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附近有专卖糖人的小贩后,宋聘婷连挑胭脂时的兴致都多了几分,掌柜重返时见她满目笑意,不禁开口道:“姑娘骨相生的极好,无需过多修饰便能比旁人更加亮丽,不如试试我们铺里的这款?”
见掌柜娴熟地将一盒类似红柿颜色的胭脂推到眼前时,宋聘婷倒并未拒绝,只轻轻接过后,按掌柜指示在两颊间轻点了点,对着铜镜打量一番后,复又转向朝着姜漓玥,轻声道:“如何?这胭脂我瞧着确实是不错,不过女儿家的东西,我总希望有个人能替我来多参谋参谋。”
姜漓玥自是不愿驳了人的兴致,当下目不转睛在她面上打量半晌,片刻后嫣然笑至芙面:“着实不错,你若觉着喜欢可以买下。”
宋聘婷在通过铜镜观察时其实早有几分满意,现下听闻姜漓玥说辞,毫不犹豫嘱咐身后应欢掏出了金银细软递至掌柜身前。
待二人在胭脂铺购完物件后,姜漓玥先行几步出了铺子,转身询问:“你想再逛逛还是直接取糖人铺里?”
身旁云杉抬眼瞧了眼正风云变幻的天色,又思及糖人铺离现下胭脂铺有些距离,难免有些忧心:“小姐,这糖人铺在好几条街开外呢,现下若出去恐怕不适合,要不然下回您再带宋小姐一块去?”
原先宋聘婷正满怀希冀,可抬眼瞧见有些昏沉的天际,难免有些失落,可她迅速敛了面上的失落,笑答道:“云杉姑娘说的有理,现下天色不好,不如下回再去吧。”
可姜漓玥自并未放过她面上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当下有些不舍让她失望,又抬眼观察了半晌,最后才道:“其实也无妨,不过要行个半盏茶的功夫,若待会有雨了我们在路上找间小馆避避便是。”
云杉自未明白过来她的用意,当下便觉得不妥,正想开口阻止时,却见姜漓玥嗔了她一眼,她忧心再开口会惹姜漓玥不快,当即识相地将未尽的话噎了回去。
行至糖人铺的一路云杉难得安静,姜漓玥原以为云杉正同她赌气,想同她解释时,却见她一脸已然全数将方才之事抛诸脑后的模样,一时竟有些解释不出口来。
好在糖人铺已近在眼前,姜漓玥适时抬起玉手朝着左前方指了指,方才道:“那边便是糖人铺了,你进去瞧瞧要刻些什么花样。”
宋聘婷缓缓颔首以示回应,几人声势浩大一齐行入并算不上宽敞的糖人铺里,铺里正燃着臂大的烛,掌柜听闻里头多了几分动静,当即缓缓抬了眼。
瞧见前头为首的姜漓玥时,面上渐渐挂了笑意,主动开口道:“姜姑娘已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来我这里又是要寻什么花样的糖人?”
姜漓玥绽了绽笑,往旁边一侧迈开了个小碎步,道:“今日是这位姑娘想吃您做的糖人儿。”
掌柜闻言,伸手摩挲了鼻梁半晌,将目光转至宋聘婷身上,半晌后逐渐笑开来:“果然姜姑娘的朋友同姜姑娘一样,都生的一副好皮相。”
接连被人莫名夸了两日,宋聘婷难免有些受宠若惊,一时对铺里的氛围有些不知如何掌控,缄默半晌后,复又道:“多谢您夸奖了,不过掌柜的做糖人能做些什么花样?”
掌柜将目光转至宋聘婷身上,沉吟半晌:“我会的花样其实还分挺多类,主要看姑娘需要何等花样的,不知姑娘今日想刻个什么?”
