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心中也困惑不已,虽然一切都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可却也都变了,不知何时姜宬已经继位,还成了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帝。
如今再一听这样的事情,姜与休更加觉得心中难以接受,要知道他们姜家一代忠臣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委屈与冤枉呢?
早先在百苍帝还在位的时候便对他们姜家分外敬重,也一心扶持姜家将他们当做左膀右臂,后来虽然姜易继位,但对姜家便更加的扶持了。
没成想如今换了姜宬却开始对他们百般打压,要知道他们也是同宗族之人,怎么能被秦至一个外姓人联合起来这样压迫呢?
就算是穆家人也一直都是忠贞之士,他们究竟做错了何事,要这样被姜宬欺负!别人怕他姜与休却不怕。
要知道早在姜易还没有当上皇帝之时,姜与休与姜宬二人也算是同宗族的表兄弟,那时候姜与休是整个姜姓家族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倘若不是后来姜易继位,而皇后又大力打压百苍帝留下的人,如今姜宬又如何能登上这皇位呢?
此时的姜与休因为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因此想法并不是很成熟,倘若是如今正常的他恐怕此刻还会以大局为重,可如今他只觉得怒火中烧,不由的想要冲回京都之中去质问一番。
一旁的向青自然也注意到了姜与休的表情,他见状觉得自己有些说错话,连忙开口道:“姜公子,这其中之事您还是回去后细细问少夫人吧,有些事情我不便说,也知道的不大清楚。”
姜与休点头应了一声,心头却开始仔细想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心头竟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方才见到的那姑娘竟然会是尉迟灵,这让姜与休不由觉得那时的自己有些犯蠢。
怪不得那个时候见到自己尉迟灵会那般惊讶,而他却只将尉迟灵当作了一个普通的婢女,甚至后来还以为他是姜漓玥身旁的护卫,与她打了一架。
这么想来姜与休不由于有几分脸红,儿时的他与尉迟灵确是好友,后来尉迟灵便离开了京都之中,他还郁闷了好一段日子。
再后来姜易便继位了,而从前百苍帝其下之人遭到了先皇后的大力打压,不少忠义之臣便都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打进了狱中。
尉迟家身为将军世家,自然也在被打压之列,不过还好尉迟老将军有先见之明,在姜易继位之时他便告老还乡,携着全家不知去了何处。
后来的十几年中姜与休便再也没有见过尉迟灵,起初他们偶尔还会传信,后来便是彻底的失去了消息。
说不思念那是假的,这么多年来姜与休从未忘记过尉迟灵,这也是为何他至今还没有娶妻的缘故。
京都中的女子虽好,却都不知为何稍稍欠缺了一些韵味,早先他跟随着姜墨在江南生活,那些温柔水乡的女子便更加不符合他心中的模样了。
想来竟是自己心中早已藏了一个人,一直不自知罢了,又或者说心中明白但知道没有希望,因此也没敢再深想。
如今又再次见到了尉迟灵,姜与休心中的欣喜不知该如何诉说,他心中酝酿了些许时刻又开口问向青:“尉迟姑娘……如今可否有婚配?”
向青听了这话不由失笑,没成想姜与休还真忘得彻底,“姜公子,您莫不是忘了早先在您离开百草城去往寿安的时候,还送给了尉迟姑娘一个簪子?”
“簪子?”姜与休眉头紧皱在脑海之中思索了一番,猛然间便想起了之前他与尉迟灵初时见面的场景。
“那簪子可是一只金簪,上面雕刻着芍药花的图案?”
向青点了点头,“正是,那时您还不好意思特意转交给咱们公子,让公子给尉迟姑娘,公子觉得这一举动不太合适便让少夫人给了,所以后来发生什么事,属下便也不知晓。”
听向青这么一说,姜与休便愈发觉得懊悔了起来,那金簪子竟是自己给她的,可自己之前竟还觉得的那图案不是当下时兴的图案。
这不是变相的说了自己的品味不好吗?怪不得那时尉迟灵似笑非笑硬憋着,姜与休扶了扶额头。
这次回京都之中他们并不赶时间,因此一路上走得并不快,在行到下一个地点的时候天也差不多快黑了下来,因此一行人便寻了一家客栈歇着了。
吃罢饭姜与休犹豫片刻还是去敲响了尉迟灵的房门,打开门看到是他尉迟灵还有些许惊讶,开口道:“姜公子,你怎么到了这里来。可是找我有事?”
