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你说这次的事情究竟与皇上有没有关系?”
“皇兄?”姜漓玥缓缓坐下,心头也有一分沉重,她摇了摇头:“我不知,玥儿不过是一介女流罢了,又怎能猜度君心呢?”
难得一见她今日这般谦虚,穆炎再仔细一想,便知道缘由了,姜漓玥与姜宬毕竟是同宗的血脉。她虽不至于去夸姜宬是仁君,但也没办法直接在背后这般堂而皇之的议论的。
“罢了,我自己想想吧。你如今病还没好透,现在就好好休息,不要再出去了。”
姜漓玥点的点头,乖乖的答应了下来,她转身坐到了床边抬头看向穆炎,“夫君,说实在的玥儿便只是想和你一人一生一世白首不分离,便足矣。但倘若他日夫君逼不得已,哪怕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以及这黎民苍生,玥儿便是半句,也不会多言。”
另一边远青快马加鞭,在午时将将过了不久,便已经到达了暨州,他打听了一番很快就得知了,夜玄如今正在驿站之中。
远青立马驾马驶去驿馆,还好他到的时候夜玄也刚刚回来,正在用午膳。看到远青来了,夜玄很是激动,连忙站了起来,开口问道:“穆兄可是到了?”
“世子殿下,您先别激动,公子他们现在将将行到乐安镇,那里路上的情况比较严峻,公子让我来向您借一道命令,先在那处开设粥厂布施。我从您这儿拿到口令,即刻便要返回公子说我们可能会在后日才能够到达这里。”
听了远青的话,夜玄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开设粥厂布施?怎么?难道那边的难民很多吗?”
远青听夜玄这话的意思,好像他并不知道哪里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我们去往安乐镇的路上见到了很多难民,其中甚至还有妇孺和小孩,他们全都饿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听了远青的话,夜玄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呢?这几天暨州的各大官员都来和我上报过了,说是情况已经有所改善,暂时并不需要我去动手解决。”
因此夜玄虽然已经到了两日,却一直都在驿馆待着,一来是因为近日,他在这里处理公务,各个州府的官员会将其地界上的难民数目和情况上报上来,二来是因为最近天气寒冷,每当他要出去,驿馆的负责人就会前来阻拦。
他们说近日来暨州附近不太安宁,隔壁的同州似乎已经有匈奴侵入开始爆乱,让夜玄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在这里多待几日为好。
起初夜玄并没有怀疑,可直到今天远青奉了穆炎的命令到这儿来,他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假如这难民的数目比各个州府报上来的数目远远要多得多,那就证明这些州府在报虚假的信息。
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夜玄眉头紧皱,他思索了一番,决定亲自跟着远青去找穆炎。
“白鸣!”
他高声唤了一句,片刻后白鸣便推门进来了,“主子!”
白鸣喊了一声,夜玄开口道:“收拾东西,我要跟着远青去乐安镇,如果近日来有人拜访我,你就说我病了,在卧床休息不见客。”
“这,主子,你怎么突然决定要去那儿呢?”白鸣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听夜玄的意思还并不准备带上自己。
“最近的事情有些奇怪,我发现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需要去调查一下,你就待在这里为我打掩护,如果有事的话派人传信给我。”
说吧,夜玄就已经朝着屋外走去,白鸣连忙跟上,去屋子里帮他收拾了一番行李。
临走时夜玄好一阵交代,不过白鸣身为自己的贴身侍卫这么多年,为人还是很机灵的,平时也很有威严的气势。更何况因为他是自己贴身侍卫的缘故,地位自然要高一些,那些普通官员看到白鸣所以不说需要作揖,但也要保持尊重。
“如果有特殊情况实在应付不过去的话,你就假扮成我。”夜玄交代了白鸣最后一句,这才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二人马不停蹄的一路赶往乐安镇,可到的时候仍旧已经快要子时了,想来穆炎他们几人也一定歇下了,夜玄装作跟远青不认识的样子,又在他们隔壁定了一间房。
夜玄刚刚踏上二楼的楼梯,才刚刚拐过弯儿,便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那人一把将他拉入旁边的房间里。熟悉的檀木味传入夜玄的鼻间,他站稳身行后开口道:“穆二公子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特殊的嗜好?既然深夜不睡觉,偷偷的把别人拉到你的房间里来。”
“闭嘴,别说的好像咱俩不认识一样。”穆炎忍不住呵责了一句,“原来是你来了,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今天晌午我就发现客栈周围多了一些奇怪的人,一直在盯着这里。”
“什么,你的意思是?”夜玄有几分惊讶,听穆炎的意思是有人已经猜到了他会来,所以早早的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本来我还不确定,以为他们是来找别人的,不过现在看你来了心底的猜测就多了几分,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黑夜中两人的瞳孔都更加的幽深起来,夜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想法来,“该不会是,他想要给你我安一个罪名吧?”
