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心软了。”族姐说。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我也在检讨。”oga说。
“他要你看书,你就看书,他要你吃甜点,你就去吃甜点,他要你养花,你就把花抱回去。”族姐平静地说,“弟弟,你这是保持自我吗,你这是保持人|妻吧。”
“我明白,我懂的,我也不想的。”oga淡淡地说,“但是我控制不住,我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他。”
族姐闭目聆听金刚经在左耳诵唱,右耳挂着和他的电话,心平气和地说:“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弟弟,你有没有想过,从这里搬走?”
“没有的,姐。”oga回答,“这里人很好,环境也很好,我很喜欢这里,一点也不想搬走。”
“那么好,”族姐说,“弟弟,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从这里搬走?”
“想过的,姐。”oga回答,“但我要能做到,我也不会现在一边听你那边传过来的金刚经,一边和你打电话了。”
“假如我没有听金刚经,假如不是佛拦着我,我怕我脑门上的血管早就已经崩裂了。”族姐冷静地说,“那好,我教你一个方法。你现在去敲他家的门,只要他一开门,你就对他说我讨厌你,你快点去死吧,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你只需要回复一句话:我听见你的声音就想吐,用不了十分钟,他就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oga:“……那么,这个方法有没有什么弊端呢?”
“你好,有的。”族姐回答,“假如摄政王自杀身亡,政界应该会混乱上好一阵子,由他着手推进的三权改革,或许也会半途而废吧。”
oga:“……”
“又或者,他彻底失心疯,你自此就消失在我们眼前。”族姐幽幽地说,“但实际上是被铁链拴在了他的玫瑰园里,每天活动范围有限,吃饭都需要他一口一口给你喂……”
oga:“……”
oga:“你认真的吗。”
“我认真的。”族姐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他这些年过得有多疯,你是没见过,但我见多了,听多了,所以才觉得麻烦。你看,对一个疯子,讲道理没用,态度强硬也不会有用,还能怎么办?”
“啊啊,怎么会这样……”oga苦恼万分,捂住了脸。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好了。”族姐说,“你恨他吗。”
!oga沉默了一会,说:“你先把金刚经关了。”
族姐:“……”
他长吁一口气,想了半天,回答:“我讨厌以前的他,不恨现在的他。”
过了一阵,又补充道:“当然,也不爱现在的他。”
族姐说:“那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执念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他为你发疯,你同样忘不掉他一样。当时,护身符和你的假死接连被他发现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是否也算一种天意?连死都没能把你们隔开,即便你之后离得远远的,为此逃上数十年,只怕到头来还是会和他纠缠在一起。”
“那我能怎么办?”oga又问了一遍,“我……唉,这太可笑了。”
“好好想想,你到底在烦什么,”族姐说,“你是个聪明人,想明白这个关窍,你马上就不会再烦恼了。”
oga静默良久,窗边的小虫发出流连的喁喁细语,在满室撒下的星辉和月光中,他低声说:“我……我在烦我自己。”
族姐没有说话,他便接着道:“我既忘不了他,因为过去受到的伤害,又不能彻底敞开心扉去接受他。一如他曾经怀疑我的爱,现在我也免不了要去怀疑他的爱。极端的愧疚是爱吗?被发情期长久折磨,最后发现只有一个人值得他去交付信任,这是爱吗?
“放下以前,往前走,我对自己说。可是他追上来了,然后我就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道要怎么选择了。”
“讲到底,你还是在乎你前夫。”族姐一针见血地道。
oga苦笑:“四年半的婚姻,或者比那更长久的倾慕和向往……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姐,你应该不至于忘了,他从分化开始,就是所有未婚o丈夫人选里排名第一的抢手大热门吧?虽然……现在可能还是。”
“哦哦,没忘。”族姐面无表情地说,“你那时候可贤良淑德了,睁着星星眼跟我在被窝里向往,说要能嫁给这样一个α,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喂!”oga差点被口水呛死,“那时候我多大,十四岁,也才刚分化好不好!不能幻想一下吗?”
族姐毫不留情,上来就是个手揭伤疤三连击:“然后呢,知道自己要和这位结婚了,是谁高兴得好几晚没睡好觉,婚后又三天两头紧张兮兮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和alha搞好关系,我这样做他会对我笑一下吗,穿情趣围裙会不会让他多注意……”
“啊啊啊啊啊快住!口快住口!”oga惨遭被迫聆听黑历史的酷刑,不由口吐白沫,满床翻滚,疯狂可云摇头gif,连声发出垂死哀嚎:“我不是我没有别说了那不是我啊啊啊啊!”