姜与休连忙摇头,“并无,只是今日在马车之上闲着无聊便听向青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从前之事我虽忘了,可如今也已听他提及。”
尉迟灵静静地盯着他,不知姜与休是想要说些什么,见她不说话姜与休面上竟伸出一丝红晕来。
“我是想说今日之事我多有唐突,还望你不要见怪。”
难得一见他这般模样,尉迟灵倒是是有些没有想到,他们都错过了彼此十几年的时光,在这十几年中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早已不再像当时少年少女的心态。
就像前段时间尉迟灵见到姜与休,虽然姜与休心中分外激动可面上却不曾表露分毫,倘若不是他给的一只金钗恐怕尉迟灵也不知他的心意。
现在只见姜与休一副少年郎的模样,尉迟灵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模样,姜与休由更加呆愣。
尉迟灵往日里变鲜少有这样鲜活的表情,一直以来由于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向来都板着脸从不曾微笑。
说来尉迟灵生的倒是一副好模样,她眉毛并不是寻常女子那般秀气,反倒如男子一般浓密,虽浓密却不杂乱,再配着一双杏眼便多了一丝男儿之间的豪气。
再加上她就会武,因此这相貌倒是半点也不柔媚,此刻笑起来面上的生硬瞬间被打破,一瞬姜与休竟有二人回到了十几年前儿时的感觉。
“倘若你是在说今日与我切磋之事,那倒大可不必担忧,我本就是穆夫人的护卫,你是他的兄长想来考验一下我倒也无妨。”
姜与休连忙道:“你就勿要打趣我了,今日是我眼拙没有将你认出来。”
他抓了抓头发,“倘若你此时还不困的话,是否愿与我一同出去看看夜色呢?”
尉迟灵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竟不知姜与休还会说出这般风花雪月的话来。
见她不回答姜与休还以为是她不愿意,“说来也是我唐突,此刻这般晚天又冷,竟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尉迟姑娘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罢姜与休便赶忙转身朝远处走去,那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像是在逃,尉迟灵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
如今姜与休记不清从前的事与他而言有好也有坏,这好处便是她可以专心致志的忙自己的事情,而将尉迟灵给抛到脑后。
如今背负着家仇还未报,尉迟灵不可以就这样贸然地投入到儿女情长之中,那样对姜与休而言也是一种不负责。
报仇之事说来简单,可尉迟灵内心之中明白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姜宬一日坐在那皇帝之位上,他们报仇之事便想也不能想。
要知道闯入皇宫境内本就不是一件易事,他们还想要刺杀皇帝,或许到时事能成,可那还能逃出来吗?
夜很快便黑了下来,早就已经进入了春季,可这天气一点儿也不见,回温仍旧是冷得很。
这一夜姜漓玥睡的很不安稳,她梦中总是出现一片鲜红的血迹,不知不觉姜漓玥额头便已溢出了汗水。
耳边突然响起孩子的啼哭声,姜漓玥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着,她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在客栈之中。
旁边燃烧着的红烛烛芯已经很长一截,此刻烛火在一左右摇曳,看到爬在床侧的云杉,姜漓玥的心这才安定了几分。
方才出了那般多的汗,此刻她觉得略有几分口渴,刚刚挪动到旁边云杉便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开口道:“小姐,您怎的醒了?”
云杉再定睛一看这才看到姜漓玥衣衫上都是汗渍,她连忙站起身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难受吗?”
姜漓玥摇了摇头,“方才做梦魇着了,既然你醒了便予我倒杯水来吧。”
云杉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将水喝下姜漓玥这才觉得心头舒服了几分,只是方才做的那梦还一直在心头之中萦绕着,让她觉得有些许的不安。
“外面可是起风了?”
姜漓玥听到外面有大风的呼呼声,今年的季节也真是奇怪,早就已经入春这么久竟也不见气温变暖,仍旧如冬日那几天一般冷。
云杉朝窗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小姐您可是被吓着了?我在这里您便放心睡吧,若是仍旧不放心,不如我将韩秋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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