夜玄说的他指的是谁,穆炎自然知道,他轻轻皱了皱眉头:“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又要给你我安什么样的罪名呢?”
“你忘了吗?几年前姜漓玥被秦家人陷害是为了什么,万一这次那些人又故伎重施的话……”
听了夜玄的话,穆炎的后背不能冒出一层冷汗,上次的事情是淑贵妃在背后指使,不过也不排除有姜宬的意思,可现如今淑贵妃,已死去多年,那这次的罪魁祸首是谁呢?
“总之,我已经将事情告诉给你了,你自己机灵一点,若是夜里出了事儿,我可不会来救你。”说罢叶天便转身,拉开了门,左右打量了两眼迈开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过了不一会儿夜玄才在他身后跟上,找了半天刚才找到自己的屋子。见穆炎回来,姜漓玥站起身,开口道:“炎郎,你刚才那样急急忙忙的是有何事发生吗?”
穆炎摇摇头:“记不记得今日下午,我与你说这客栈外好像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自然,你还带我去窗边看了,确实有几个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但是你不是已经派了侍卫去跟踪他们了吗?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见姜漓玥有些紧张,穆炎赶紧开口解释:“没有,你不要误会,只是方才远青回来了。”
“那他怎么说,暨州那边情况到底如何?夜玄又有什么安排呢?”姜漓玥有几分着急,今日午后他们便已经将粮食准备好了,直等明天开锅煮粥,倘若此时出现了变故,恐怕对于那些难民而言也同样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万一他们因失望而生恨,那自己这一行人岂不就是酿下了大祸吗?
“你先不要着急,夜玄已经到了此处,倘若有时间,明天我会再与她见面,到时你一起来吧。与其问我倒不如问问这个当事人,不过听远青回报来说,似乎夜玄对于如今的灾情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朝廷暂时不拨赈灾款,要靠云南王解决,也总要让百姓听信于他吧,如果是像现在这样,这可怎么解决呢?”
穆炎牵着姜漓玥的手朝着床边走去:“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会护着你,这件事疑点重重,明天我需要和夜玄好好谈一下。”
“嗯。”姜漓玥点了点头乖乖躺下,二人相拥一夜好眠。
第二日,姜漓玥都无需人叫,自己便已经醒来了,她心下惦念着这次布施的事情,昨夜半夜怎么都睡不好。
含冬端着水盆正要进来伺候姜漓玥洗漱,便看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副像是准备出门的样子。将水盆放在了架子上,含冬开口问道:“小姐,这大早上的外面这般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额驸呢?很早以前便出去了吗?”
含冬点了点头,“出去许是快要有大半个时辰了,起来的时候,额驸特意的吩咐让您多睡一会儿,这件事情他需要自己查。”
听了含冬的话,姜漓玥不由得有几分担心,既然如今他们在此地的踪迹,已经被盯上了,那也就没什么办法了。
不过对于穆炎和夜玄的能力,姜漓玥还是明白的,既然穆炎已经出去了,便一定是对这件事有事做的把握。更何况倘若他们自己不主动去调查清楚,那背后之人恐怕是不会跳出来的,再者,如果主谋人跟他们所想的真的是一个人,那问题就有些复杂了。
“洗漱吧。”姜漓玥走到水盆旁,刚刚将手伸进去,便突然听到门被人猛烈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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