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眠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白云苍狗,十年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你我二人相聚相逢相依数十载,回忆过去种种,我不禁感慨万千。”
“诗经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可我们之间的恩怨风雨,爱恨情仇,岂能这样一笔带过?比之,我更信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老天饶过谁。”
江晚风冷漠地上下瞥了她一眼,寻思这戏台还没搭上,她就戏瘾大发。
“说人话。”
“老子今天想和你算算账,新账旧账一块儿算,去他娘的往者不可谏。”
晚眠高高地抬起下巴。
江晚风身体一仰,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她一直神神秘秘,引起他的好奇心,结果闹了半天也就来了个佰花坊。
现在他明白了,敢情江晚眠这是记着好几笔仇,要和他清点清点,先把他骗到这里,然后才露出真面目!
至于为什么要到佰花坊,江晚风摸着下巴锁眉分析一番,得出结论――怕是嫌家里不够宽阔,过会儿要是打起来,施展不开,还特意挑了块儿场地!
啧啧,他感慨,江晚眠还真够可以的,考虑那么周到呢?!
于是江晚风马上挽起袖子,开始活动筋骨,提前热身,“行呀,算账就算账,少爷我准备好了!你那小聪明也被我揭穿了,既然是你先挑事,那么过会儿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江晚眠见他如头风发作一般,又是蹲马步又是高抬腿又是练气功,往后退了一步,“有病吧?”
他的动作一顿,“还不赶紧的,费什么话!”
她白了他一眼,选择无视,“平心而论,我从出生到现在,忍你不是一次两次了。”
“呦呵,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就刚满一岁,这都强行算上了,我是和你抢奶喝了不成?”
江晚眠也忒小气了。
她“哼”了一声,“你还怪好意思自己承认的。三岁抢我奶嘴,四岁把我推到水坑,五岁扯坏我的娃娃,六岁剪我的裙子。其中放我鸽子三十二次,使唤我跑腿八十五次,敲诈我的零花钱四十七次,恶作剧骗我五十六次,情节严重,态度恶劣,还屡教不改。”
一件一件,逐条陈列,和报菜名似的。
江晚风一听,得意洋洋,嘴巴就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丰功伟绩呢?
“不服气?不服你就来咬我呀。”
反正他已经做好准备活动了,她和他打架,招数就是那么几招,啃,咬,掐,他有对策得很。
“咬你?”江晚眠的目光忽然变得很狡猾,“我才不咬你呢.....”
“那你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作甚....”
哎不对....
不对不对...她不是要打架?
江晚眠先是对着江晚风嘻嘻一笑,然后一百八十度转变,“咣当”倒在地上,又“嗷”地大叫一声,“来人呐,快来人呐,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光天化月之下,居然抢钱,明目张胆地抢呐,还打人呐――”
江晚风的脑子忽然呈现出一片空白。
这叫啥来着?
哦,对,他想起来了。
从天灵盖处缓缓落下描黑加粗放大的两个字――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