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仲逸向师父凌云子等告辞,准备回府。
一月以来,习惯了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的城市夜景,此刻,他走在京城大街上,似乎有些恍惚了。
在师兄府上时,阿嫂林姚姚特意吩咐丫鬟备了一桌酒席,以庆贺他失踪一月后平安归来。
师兄宗武因新式武器的计划而激动不已,晚饭气氛颇好,酒自然自是免不了的。
师父凌云子终于想通了,尤其地图与兵法两项,颇为满意,师兄弟二人见状,更来了兴致。
多喝了几杯,此刻,已有些醉意。
阿嫂林姚姚怀有身孕,这一个月以来,仲姝一直在替仲逸养病,没时间来陪她,如今仲逸归来,仲姝自然要留在师兄府上陪阿嫂了。
师兄军务繁忙,难得与师父秉烛夜谈,也只能明日再请他老人家来自己府上了。
仲逸将地图、兵书给师父留一套,火炮、火枪等图一套给师兄,铜矿、铁矿、煤矿、盐矿等详解图,则交给师姐
实体图纸携带不便,为了种类齐全,大多只能各自带一套了。
电子版,这绝对是个好东西,所有的图,在电脑里都可以找到,若需要,还可临摹,以师姐的功底,复原一套不是什么难事。
宋洛儿、穆一虹精通琴棋书画,画的功底,自然少不得。虽不至于名家,但照猫画虎绰绰有余。
在蠡县时,仲逸曾亲眼目睹宋洛儿,仅是凭借自己的描述和她的想象,就画出一幅山水画,颇有凌云山几分韵味。
而穆一虹所画琴弦,仿若刚刚被触动一般,似乎透过画面,就能感觉到那余音袅袅的意境来。
当然,其中关键所在:比例的问题,唐小丫教过公式和计算方法,而且还演练过。
21世纪真好,大明真好,我的女人真好,爱你们
两处地方,无论思维、言语表达,亦或生活日常各有不同,甚至天壤之别,交织到一人身上,即便翰林院的侍读,也需一个适应的过程。
街上这个步伐有些不稳的年轻人,正是在适应这个过程:想师姐、宋洛儿、袁若筠之时,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唐小丫。
“此刻的唐小丫在干什么呢?玩手机?上电影?还是唱歌?说实话,她的歌唱的确实不错,只是与穆一虹的风格不同而已”。
仲逸仰望天空,繁星点点,而他心里则是乱七八糟。
“让开,让开”。
不远处过来一群差役,看样子是五城兵马司的,这架势,不会是正在抓捕盗贼之类吧?
嗯嗯,一阵风过,人群发出的声音清楚了许多,酒也醒了一半。
“仲大人,好兴致啊,小曲哼着,小酒喝着,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回到仲府门口,仲逸刚开大门,却被一个声音叫住,那声音,似乎带着一阵风。
这言语,这架势,都有些陌生了。
“筠儿,你怎么来了?现在这个点儿,不妥吧?若是让袁大人知道了”。
仲逸望望四周,不远处行人偶有路过,还不算晚。
丫鬟莺儿也在?还好,还好,关键时刻,她还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几个月不见,你还长本事了,还现在这个点儿?现在是什么个点儿?”。
袁若筠站在门外,却不挪步:“我这个点儿,是够背的,世美啊,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
世美?
这时,一旁的丫鬟莺儿笑道:“仲大人,小姐的意思是,在前面加个陈字”。
仲逸一脸尴笑:陈字就不加了吧,既然二位光临寒舍,请进屋再说。
袁大小姐是谁?你若不请,人家会主动进去吗?
“呵呵,好气派的寒舍,本小姐在对面酒楼坐了有一个时辰吧?屋里的灯不亮,想必是还没有回来,若这次再吃闭门羹,我拆了若一当铺”。
袁若筠总算进了院子,还是不太满意:“阿姐呢?我是来找她的,你可以忙去了”。
也难怪袁大小姐生气:从上次西北之行后就再也未见,这一个月以来,还连连吃闭门羹,换到谁,也不会有好脸子给。
“阿嫂怀有身孕,师姐去照顾一阵子,我被疑似染了瘟疫,这一个月以来,仲府真没人”。
算是为师姐与自己开脱,仲逸不由得解释道:只留一个看门的,是我师兄府上一个可靠的兄弟,筠儿万莫要生气。
仲逸将钥匙递给丫鬟莺儿,示意她先开门。
片刻之后,屋内亮起灯光。
“说说看,这一个月,你到底去哪儿了?”。
才回到客堂,袁若筠又开始质问起来:“一个翰林院的六品侍读,比我爹爹这个二品尚书都忙,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仲逸急忙迎了上来:我这不是疑似患病嘛,京城里人来人往的,后来我想着,到城外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免得再传给他人。
城外僻静地方,有没有人陪?有没有小木屋?
一个月的时间啊,难说。
尽管袁若筠来势汹汹,但仲逸却丝毫不惧,有那么多神奇宝物在手,必能逗她一乐。
后来一想:袁若筠是见过大世面的,况且她生性贪玩儿,若是将这点宝物全拿了出来,她也只能安分一时,过不了多久,又要惹是生非了。
以袁炜在朝中的地位,若袁若筠真将这些东西,在她老爹面前炫耀,袁炜必定会问东问西,反倒节外生枝。
用师父的话说,这都是些奇形怪状、江湖骗术,师父他老人家都尚且如此,更何况袁炜乎?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委屈一下这位袁大小姐,这个刁蛮、不好对付的徒儿了。
都已经是她的人了,委屈一下也无妨,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筠儿,你今天好美,我怎么突然才发现?”。
早有准备,原本是打算去袁府送给她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咳咳,丫鬟莺儿立刻低下头走了过来:“我口渴了,去烧些水来,先告辞”。
这个莺儿,聪明的不行。
“实话告诉你,我爹爹和兄长去保定府,后天才回来”。
袁若筠丝毫不回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美,是吗?那就看吧,让你看个够,反正有的是时间。
这才是袁若筠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几个意思?到底美不美?”。
这时,仲逸将一个手机拿到袁若筠面前:“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你看看,里面这个人”。
里边这个人?这里边有人?
“啊,妖怪啊”,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