“哼,”族姐冷酷地哼笑一声,“现在知道羞耻了?”
oga奄奄一息,瘫在床上,再也说不出话了。
“所以,我看你就是太心急了。”族姐下定结论,“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于你和他的关系?你们俩离婚了,他现在就是在重新追求你,你不要逃避这个事实。既然你不想离开,同时没能力让他离开,那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族姐道:“是啊,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我早说了,只要你高兴,一切都好。”
oga长长吁出一口气,最终诚心实意地说:“谢谢你,姐。”
“你能少谢点我,就算我谢谢你了。”族姐在那边翻了一个翻大白眼,房门轻轻一声响,她抬头,看见丈夫推门进来,英俊的面容神情平淡,眼神却十足温柔。
“他们都睡下了。”他说。
丈夫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替她将鬓边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并不开口,只是专注地望着妻子打电话时飞扬的眉尾。
“姐夫来了?”oga惊觉。
族姐说:“啊,那不然呢,我俩还分居不成?”
丈夫的眉头微皱,低声道:“少胡说。”
“唉唉,怎么说这种话,”oga的反应如出一辙,“那我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你和姐夫玩得开心,好好享受假期。”
“嘁,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把我们打发到这儿的。行了!你也早点睡吧。”
族姐撂了电话,伸手便去捏丈夫高挺的鼻梁;oga挂了电话,往床上一躺,呆呆望着天花板。
顺其自然。
“……把一切交给时间。”他说。
好啊,那就交给时间吧。
他闭上了眼睛。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在这里的生活愈发悠闲,alha不来打搅,他们每日唯一的交流便仅限木板上的最后一句话。oga将茶花搬上了露台,让它尽情吹拂海滨温柔湿润的风,临到正午阳光最酷烈时,再把它搬进屋里。
就这样也很好,他想!。
又是一天早上,oga打着哈欠,习惯性地推开露台的门,清晨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冷意,刺得他肌肤一凛,胳膊上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他皱了皱眉头,把睡衣上的扣子扣好,探头向右边张望――
【……明天应该要下雨,出门记得打伞,在家也要多加衣服。】旁边画着一把小雨伞,上面飘着几滴水珠。
――最后一句话,没有换。
oga疑惑地揉了揉脸,再定睛一看,每天早上一定会变化的最后一句,以及后面的简笔画,真的依旧原样摆放在那,没有丝毫变化。
鸡皮疙瘩越冒越多,oga使劲抱住胳膊蹭了蹭,颇有点摸不着头脑。
奇怪,他为什么没有换牌子?是临时有事,还是忘了……不不不,这个应该不会忘吧,那就是写烦了,不想再写了?
oga拉长脖子,在露台上摇来晃去,试图探看眼前这栋神秘的房子,从alha搬过来起,他就再没踏进去一步了。
他努力压下肌肤上战栗的寒意,回身拉开露台的门,就在他踏入屋内的一刹那,他听见房子右边的右边,也就是alha的邻居,嘭一声撞开窗户,凄厉的尖叫霎时划破寂静晨光:
“发情啦――!谁家的alha发情啦――!夭寿哦,他家的堂客快点管一管啊,吓得我家老头子心脏病都要犯啦!方圆十里的鸡都要下蛋啦――!!”
他一脸懵逼,站在原地抓了抓头发,又想了一会,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继续往里走。
oga:“发情就发情呗,发……等一下。”
oga:“发情……发情?!!”
自打他的信息素被一次性大量提取之后,他对于外界的信息素感知就变得异常迟钝。负责人给他诊断过,说起码还要一年多,他才能慢慢恢复到正常水平,所以哪怕是前夫这种等级的信息素大量溢出,oga也仅是觉得冷,以及莫名危险而已,压根没想到这是他在发情啊!
他匆匆披了件外套,冲出家门,来不及看外面混乱成什么样了,便开始咣咣砸alha家的门。
“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发……等等台词好像不太对,总之,你叫医生了没有?!”
