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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井英一对我十分信任,他的办公室我可以自由进出,不过,我很难从从里面带出一片纸张,岩井公馆管理非常严格,任何件和废弃的纸张都会登记之后,归档和处理。”</p>
“今天有什么消息?”</p>
“今天我听岩井跟他的的秘书偷偷谈话,关于日本方面是否支持在国成立一个统一的政府,双方分歧很大。”</p>
“分而治之,这是日本人一贯的政策,只有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对他们来说才是有利的。”陆希言翻开一本《希腊神话》轻笑一声。</p>
“我估计,再有两天,谈判该结束了,应该会有一个结果出来的。”刺鱼方晔低头,站在书架对面,冲陆希言小声道,“我需要一部微型照相机以及胶卷儿。”</p>
“你有把握?”</p>
“没有把握,但总得试一试。”方晔道。</p>
“别逞强,照相机和胶卷儿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后天让老鬼转交给你。”陆希言小声道。</p>
“我知道,我不会轻易冒险的。”方晔合书本,转过身去,从对面的书架抽出一本书,准备结账。</p>
“老板,我要的医学期刊到了吗?”</p>
“抱歉,先生,您要的期刊还需要几天才能到,等到了,我给您打电话。”书店老板带着歉意憨厚的一笑道。</p>
“好,那我今天买这几本了。”</p>
“先生,这都是俄书,你懂俄?”书店老板惊讶的问道。</p>
“勉强,一点点。”</p>
……</p>
凯旋歌舞厅,三楼经理室。</p>
“微型照相机,这个次给咱们的设备器材好像有两台,我们用的机会不多,先生,你要用?”郭汉杰惊讶道。</p>
“你取出一台来,还有胶卷,给通闽茶庄的张老板送过去。”陆希言吩咐一声,胡蕴之这条线,陆希言从一开始只有郭汉杰一个人知道。</p>
郭汉杰知道胡蕴之的身份,所以,有时陆希言走不开的时候,让郭汉杰跑腿,传递消息。</p>
当然,郭汉杰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跟共产党保持联系,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再说老胡原来也是自家兄弟。</p>
胡蕴之开通闽茶庄,用的是“张毅”这个化名。</p>
“好的,先生。”</p>
情报的事情,他帮不什么忙,但军火这件事,陆希言已经跟谭四等人商量过了,可以跟唐锦合作。</p>
相对而言,唐锦要赵立军更可靠一些。</p>
唐锦在法租界是有公职的,而且妻儿都在,他跟赵立军这种孤身一人不同,他毫无顾忌。</p>
唐锦如果坑“铁血锄奸团”,那是要承受被报复的代价的,他这种人,做到这个位置,绝不会拿自己和家人的前途命运开玩笑的。</p>
但是如何合作,几个人都犯难了,利益分配只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当双方意见分歧的时候,该听谁的。</p>
明确责任这很重要。</p>
……</p>
广元茶楼。</p>
若非必要,陆希言并不太爱去凯旋歌舞厅,因为去那边,他必须易容成“军师”模样,诸多的不方便。</p>
如果不是需要见下面的人,广元茶楼更为舒适一些。</p>
当然,广元茶楼这边适合见一两个人,多了惹眼了,在这里见的最多的是谭四了。</p>
谭四现在很少去凯旋歌舞厅,林世群见过他,歌舞厅那种地方,人员混杂,一旦被人认出来,那是非常麻烦的。</p>
所以,谭四变得深居简出起来,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妻儿了。</p>
当然,谭四并不是不做事儿,楚泽离开后,他那一块儿被谭四接管了,“铁血锄奸团”的后勤大管家。</p>
陆希言把“柳尼娜”的情况告诉谭四后,让谭四暗调查这个俄混血的日本女间谍。</p>
谭四约他在广元茶楼见面,关于“柳尼娜”的调查有结果了。</p>
“老蔡。”</p>
“陆先生来了。”老蔡从里面走出来,接过了陆希言手的雨伞。</p>
“四哥到了?”</p>
“刚到,还是老位置。”老蔡点了点头。</p>
陆希言点了点头,抬脚了楼梯。</p>
“先生,快请坐,这天突然下雨了,谁都没想到。”谭四见到了推门进来的陆希言,忙站起来迎了去。</p>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都拦不住。”陆希言呵呵一笑,从谭四手接过了拧干的毛巾擦了一下脸道。</p>
“怎么样,有关柳尼娜的情况调查清楚了?”陆希言坐了下来便问道。</p>
“这个柳尼娜,我们之前一点儿没注意到,这个女人居然暗给日本人做事,而且隐藏的这么深。”谭四道。</p>
“她如果不是隐藏的这么深的话,早被发现了。”陆希言道,“她跟‘伯爵’酒吧的安德烈是什么关系?”</p>
“情.人,这个柳尼娜不但频繁出去伯爵酒吧,而且还经常出入安德烈在吕班路的家,安德烈年丧妻,有一个女儿,在美国念书,只有在暑假才会回来,家里除了仆人之外,没有外人,他现在住的那套西班牙洋房已经在悄悄的寻找买家了。”</p>
“他也要移民美国?”陆希言微微一丝讶然。</p>
“没错,正是这个消息,让我想到了,他跟费恩有可能已经暗谋划好了,准备一起移民美国。”谭四道,“移民美国,还要在那里置业,过富裕的生活,那需要一大笔钱,所以,这批军火是他们最后的筹码。”</p>
“有没有可能把安德烈这套房子买下来?”陆希言问道。</p>
“他出价不低,五万大洋。”</p>
五万大洋,差不多一万美金,按照现在的法租界的房价和他所处的地段的话,确实不低了。</p>
“只要不吃亏,先买下来再说。”陆希言道。</p>
“好。”谭四点了点头。</p>
“柳尼娜每隔两三天会去一趟哈同大楼,那里进进出出的,非富即贵,我们的人不敢跟进去,怕被发现。”</p>
