百姓民不聊生,受尽欺凌。此时门阀登高一呼,百姓自然望风景从。”
“可这门阀官场陋习依然存在啊。”
“是地,依然存在。为何会大乱之后才有大治呢,就是大乱之中,君王强势,门阀官场之风被镇压。这个就是潜伏的危险,若皇帝圣明强势,这些都不是问题。若君王昏聩,这些就成加王朝灭亡地诱因了。”
“明白了,一场大乱。将门阀官场之风彻底砸烂,需要时间形成新的风气,才有可能让这皇帝放开手脚,治理国家。”
“不错,这就是为什么世家门阀皆以家族延续为第一,而跟从谁,却全然无所谓的原因。试想,现在天下,豪门世家是国家的支柱。可同时,总容易出问题,最容易叛变,最容易滋生想法的也是这些人。
这国家的支柱是什么?是百姓,而不是所谓的贵族。门阀只要存在一日,这危险就潜伏一日。若压制了门阀官场之风,便可大治。”
郑啸心中恍然,怪不得田丰让自己用自己的风格呢。杀伐,打烂了重新建设,这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元皓先生。可这官场门阀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不让人做官,那如何治理领土。若是将门阀全部杀光,那也就动摇国本了。”
“呵呵。主公您也不必担心。官场陋习可以压制,世家门阀一样可以打压。只要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他们是不可能与您对抗的。贸然行事地下场。只有死。而您现在所处的时机也是最好的,大乱之中,彻底地砸烂这些,在重新建立,就可以得到您想要的。”
“恩,先生说。我已经触犯了世家豪门的规则,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呢?”
“不做处理,规则是人订立地,而订立这个规则的人就是最强大,最暴力的人,恰恰您就是。什么狗屁规则,主公您只需将他们全部砸烂,订立您想要的规则即可。”
“哈哈……难得元皓先生口出恶言一回。看来先生确实对这些积弊是深恶痛绝啊。但是现在世家的力量可不小啊。”
“狗屁二字算是抬举他们了。在强大能强大过您。您现在实施的也是很柔和地计划。在削弱着世家,等您统一天下后,锐意进取,这些世家门阀迟早会被您消灭。”
“元皓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收其特权即可。”
“元皓先生果然高才,先,我将之下所有田地收归国有,收归天下奴仆佃户为国有。同时废除征辟制和举荐制。改为选拔制。所有官员皆有各地学宫中选拔。逐步实现这两项您看是否可行?”
田丰心中一笑,若是不行我实施的时候我早就来谏议了。还会等到现在:“主公,这两项确实是抓住了命脉。只是想完全废除门阀,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们向良性展。”
“门阀太庞大了?我也只有一步一步来啊。”
“必然的,当今之世,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人才依然出于豪门。普及教育是必须的,这一点您做的很完善,以寒门百姓子弟与门阀子弟竞争为官,可减少门阀的影响。
而官场,官场其实更多地取决于皇帝。汉灵帝便是前车之鉴。当然,官员往往是门阀中出现地,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这些门阀,既是王朝的擎天之柱,又是王朝的头上利剑。”
郑啸心中好笑,是啊,汉灵帝卖官都卖疯了。就自己开始的那武威郡守到西凉刺史都花钱买的,那自己也算是门阀了,哈哈…………
“是啊,这门阀不除,实在难办。那先生所说的良性展确实指什么呢?”
“为我所用。”
“如何让其为我所用呢?”
“危机,只有危机了,他们才需要保护,而这个保护恰恰是您这位废除他们特权的人。”
“我都废除他们地特权了,怎么又成了他们地保护?”
“大部分人眼中,还是命比较重要的。你保护他们地性命,又可以随时要了他们的性命,那他们还不为您所用吗?”
“危机,危机也会让他们团结起来和我对抗啊。”郑啸也头大。
“是啊,这样的事情是很可能的。但是只要他们手中没有武力,他们如何与您抗衡?只要监管得力,数百年后门阀将不再有多少力量。就算门阀在有钱,可是他们的钱随时都可能变成皇帝的钱。所以,对于这些人,武力才是根治的方式。”
“啊,现在天下大乱,我可以在最小的反抗的基础下将所有门阀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谈何容易。若是计划不得当,这些门阀甚至会毁了您的基业,所以要慎重啊。同时,在打击旧有门阀的基础上,还要预防新的门阀出现。”
“还真是麻烦。”
“呵呵,要成大事,岂有不麻烦之理?主公您的时机是最好的了。定然能开创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的繁荣王朝。”
“诚如先生之言,任重而道远啊。这个我们回头慢慢商量,今天有什么继续处理的事情吗?”
