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有哪里会同意她这种请求,把她带走将丫鬟放下,岂不等着丫鬟去通风报信吗?
“两位都得跟我们走。”
他们态度十分坚决,一时之间众人僵持不下。
姜漓玥想,既然尉迟灵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想必是去追方才那个小偷了。
倘若那是个真小偷,应当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回来,但若一早便是这些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一时半会儿她是回不来的。
如今云杉还有身孕在身,倘若是往常或许姜漓玥还会冒这个险,但如今她是断不能这样做的。
这样对云杉而言也是一种不公平,虽然云杉是自己的婢女,但私心里姜漓玥早就已经把他当做姐妹看待了,她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姐妹去冒这个险呢?
“虽然不知你们叫我去所是为何,但是你们的主子必定不是让你们带着我的尸体去吧?”
听了这话,那些黑人瞪大眼睛,不知姜漓玥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杉则是略有几分不安,她拉住姜漓玥的手臂说道:“小姐,云杉无事的,不如您就让我陪您去吧。”
姜漓玥摇了摇头,态度坚决:“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她又转头看向那些黑衣人:“就算我的丫头回去报信,她也不知你们姓甚名谁,要到何处去追你们呢?
倘若你们今天想要带走我便放她离开,否则我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顺从你们半步。”
看着姜漓玥的眼神,这几个黑衣人觉得有些犯怵,再仔细一想她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他们主子只交代了让把姜漓玥带回去,并没有说要伤及她的性命。如果姜漓玥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还的确不好交代。
这么想着那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开口道:“算了算了,那你让这个丫鬟快些离开。”
听了这话姜漓玥十分欣喜,赶紧让云杉离开,那丫头却仍旧恋恋不舍的模样。
姜漓玥皱起眉头开口道:“你是我的婢女我就要保护你的安全,你快些离开,我不用你管。”
云杉也并不是傻的,她自然明白姜漓玥是为自己着想,而且只有她离开,才有可能找人让他们来救姜漓玥。
想到这儿云杉这才眼中含泪的离开了,姜漓玥总算松了口气,跟着那些人来到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极速飞驰朝着远处而去,看姜漓玥还算听话,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因此她一直都是清醒的。
虽然姜漓玥想要做一些痕迹,好让寻她的人好找,可奈何车厢里也坐着好几个黑衣人,她完全没有机会。
眼看着越走越荒凉,顺着偶尔被风掀起的车帘,姜漓玥隐约可以看到此时似乎是已经到了近郊。
马车终于慢了下来,他们最后停在了一处老宅面前,黑衣人这才将姜漓玥带下了车。
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此时木已成舟,若是自己极力反抗,这些人很有可能在慌乱之下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来。
而看着姜漓玥一副冷静的模样,那些人自是有些惊讶的。
都说这穆侍郎新娶的夫人是一位乡野农妇,本以为她莽撞无礼,可这么看来这妇人的胆子倒是大的很。
不远处从姜漓玥踏进宅门开始,有一人就目不转睛地张望着她的举动。
看她一言一行都颇带着属于自己的风华气度,倒与传闻并不符合。
很快姜漓玥就被带到了一处亭子面前,那几个黑人冲她拱拱手说道:“麻烦穆夫人在此等候,我们公子很快便来。”
姜漓玥没有吭声,只是定定地坐在石凳上,心中暗自思索云杉此刻应当也是回到了穆府的。
只是不知她该如何来救自己,他们此行走了约摸也有近一个时辰,推算起来距离京都并不算近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果真人不能想着自己倒霉,今日倘若她不曾离开那客店许时也不会有这事发生。
一想到这事,姜漓玥脑海之中恍惚凝聚出一条线索来。
倘若韩秋早先遇上秦应寒便已是这局的开端,那如今这事就完全说得清楚了。
这么说来,秦应寒一早便已掌握了证据,如今只不过是来落实而已。
如果将自己抓到这里的也是他,那姜漓玥便觉自己一凶多吉少。
早先秦应寒羽翼并不丰满,为人也有颇多破绽,可没曾想他去边疆历练了几年,心机竟愈发深沉了起来。
就在姜漓玥静静等候的时候,几个婢女走了过来,她们挨个儿在桌上摆了几盘糕点。
姜漓玥定睛一看,这正是自己曾喜欢吃的那些。
眼下虽然天气逐渐回暖,但还是有几分凉意的,更别提如今她们还是在郊区,她又坐在这的四处漏风的破亭子里。
在这地方让自己吃东西,不知是试探还是为难。
“我们公子马上过来,说夫人您一路劳累,可先用些糕点。”
其中一个丫鬟开口说着,便将糕点推至了姜漓玥面前。
姜漓玥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你们公子有心了,只是不知他是何人?青红不分的将我带到这里又是要作何?”
