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娈闻言,精神为之一振,便紧紧地盯着姬然,等待着他的下文。
姬然想了一下,而后,道:“今日有莘国富强之政策,无怪乎三个方面,一是开矿炼铁,二是一年两种之种植之术,三则是钱币流通。此三项政策,我称之为工、农、商,只要工农商正常持续发展,则我有莘国富强便指日可待。”
姒娈点了点头,说道:“然儿所言极是。只是你若离开,这工农商,却该如何继续推进呢?”
姬然道:“目前,这三业都已走上正式轨道,只需顺其发展即可。只是,这矿业、商业,都是在我姬家名下而做。故,今日,我前来,在辞去国相之位的同时,还要将我姬氏矿业冶炼公司、钱币作坊、姬家货栈、乃至造纸作坊等这些关乎国富民强的产业全部无偿交给国家!”
姒娈闻言,大吃一惊,道:“这都是然儿你一手创建的产业,怎能无偿交给我?且,这些产业如何打理?我国主府却也无人知晓啊。”
姬然笑了笑,说道:“国主无须担心。现在这矿业、农业、以及钱币之业,均有如太豕般的专业人士打理。国主只需为这些人封官鬻爵,将他们收为国家的臣子即可。这些能人,自然会辅佐国主,努力发展这福强民国的产业。”
姒娈点了点头,而后又叹口气,忧心地说道:“然儿为我有莘国之富强,已是殚精竭力,只可惜,你却不让我助你来完成这复仇之事。这倒是让我心中愧疚啊。而且,你这一去,复仇之事暂且不说,你个人的安危,却如何保障啊?”
姬然摇了摇头,道:“国主放心,然儿还是有些手段的。别的不说,单是保命,倒还不是难事。”
姒娈又叹了口气,道:“然儿的本领高深莫测,你说无事,我也相信。”
姒娈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有莘国富强,然儿你已有对策,只是,却不知,然儿可还有什么强兵之策?”
姬然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说道:“然儿不知国主之胸中,装了多大的江山。若是只图有莘国富强,那兵甲之事,只须交由我大夏国大司马相土即可。若是国主想要成就这一统天下之霸业,那可能就要多费一番周折了。”
姒娈没想到,姬然竟会如此说来,不由地感觉自己的脸色发烫。
姒娈红着脸,思虑再三,最后也是咬了咬牙,说道:“既然然儿说到此处,那我姒娈也如实说来。”
姒娈停顿了一下,又道:
“你看这当今天下,有穷国在后羿的带领下,已夺了我大夏半壁江山,然而,自太康时起,我大夏国夏后都是委曲求全,在后羿的强大压力下,委屈求活。其实,说来,这也没有什么。想我大夏江山,也是启帝杀了伯益而得了天下,从此,这天下,便成了我姒氏一家的天下。那伯益乃东夷人氏,而如今,这天下若是被那东夷所夺,其实也不是不可。只是,既然那后羿可夺,我姒娈为何不可?!再者说,现在的夏后相,长相丑陋,且胸无大志,何德何能?能做得这大夏夏后!”
姒娈苦笑了一下,戏虐地道:“当然,若非姒相是个窝囊废,想来,那后羿也不会让他来做夏后。”
姒娈又正色道:“你以为那大司马相土,是死心塌地地为我大夏卖命的吗?还不是想着以控制姒相的便利,来图得这天下?”
姒娈又愤愤地,继续说道:“都知这天下,谁兵力强大,谁得之。我有莘国如今日渐强大,那我姒娈为何不可得之?再说,我也是启帝之后,这江山到我之手,岂不是要好于后羿老贼,以及那相土奸人?”
听了姒娈的真心话,姬然无奈地笑了。而后道:“国主所言有理。只是,你要知道,要得江山,除了强兵,还须善待于民,方可稳坐天下。再者说,你能想明白这些道理,那相土又如何不知?后羿又如何不知?”
姬然停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据我所知,那姒相也并非你所说的如此不堪。其实他对国主你早已有了忌惮之心。若是国主明目张胆地建立起强大的军队,怕是我们大夏国,还未能驱逐后羿,便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了。”
姬然又继续说道:“上次我游历国内,勘察矿藏之时,被人跟踪,这事儿,想来莘犰应给你汇报了吧?”
姒娈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只是我不明白那莘野究竟是何目的要跟踪与你?”
姬然笑了笑,道:“其实,那日我追上了莘野。额,也不能是说我追上的,严格地说,是那莘野引诱我进入那山中。”
姒娈闻言,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何?”
姬然回答道:“他是让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姒娈又问道。
“去见了翁难乙!”姬然回答道。
姒娈闻言,大惊道:“这老匹夫竟还未死?”
姬然摇了摇头,道:“还未死。国主,你可知他们要见我,是为何?”
姒娈摇了摇头,等待着姬然的下文。
姬然继续说道:“那莘野实名为秋野,乃是翁难乙的徒弟,现在正为姒相效命。他将我引到山中去见翁难乙,实际上就是看中了我的才能,想要劝我归顺到姒相的门下!”
姬然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姒娈,笑了笑,说道:“国主,你还觉得那姒相是窝囊废吗?”
姒娈背着手,来回地踱着步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姒娈听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是我小看了姒相啊。他平日的做派,倒是隐藏了他的野心。他骗过了后羿,也骗过了我。怕是,连那相土也给骗过了吧?”
姬然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
姬然又说道:“故而,今日然儿劝国主一句。好生经营这有莘国,善待百姓。至于能不能得这天下,一切顺其自然吧,莫要强求。至于这强兵之事,还是莫要做了。而且,这得天下之法,也绝非强兵一条路可走。须知,得民心者,得天下!”
姬然的话,令姒娈的脸色变了几变。
姒娈平息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姬然,遗憾地说道:“可是,我心有不甘啊。”
姬然闻言,暗暗摇头,道:“然儿所能对国主说的,便是这些了。至于以后如何,一切皆看天意吧。”
姒娈无力地点了点头,道:“然儿,待你杀了寒浞,是否会再回我有莘国,做我的国相?”
姬然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待我报了仇,便打算去追随我师父,云游四方。”
姒娈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然儿,你莫不是真的想要投奔姒相的门下?”
姬然摇头道:“国主放心。我若是有心投到姒相的门下,今日又怎会对国主说这些肺腑之言?”
姒娈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可惜啊。我失去了然儿,怕是就失去了这雄霸天下的最后一丝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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