“有,辽东郡雪太大,压垮了六千多间民房。二万余人无家可归,饥寒交迫。”
郑啸有点晕,现在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上万人。真是有些麻木了。当然这是废话,不上万人的受灾规模根本就不会上报给郑啸。
“这个责成庞德去救济就好了,我记得现在的幽州别驾秦风是从张绣铁壁营出去地。这小子不错。心思细密,他办事可以放心。”
“恩,粮食从府库从,算成赈贷。可房屋是重中之重,继续重建家园啊。”
“现在是冬天,确实不好动工。可在有不到一个月就新年了。让百姓过年都没个地方住,不好。这样,命令庞德,调动一部分护军,在征一部分民夫,帮助他们帮忙盖房子,就当冬训了。”
“是。”
“还有什么事情吗?”
“其他的没有什么急需处理的事情,公文都在。您慢慢批阅。”
一看那一堆公文。郑啸地脸当即垮了下来,救命啊……………………
曹操在刘备的“帮助”下,终于击败了袁术,权势滔天的袁家失去了他们地霸主。而曹操,现在却面对的是一个让他愁的摊子。
中原是很不错,但是曹操这一段时间是又气又急。领地内的经济措施改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每次都是功亏一篑。之下百姓怨声载道。他辛苦经营了半辈子的名声毁于一旦。
军屯的田地又歉收,让他地军粮也开始捉襟见肘。要不是属下众多人劝解。他定然多征收粮食了。
好在击败了袁术,曹操也效仿郑啸,抄家,还好袁术家是巨富。要是没有这些钱财,怕是曹操治下已经乱了。
民生凋敝,军粮不足。曹操却一直找不出谁在幕后操作,给了他这么大的麻烦。本来以为是袁术,可仗都打完了,袁术都失踪了,这还是一样。这个时候谁也说不好,刘琦,郑啸,孙策,陶谦,都有可能策划这些事情。
郑啸,最强大的敌人。但是郑啸只是个武夫,这样的计划对他来说,应该不会采用。
孙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北上,就是折腾这些也没用。
陶谦,这家伙是个精怪人物,可他没有什么进取之心,偏安徐州。
刘琦,最有可能是他了。否则在最后,荆州大将文聘举兵攻打袁术,时机上太巧合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继续战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庐江郡和安丰郡取走。
虽然此举是帮了自己大忙,可他刘琦的势力也扩大了不少,拿下了长江以北地大片土地。而时机,恰恰就是这个时机,把握地恰到好处,九成就是刘琦干的。要不然他刘琦刚在巴蜀和郑啸打了一仗,损兵折将的,又怎么会这么有把握的开战了。
曹操心中将敌人打了转,可最终也没能确认是谁干的,现在都是猜测,等待有证据了再说。
其实曹操不在乎证据不证据,他更需要的对策,至于到底是谁干的却不是眼前之急。连荀攸荀公达这般才华都被这计策弄地焦头烂额,狠毒啊。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太好地对策,让曹操一筹莫展。
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来攻,民变就能将他击垮。现在曹操不得不采用戏志才给他的出地主意,各地官府开市。
开市的时候有官府专门派人坐镇,一旦现有使用劣质铜钱的立即拿下。现在曹操就在和几个人商量是不是铸造新铜钱呢。
或赞同,或反对。最后曹操看向自己的心腹戏志才,看他的想法。
“主公,这铸新钱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新钱和旧钱之间如何兑换?这是关乎百姓民生的一件大事,马虎不得啊。
同时,即便我们铸造了新钱。敌人就不会造假了吗?显然会继续,不管我们在怎么变换,一样会被造假,铸新钱只能延缓一时之急。从根本上来说,只有打败这个敌人才是解决之道。而我一直认为,这件事情的主谋,还是郑啸。”
“郑啸?他一个莽夫,会使用这样的计策?”夏侯不服气了。
“夏侯将军,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郑啸已非昔日之郑啸,若还是用以前的目光看他,会吃大亏的。”
曹操也点点头:“那你说说,为什么认为是郑啸干的,而不是别人。”
“第一,郑啸有这个便利,并州的铜山春秋时代就有名气了,他要铸造铜钱就有先天的优势。
第二,郑啸有这个实力。铸造铜钱并不是多简单的事情,而郑啸下属的匠造坊却可以很轻易的造出铜钱,且是以很低廉的成本。
第三,郑啸有这个动机,铜钱的使用普遍应用在百姓身上。而百姓一旦无法无法过活,会如何?不管是逃荒还是迁徙,那么黄河以北就是他们最好的出去。
所以我说是郑啸做的,而不是别人。”
“刘琦呢?有可能吗?”
“也有,只是他的可能性比郑啸小多了。我也怀疑过是刘琦干的,就是因为他举兵攻打袁术的时间太巧合了。这个时候袁术已经被我军打残,这个时间出手。我们无法继续战争,袁术更无力战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得手了。这也只能说明,有高人指点刘琦。
可铸造劣质铜钱导致的后果是,郑啸得利大,刘琦得利小,而我们损失。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派去四方使用这些劣质铜钱换回货物的地方,郑啸这边最少,徐州陶谦这边最多。这也很能说明问题。”
“不管是不是郑啸干的,我们都必须打败郑啸,否则我们永无宁日。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就目前而言,打劫最实际。”
“打劫谁?”
“最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