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部落祀堂,木青肩头上包着麻布,麻布上面依然还有血浸出,他手里此刻也拿着一根短矢,这是从他身上拔出来的,现在在他手中被拽的紧紧的。
这短矢太恶毒了,三棱形的矢尖拔出来后,血很难止住,幸亏当时离得远,入肉不深,要不然他也会和另外几个中矢的人一样,流血不止,一命呜乎。
想到这里,木青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地看向阿爹。屠厝的脸色现在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被他小觑的姜洛,竟然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大量的雪盐,能射很远的弧,还有就这恐怖的短矢。
他再一次拿起一支箭,看着下面缄口不言的长老们,他们都是刚刚才到,见到这些箭支后,现在一个个也是如丧考妣。牛部落跟鸟部落,这些年来可以说已是死敌,敌人突然变强了,这对谁都不是好消息。
一时间,大厅内死寂一般的沉默。屠厝嘿嘿一声冷笑,他讥笑道:“平时不是都很能说吗,现在要动真格的了,却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图囊,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啊?”
被点到名的图囊一向是个死硬派,他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冲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道:“怕个球!他姜洛还剩几个人,就是有了这弧矢,又能强到那里去?要我说,这事不能等了,免得夜长梦多,找个时间突然摸了他的寨子,他还能挡得住?这盐和铜都不就是咱们的了,大首领,你下令,图囊愿当前锋。”
这席话引得在坐的长老有些心动,纷纷点头,路离更是谄媚地奉承:“图囊长老不愧是大首领帐下第一勇士,见识就是不同凡响。大首领,您下命令。”
“是啊,是啊,大首领你就下令。”动了小心思的长老们也纷纷附和,只有风启愁眉不展,依旧一言不发。
屠厝瞥见他的样子,皱了皱眉,这个人就这样子,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的,上次不是他拦着,直接就火并了姜洛,干掉姜洛,大巫死了又怎么样,大伙还不得听自己的。说什么杀巫不祥,那大巫不还是死了吗。想到这里,他脸上有了些不悦,语气不善地开口问道:“怎么,启长老有不同见解,嘿嘿,别藏着掖着,说来听听。”
一时间,场地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风启,有幸灾乐祸的,有脸露不屑的,眼神各异。
风启从沉迷中清醒过来,他看看周围的眼神,鼻子轻哼一声,众人又纷纷移开目光。风启整理一下思路,起身答到:“大首领,属下刚刚想到了一件事,我们最近收到的消息,也是三个月圆之前,派出去的探子至今一个未回,这些日子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眼睛四下一扫,讥笑着说:“最后一次消息说鸟部落在修寨墙,这么久过去了,怎么样了,我们不知道,通道上面的寨子怎么攻破,我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有的人,就敢胡说八道打过去,我想问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风启,你欺人太甚!”图囊腾地站起,怒目圆瞪,似乎是要一口吞下对方,风启只是嘿嘿冷笑,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好了,好了,都坐下,成何体统。”屠厝一边打圆场,一边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他按下图囊,沉声对风启说道:“启长老,都是在议事,畅所欲言嘛,那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
风启立马先施一礼,恭身答到:“启禀大首领,现在姜洛既然堵住了通道,这说明已经在防着我们偷袭,派人另觅道路,一是危险,二是时间长,另外即使找到新路,细作也不能靠近观察,不一定能搞清真实情况。”
说到这里,他再次施礼,说道:“大首领,我觉得还是派人去出使鸟部落,直接摸摸底。”
“喔!那姜洛把道路都堵了,如何会接受我的使节?”屠厝反问道。
“嘿嘿,恐怕要委屈一下大首领,才能办到。”风启讪笑着答道。
“嗯,那你说来听听。”
“这个……那先请大首领恕罪,这个……姜洛他不还名义上是族长吗?我们可以派人去质问他,这么多个春秋,没有祭祀过先祖和神灵。你鸟部落不祭祀,那把图腾交给我们祭祀,如果要办,我们也要参加。您看……这样可行?”
屠厝最不能听到的是族长之位,此刻他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他才点点头说道:“我看此策可行,启长老,不如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你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是,大首领。”风启有些无奈,郁闷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风启就带着五六名随从上了路,一路上翻山越岭,夜伏昼行。第六天终于到达青涧谷的寨子。
风启站在峡谷中一个高地仔细观察,只见那峡谷最窄处横着一面木墙,把个小路堵得死死的,木墙后面建有木屋,望楼。
远远可以看到木屋后青烟袅袅,许是有人在做饭,望楼可以清楚看到有三人在值守。风启想了想,吩咐旁边一个随从,让他先去通报一声,要是产生误会,自己被那种弧给射死了,那上哪哭去……
等了半晌,随从回来报信,说对面同意了,风启这才领着一行人下了高地,他越靠近寨墙越是心惊,这寨墙太高了,至少有两个成年人高,搭建寨墙的木头更是有成年人的腰粗。这要进攻这里,得死多少人啊!
风启正胡思乱想着,寨门打开了,寨子里冲出一队穿戴奇怪的人,手持长矛把风启一行围得水泄不通。
风启有些傻眼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大嗓门:
“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