那几个丫鬟闭口不提,只是让她吃东西,张漓玥顿觉有鬼。
她自问在京都之中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更别提自己如今已经换了身份。
若是往常,可能还是端王在朝廷之中得罪的人,但如今她与穆炎接连三年都在边疆。
才将将返回京都而已,又能得罪什么人呢?
想到这儿,她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你们家公子可是姓秦?”
那几个丫鬟眼神之中分明有惊讶之色,姜漓玥便觉得自己是猜对了,她再度开口说道:“正所谓男女有别,我如今已是婚嫁,你们公子若找我家夫君有何事自当可亲自去府上拜访他,如今将我带来这里是何意?”
姜漓玥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鼓掌声,接着便见秦应寒朝着她走了过来。
“穆夫人果真聪慧,三言两语便猜出了我的身份。”
他虽眯眼睛笑着,可那眼神之中探究的意味却仍旧挡不住。
姜漓玥站起身来已面带怒色:“奴家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竟不曾想果真是秦公子。
刚才我也说过,你与我夫君同朝为官,若是有事寻他自可去府上亲自拜访。”
秦应寒自顾自的坐下来抿了一口茶:“这不是往日里你最爱吃的糕点吗?如今竟也换了口味?”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奴家自问只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公子又如何得知我最爱的食物呢?”
秦应寒笑了笑:“一早便知你不肯说实话,可有时候人的肢体语言是不能骗人的。你既与我不相识,如今又为何这般惧怕我呢?”
姜漓玥冷冷一笑:“任谁被不分青红皂白地带到这里,都会心生惧怕吧?我看到秦丞相倒也是有才干之辈,竟不想他的儿子是偷鸡摸鼠之辈。”
听了这话,秦应寒不怒反笑:“姜鳯梧,你可知在你之前穆炎的夫人也姓姜。
你们虽是同姓,可出生却天差地别,一个是来自山坳之中的农野村妇,一个却是高高在上的端王之女。
这是偶然还是刻意安排呢?穆炎既说你是从云南出来的,那可敢问你的家乡是何地何名?”
姜漓玥甩了甩衣袖:“你既得知我如今是穆夫人,便也该知自己这一般问话极其不礼貌。
倘若秦公子找我只是来拉家常,那恕我不能奉陪,你们从何处将我带来?还烦请原路送回。”
听了这话秦应寒冷冷一笑:“这地方距离京都已是百里,而且宅子及其隐蔽并不属于我的名义,就算是他们寻到了此处,也不一定能发现你。”
“你想做何?难不成还要把我困在此处吗?你可知这是犯法,倘若被我夫君得知,并不会轻易饶过你。”
秦应寒开口道:“那还是等你夫君发现此处之后,再另做打算吧!既然你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留在此处直到你承认了为止。”
他悠然自得地抿了口茶水:“简直是破绽百出,一位农妇就算是再高超的嬷嬷,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你培养的这般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族之女的气质。”
“那公子你又如何断定这不是与生俱来呢?谁规定一位农妇就必定是粗野的,我虽出生并不高贵,但祖上也有读书之人。
明白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也自得知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什么模样。不曾想秦公子身为丞相之子,却并无半点风范。”
既然撕破了脸,姜漓玥便也不再跟他客气,就算那些人是他刻意安排的,尉迟灵在察觉到不对之后,也一定会速速来寻自己。
姜漓玥眼神猛地一变,秦应寒看到她此等举动不由得笑出了声:“看来你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把我带到此处,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姜漓玥心跳不由得加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之中产生。
倘若从一开始,秦应寒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呢?
说不定她只是一个诱饵,用来捉尉迟灵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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