alha蜷缩在!在床边,长时间独自对抗发情期的苦痛煎熬,使得他已经非常有应对经验了。他将自己扑进无边的黑暗里,流着恐惧的热泪,全身的肌肉青筋毕露,虬结鼓起,艰难压抑着本心,逼自己不得走出这个房间。
以前,每一次孤独的发情期都是一次避无可避的凌迟。他是一头仅存在世上的兽类,拥有众人觊觎的力量,却永远也无法融入他面前的世界。因为保护他的人不在了,连结他和外界的纽带也消失了,他害怕地大哭,在空茫到虚无的房间里小声呼唤爱人的名字,以此期盼一双温暖的手,能够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但一切都是徒劳,希望落空之后,他只能得到心口更深的痛意。
他在饥渴到极点的岩浆沸水里翻滚煎熬,时而清醒,时而意识模糊。清醒时,他难以避免,要想起伴侣的死亡,想起自己造下的罪孽,想起他曾经施加给爱人的酷刑。他浑浑噩噩,频繁看见可怖的幻觉:妻子洁白纤瘦的身躯遍布伤痕,他痛苦的哀啼着,跪伏在自己脚下,向自己求饶;亦或是滔天弥漫的冰雹水雾中,oga抱住他,用胸膛笼罩出一片天国的花园,他的泪水滚热,滴落在自己冰冷的面颊上,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于是他又在狂乱的,快要把自己杀死的悔恨与疯癫中,跌落到意识模糊的湖水里了。这时候,他则会奇异地安静下来,连哭泣都要咬住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进妻子的衣柜里,他能感觉到,外界是可怕的,危险的,可这里好歹还有爱侣的一丝气息,所以,这里比其它地方都要安全。
三年后,alha首次知道oga没有死的消息,并且真的在这里,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镇看见了活生生的伴侣。极度的狂喜,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奇迹。妻子的笑容、声音、气味,乃至他不愿错过的所有,都是能够治愈痛苦和绝望的良药。他太开心了,科学院的专家为此特地警告过他:再这样下去,他的发情期很可能会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提前。
alha没有理会这个警告。
只要能够看见oga,他就算当真滚落到噬人的火海中去,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清楚了伴侣并没有真的死亡之后,发情期也不算什么难熬的厉刑了,他可以撑过去,完全可以撑过去……
这时候,他听见了伴侣的声音,微薄的,清澈的气息,有如一剂强心针,狠打进他的血管。!ha的喉头发出无比渴望的颤音,像痛哭,又像低低的咆哮。好想……他的手指深深插进床头坚硬的木板,好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倘若把自己的肚腹撕开,再把他小小的妻子嵌进其中,他们是否就能永远不再分离了?
暴虐的渴望在脱口的瞬间变成了委屈的呜咽,alha小声地哭道:“老……老婆……”
他不能出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定会的。
oga拍了好久的门,久到周围的住户都承受不住alha肆虐的信息素,纷纷携家出逃,抱猫带狗地远远站着围观,久到三五个巡警在街口匆匆下车,拿着记录仪往这边猛跑。
年轻的beta巡警没有应对高等级alha发情的经验,差点在十几米开外难受得栽一个跟头。他脸颊涨红,唯有拿出喇叭喊话:“这位先生,请问你和这栋房屋的所有者是什么关系?”
oga嘴唇蠕动:“……前妻。”
“什么?!请您大点儿声!”
“前……”oga眼睛一闭,破釜沉舟地道:“我是他前妻!”
oga快被整崩溃了,按照惯例,他真的有很不妙的预感。
“你们别再和我说话了!后退,都往后退!”oga欲哭无泪,镇上的居民没见识过前夫发情时的厉害,他可是不想让里头的野兽发疯,“登记的事一会再说!”
beta巡警大声回绝:“不行,这不合规……!”
话未说完,后脑勺上已是挨了重重一下。
“想死是不是!”警局的好几位上司在身后,正对他怒目而视,“还敢管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走得迟了,有你好果子吃!”
不安定因素被风风火火地摄走了,oga却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重物摩擦声,一路缓慢地拖到门后。
他犹豫片刻,慢慢蹲下身体,隔着一道脆弱的门,伸出手掌。
“……是你吗?”oga问。
过了好半天,门后方才传出一个哭泣的,颤抖的声音。
“老婆……老婆……”
时隔几年,又一次听见了这声熟悉而陌生的哭腔,!oga心里五味陈杂,也不知说什么好。
什么老婆呀,早就离婚了。
“有人……呜呜……和老婆,说话……我,我不……难过……不……”
好险,oga心想,再迟一点,野兽就要闯出来撕人了……
“……没有……医生……”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才隐隐约约地透出哭声,“不用医生,我害怕……”
害怕。
oga一下愣住了。
……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
“有什么好怕的呢?”他不自觉地就拾起了以前哄alha的语气,十足自然,仿佛他从未离开过,“医生是给你治病的人啊,别怕,咱们叫医生,好不好?”
