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闻言,心中大喜。此番来有穷国,他正是要以献马的由头,设法接近后羿,再慢慢得到后羿的信任,而后便按照他武观阿耶的计划,徐徐图之,以达到图谋天下的目的。
寒浞向那风韬躬身施礼道:“如此甚好!我本就是要觐见国主,贡献良马。”
寒浞停顿了一下,而后道:“敢问大人,现在就要带我去见国主去吗?”
风韬摇了摇头,道:“见国主,哪能那么容易?你先见一见尨国相再说吧。”
嗯,也是。那后羿肯定不好见。也罢,先搞定那尨圉再说!
一念至此,寒浞又连忙向那风韬施礼拜谢,而后,便牵着那枣红马儿,亦步亦趋地跟在风韬的身后,来到了那步辇旁边。
风韬上前,在尨圉的面前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那尨圉点了点头,而后抬头看了一眼寒浞和他牵着的马儿,之后便又低头假寐去了。
风韬转身向寒浞说道:“牵着你的马儿跟上吧。”
说完,风韬向一众护卫挥了挥手。
步辇再次动了起来。一众护卫簇拥着尨圉国相,继续前行。
嘛的!这个家伙倒是架子不小嘛。哼!待我有朝一日发达了,看我不收拾你这个狗东西!
寒浞对尨圉端着架子的做法甚为不满,在心中不由地暗暗咒骂着。
骂归骂,但寒浞却依旧是一脸的笑意,紧紧地跟在了那一众人的身后而去。
终于,尨府到了。
那一众护卫簇拥着尨圉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尨府。
寒浞牵着他的枣红马儿,也跟着众人想要向那府内走去,却不曾想,却被门前守卫给拦住了去路。
寒浞正要张口喊那风韬,却见风韬已转身回来,向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道:“你暂且在这门外等候,随时听候国相的召见。”
额——,这个,狗东西!好大的架子!寒浞的心中又忍不住地咒骂了起来。
寒浞在那尨府门外,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却也迟迟未能见到有人出来召见与他。
寒浞抬头看了看已过了正午的太阳,忍不住地揉了揉自己干瘪的肚子。
话说,寒浞自一大早从那麦草垛里钻了出来,一直到现在,别说吃饭,就是一口水,都未曾喝过。
这大冷的天,大半天的水米未进,任谁也都受不了。
寒浞蹲在尨府门外墙根处,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瑟瑟发抖。而这半日的遭遇,更是让他在心中对那尨圉,心中生出了仇恨的心理。
就在寒浞准备站起身来,准备第十八次去向那门前守卫打听自己何时可以去见尨圉国相的时候,却见,那风韬正向门外走了出来。
寒浞眼前一亮,赶紧迎了上去,躬身施礼道:“这位大人,尨国相现在可以见我了吗?”
那风韬点了点头,道:“现在就进去。”
寒浞闻言,赶紧将那枣红马儿牵上,而后,就要向那府内走去。
却不想,那风韬突然伸手拦住,道:“等一下,把马儿留下!你自己进去。”
“这不好吧?这马儿可是我准备献给国主的啊。”寒浞紧紧地攥着马的缰绳,小声地向风韬说道。
那风韬一瞪眼,厉声呵斥道:“你这小儿!在这尨府,难道还不相信尨国相么?”
“呀,不敢不敢,小子自然相信国相大人。”寒浞赶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嗨,也罢。在人家的地头,还是听从人家的摆布吧。寒浞心中无奈地想。
寒浞随风韬走进了尨府,穿过院落,走进厅堂,而在那厅堂正中的一个大长几的最里端,终于见到了正悠然地喝着开水的尨圉。
寒浞慌忙走上前去,向那尨圉施礼。
那尨圉将手中的陶杯放到了长几上,斜眼瞟了寒浞一眼,道:“我昨日便听闻,有少年骑着一匹驯化过的马儿进了穷石城。想来,那少年便是你吧?”
寒浞连忙回答道:“正是小子。”
尨圉又看了寒浞一眼,道:“你是要将这马儿献于国主的?”
寒浞答道:“正是。”
尨圉点了点头,道:“嗯,如此甚好!难得你一片忠心。不过,既然你今日遇到了我,那就将马儿留下吧。我自会亲手将这马儿献于国主。你,现在可以走了!”
寒浞闻言,大惊,赶忙说道:“国相大人,这,这样不好吧?小子不远千里献马给国主。大人你总得让我见一见国主,一睹国主的风采吧?”
不曾想,那尨圉闻言,竟一拍长几,怒喝道:“大胆小儿!那国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还不快快离去!免得惹怒与我,我再惩罚与你!”
寒浞心中一寒!额,这个狗东西!看这架势,怕是想霸占这马儿吧?又或是他想独占这献马的功劳?
尨圉见那寒浞脸色变得不甚好看,于是便随意地挥了挥手,道:“来人!把他逐出去!”
寒浞闻言,心中自是大怒。可俗话说,大丈夫要相时而动。现如今在他人屋檐之下,又怎能不低头忍辱?
寒浞长叹一口气,看了尨圉一眼,而后笑眯眯地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国相大人,将那马儿献于国主了。”
寒浞虽面带微笑,可仔细观察,却可发现,那双眼中,竟已满满的都是仇恨。
寒浞言罢,又向那尨圉施了一礼,而后转身,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尨圉看着寒浞离去的背影,那本来尚还冷冷的眼神中,竟透出了一丝无奈。
就在寒浞走出厅堂的时候,一位老人从那厅堂内的一个小门里走了出来。
见那老人走了过来,尨圉赶紧起身,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武罗大祭司,你看这少年,可是你所占卜的那个祸害国主的小儿?”
那名叫武罗的大祭司,望着门外渐行渐远的寒浞的背影,悠悠地说道:“依着占卜所言,确是一位骑马少年,祸国殃民。只是,却不知是不是这位少年。但无论如何,还是不让他见到国主为好。”
尨圉点了点头,道:“大祭司所言极是。”
武罗摇了摇头,又道:“昨日夜晚,在城中西南方向,生有异相。今日城中有人传言,在西南方向,昨夜徒生怪风。且有人听到野马嘶鸣之声。”
尨圉闻言,连忙问道:“可是这少年所献的枣红大马嘶鸣?”
武罗摇了摇头,道:“我又听说,昨日还有人见到过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匹青马进了城。不过,今日那白衣少年和青马却是没有一丝踪迹。”
尨圉闻言,心中大惊,道:“难道,难道竟有两名少年?”
武罗长叹一口气,道:“究竟哪位少年是这祸国之人,我也不知。我们能做的,便是不让任何骑马进城的少年接近国主!”
尨圉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只能如此了。”
尨圉言罢,便沉默了起来,而那武罗却也似乎满腹的心事,不再说话。
一时间,整个环境似乎凝重了起来。
过了好久,那武罗哀叹一声道:“你我都是当初背叛了夏后太康,归顺了后羿的。若是这有穷国竟也覆灭了,那我们还归顺谁去?到那时,你我怕是要变成人人喊打的叛贼了吧。”
尨圉没有言语,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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