“哈同大楼内应该有不少日本人办的贸易公司吧?”</p>
“有好几家呢。”</p>
“哪一家跟井公馆有关系?”陆希言问道,这一次费恩手这笔军火的买家有三个最具实力,日本人那边是这个井公馆出面。</p>
井公馆背后的是日本最大的帮派组织黑龙会。</p>
黑龙会在海经营多年,尤其在虹口生活的日本侨民,浪人武士,许多都是黑龙会的成员。</p>
黑帮购买军火,这很正常,不过,黑龙会跟日本军界和政界关系相当密切,在国黑龙会几乎成了日本官方的鹰犬。</p>
“通源洋行。”</p>
“这对了。”陆希言点了点头,“估计安德烈早知道柳尼娜的身份,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唐锦那边要我们快了一步,我现在怀疑,唐锦应该不是单独行动,他还有帮手。”</p>
“他不是没有跟赵立军合作吗?”</p>
“这批军火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他完全可以合法的搞到,算想弄些黑枪,也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既然不为自己,那肯定是为别人,我们和日本人都在极力争取费恩,可还有一个人,似乎完全放弃了。”陆希言道。</p>
“杜老板。”</p>
“没错,我们三家,最有钱的虽然是日本人,可日本人未必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而能够不动声色的筹措这么一大笔钱的人只有杜老板了,既然他对这军火感兴趣,之前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突然间掩旗熄火,你不觉的这事儿很蹊跷吗?”陆希言问道。</p>
“是呀,以杜老板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半途而废的。”谭四眼睛猛然撑开三分,精芒一闪。</p>
“唐锦对先生没有说实话。”</p>
“看来,他对我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那一步,是担心我跟你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所以,有些事情对我隐瞒了。”陆希言点了点头,他跟唐锦的关系算不太亲密,但也不算疏远。</p>
彼此有信任,但也还是有些距离。</p>
处在唐锦这个位置,他能理解,他不也有秘密没有告诉谭四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谭四的信任。</p>
可能唐锦对他,也是这样一种关系。</p>
不管是什么关系,但对于被隐瞒的那个人来说,心里总会有一些不舒服的,这是人之常情。</p>
“四哥,这一下还的你出面了,我跟唐锦太熟了,只要一见面,他可能把我认出来。”陆希言道,“既然唐锦想要合作,那我们怎么的也要开诚布公,如果他继续隐瞒,这合作不要也罢。”</p>
“我明白,先生。”</p>
“你放心,你们见面,我肯定在场,到时候,随机应变。”陆希言道。</p>
“这我有信心了。”谭四松了一口气道。</p>
“合作不但要看诚意,还要看实力,否则不叫合作了,你回去后,再把功课做瓷实一些,到时候,也别让唐锦小看我们。”陆希言道。</p>
“我知道。”</p>
“不出意外,明天晚见面,等我的消息。”</p>
“好。”</p>
……</p>
“哪儿不舒服?”</p>
“肠胃不舒服,拉肚子,找你来看看。”</p>
“我不看急诊的,拉肚子,找肛肠科的段大夫。”陆希言头也不抬的说道。</p>
“我说老陆,你是听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唐锦急眼道。</p>
“你看你这脸色,红光满面的,像是拉肚子的吗,装病也不找个像样一点的借口?”陆希言一抬头,嘿嘿一笑道。</p>
“我听说,前天晚,竹内云子去你家了?”唐锦笑眯眯一声,眼神之透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p>
“唐督察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p>
“像什么?”唐锦表情一凝。</p>
“长舌妇。”</p>
“好你个陆希言,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了。”唐锦恼羞道,“亏我还担心那个女人会缠你,关心你。”</p>
“谢谢你的关心,我忙着呢,你有事说,没事儿给我走开。”陆希言伸手要赶人,每天午都是一天最忙的时候。</p>
“竹内云子真去找你了?”</p>
“好吧,看来,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不会走了。”陆希言正色道,“她的确去我家了,还带着礼物去的,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说,这是一个医生该做的,手术台,医生只管救人,至于被救的人下了手术台,那不管我的事儿,我不需要她的感谢,因为这是我的工作。”</p>
“我相信你是了,弟妹那么漂亮,你也不至于做出那种事儿来。”唐锦问道,“那件事怎么样了?”</p>
“晚,你找地方,我带人过去跟你谈。”陆希言道。</p>
“我不问,你是不是不说?”</p>
“本来打算午去曹斌那儿再告诉你的,谁想到你一大早过来了?”陆希言解释道。</p>
“那找个吃饭的地方,荣顺馆怎么样?”</p>
“你定。”</p>
“好吧,荣顺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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