抽噎声,吸鼻子声,来回磨蹭声,叫老婆声,就是没有答应的声音。
oga索性坐到了门口,轻声问:“为什么害怕,可以告诉我吗?”
alha将半个身体挤在门板上,小声说:“地上凉……不要坐……”
“嗨,那我站着?”oga颇觉好笑,“地上不凉,这有垫子呢。”
良久,alha才哭着说:“不安全……老婆不、不在……不在……我不敢……”
oga沉默了,在这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出了alha的情绪,感受到了他未能说出口的言下之意。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淅淅沥沥的小雨宛如从苍穹撒下的,朦胧漫荡的纱,群山的森林受洗,草地也氤氲起深青色的雾气。成千上万的细密针脚缝起了分离的天与地,似乎同样能够弥合世间所有的尖锐纷争,激烈爱恨。
“我、我很难过,难过到……快死了……”alha哭着,断断续续地说,“我好后悔,可是老婆还能……还能原谅我吗……我犯的错,要怎么……怎么弥补呢……”
oga沉默地听着。
“我种了……很多玫瑰,是白色的……”
“……嗯,白玫瑰。”oga轻声重复。
“我还买了……很多、很多、很多戒指……我想给你戴,我和老、老婆,每天都能戴不一样、样的戒指……”
“……对戒。”oga继续重复。
“你的房间,我留、留着,我买了好多东西……我本来不知道该送!送你什么的,但是、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就都想把它们送给你……”
“……”oga的嘴唇张了张。
“你说了,你没有学过那些,那些alha的课程,我可以教你……我都可以教你……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什么……其他oga,也不、不能学……我让他们,他们也学……”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哭得浑身发抖:“……我好想你,老婆,我好想你……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爱你……”
oga缓缓地,慢慢地,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好苦。
爱好苦啊……真的好苦。
alha抽抽噎噎:“老婆,我、我……”
oga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开门!”
发情期的α,是不能违抗Ω的命令的。
门一点点地打开了,扑面汹涌的浪潮,淋漓飘摇的风雨,oga伸手捂住alha红肿的眼睛,温柔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别怕,”脸上还未干涸的水痕紧绷着肌肤,他低头,在丈夫的耳畔轻轻说,“我在这里……你别怕。”
一周后:
“所以,兜兜转转,你俩还是没有分开啊。”
“嗯……”oga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或许还不算,只能说给个机会……?重新开始的话,总得有个契机吧。”
“说机不说吧,文明靠大家。”
“?”
“啊,不好意思,可能是吃撑了,一不留神儿就想开黄腔……唉人就是这样啦。”
“……”
“哎呀,我刚刚是不是又开了一次?”
“…………快住口,不要再说了!”
一月后:
噔噔噔,中奖了!
oga望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情人节特等奖:商场自选对戒一双。
oga:“……”
他前夫买的戒指还不够多吗,就算是中奖,也不用到商场里来挑吧?
商场的导购小姐团团簇拥着他,笑容甜美:“先生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气质这么好,一看就不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出身啦!”
盛情难却,他只好回答:“啊,嗯,我是旅行过来的……”
“那就更要来我们这里看看了!”
“机会难得呀,情人节特等奖,多么好的彩头!”
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回过神来之后,oga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面前是厚厚两摞纸质的塑封导购单。他看得眼睛都花了,余光忽然扫到角落里的一对款式,简练优雅的线条,戒托上两枚大小均等的红宝石,像一双相互依偎的红豆,凝结在银白色的枝条上。
“这个……”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可以吗?”
导购小姐面露难色,彼此对望一眼,挑选出其中一个当代表,轻言细语地说:“对不起啊,先生,这一张单子我们给您撤了吧,上面的款式都是不参与抽奖的,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
oga听得好笑,他无心计较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工作失误,酝酿着开口:“不,其实没关系……如果我不要你们送,要自己买呢?”
他唇边的笑容加深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它很可爱啊。”
最后,他怀里揣着两个小盒子――买一赠一――被导购小姐们千恩万谢地送出了商场。
这个,他打开盒子,拿出里面单枚的浅金色指环,就给自己戴。
这个,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光华流转的红宝石光泽。
就……什么时候合适了,什么时候再送出去吧。
五月后:
“少说话,说有用的话;多做事,做必要的事。”beta秘书站上直通顶层的专用电梯,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同事,“你是通过层层选拔的人才,万里挑一的精英,想必不需要我对你再讲什么了,记住这句话,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
女性beta微垂下头,胸前的金章光洁闪耀,领结和皮鞋一尘不染,袖口裙摆均无一丝褶皱,仿佛一个自律到极点的机器人。
“是,我明白。”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向上亮起,她面色不显,内心却愈发紧绷。马上,她就要见到她未来共事的上司,手握重权,等级凌驾abo三性之上,被人称作是“摄政王”的最强的alha了。她必须承接家族的教育和荣光,给他留下一个优秀,甚至堪称完美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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