“不知掌柜的能替我刻个芍药的模样么?我自小喜欢这花,今日暂且想到这花样。”宋聘婷如实答道。
掌柜从柜上挑拣了几样工具摆齐,才答道:“自是无碍,这花样我尚且还能刻出来,姑娘诚需稍候片刻。”
虽提前说了需等待片刻,可待真瞧起的时候,不过是过了两三下的模样,一朵活灵活现的芍药便现在眼前,宋聘婷凝神观摩半晌,直到掌柜将糖人递至身前时,才稍迟地接过。
待宋聘婷接过后,掌柜方才道:“望姑娘莫嫌弃我这过时的手艺。”话音落下她又将目光转至姜漓玥身上,轻声询问:“姜姑娘今天想不想刻个什么花样?平日里见你少来,难得来一次若不得个花样回府难免有些可惜。”
如此一来倒真有几分道理,姜漓玥默了默,复又答道:“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两个海棠花样的,和一个芍药花样的。”
掌柜见姜漓玥吩咐下来,当即便忙碌起来,姜漓玥见状,自是识相地并未出声叨扰。
云杉虽明白姜漓玥一向为人着想,可心里难免担忧外头天气状况突变,现下面上一脸焦灼,压根无心放在花样诸多的糖人身上。
姜漓玥适时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无需忧心,若不安全我们便避避,再这么愁眉苦脸的掌柜的其他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你这傻姑娘。”
云杉知晓姜漓玥的心思,又念及宋聘婷此刻正凝立在身侧,自己也不好有太多负面情绪,当下十分给面子的扯出了一抹笑,还极配合地道:“小姐一向是有好心思的,云杉明白了,云杉只是忧心外头不安全罢了。”
待糖人全数完成后,姜漓玥试图将海棠花样的分给云杉,将另一个芍药模样的分给了应欢,见两人迟疑布愿收下,面上便佯装出生气的模样:“我让你们收下,你们便无需客气,若再这样我可当真不愉悦了,你们便收下如何?”
原本主子给的东西本是不能轻易接受的,可见姜漓玥十分执着,云杉同应欢对视两眼后,方才迟疑收下,见她二人收下后,姜漓玥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至掌柜柜上。
掌柜见银子分量大,一时不愿收下,连忙推拒道:“姜姑娘实在太过客气,从前若不是姜姑娘发现了我的手艺,我恐怕没有今日这出路,这银子我是万万收不得的。”
“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光给东西不收钱的,何况我们也是瞧了您这手艺的,您快收下这银子,否则我可真要生气了。”
掌柜见状,一时有些难以开口,半晌后才迟疑地将那锭银子收了,并迅速道:“下回可不许再给这银子了,我下回万万不会收的,姜姑娘下回可千万不用如此客气。”
姜漓玥心满意足地抿唇笑了笑,转身瞧了眼外边的天色,见天色尚好,便对身旁的宋聘婷道:“眼下天色正好,你还有什么需置办的么?若都置办齐全了,我们便早些回去。”
宋聘婷知晓外头天色不好,出来置办已花了不少时日,心里一时有了取舍,半晌后答道:“今日暂且先到这儿,回府了若发现有旁的欠缺再出来也不迟,劳烦郡主今日替我多费心思了。”
“无妨,这都是我该做的,毕竟如今你在京都尚且人生地不熟,我确实该尽这地主之谊,既然置办齐全了那我们便一同回府吧,待天气好些了我们再出府来逛逛。”
两人商议一致后,正想打道回府,可行了几步之后天色愈发不对劲,云杉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这天气恐怕行不得路,待会似是要下雹子了,我们还是去屋檐下先躲上一躲。”
下雹子之事云杉自小见得多了,自是知晓些状况,几人闻言,连忙往屋檐下跑,可宋聘婷身上携了不少东西,行路速度更是慢了些,还未至屋檐下时雹子便突然从空中落了下来。
姜漓玥见状况不对,连忙伸手将宋聘婷拉至屋檐下,正想开口时,一颗不小的雹子正好从额头擦过,宋聘婷见状,连忙将人一同往里拉。
待数人反应过来后,连忙行至姜漓玥跟前,见她伸手捂了额头,连忙关切询问道:“还好么?可有砸到哪里了?”
姜漓玥原先并未预料到有如此状况,一时也有些无措,只不过现下额间痛感清晰可感,她伸手捂了片刻,才挪开手,见状况尚且不重,才勉强从唇角扯起抹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如此的,无妨无妨,你们无需小题大做。”
云杉现下自是悔恨万分,一边替姜漓玥暂时清理伤口,一边道:“方才我同郡主说了不可鲁莽行事的,可郡主次次都是如此,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回府同郎君告状去了。”
姜漓玥吃痛地“嘶”了一声,带着威胁的语气警告道:“你这小丫头如今是越发胆大了,回府了可不许乱说,这本来就是我意外造成的,你知晓么?只能怪我自己,你别总太过忧心,其实不过是小事而已。”
云杉一心沉浸在为她处理伤口上,一时并未有心思同她争论,只任由她说,待伤口清晰可见的好了些后,云杉才终于松了口气:“日日这样不爱惜自己,郎君知晓了定是会同你置气,郡主不要总如此任性。”
姜漓玥自然知晓这些道理,见云杉真心关切她,一时难免有几分愧疚:“不过这也是天灾,我们无法躲的,日后多注意便是,你倒是比我还爱惜我这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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