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苍山某处,随着两道人影闪掠而来,地面卷起一阵雪雾,风吹林动,落地后天缺就再也顶不住了,在喷吐的血雾中倒往地面,和高芜湘摔在一块。
爆掉谢灵剑心时,他就已经耗空瞬间补充而来的灵力。对方毕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妖力浑厚,虽然击毙了对方,他也是受创极重。
本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形格势禁之下,又强施精神力布下虚空刃把对方挡了回去。
在洛基山和黑月老人身死的瞬间,如果白叫天豁出命不要继续追来的话,他势必逃脱不掉。
因为当时的他,本如湖水般弘大的精神力已经严重缩水到只余泪滴般大小,虚弱至极,再也做不出任何杀伤性的举动。好在不管怎么说都逃掉了。
情急下,他速度很快,转眼就逃离柳家集七十里至此,耗空最后一滴精神力陷入短暂的脱力状态。
“你怎么样?”
被摔到屁股的高芜湘嘤咛一声,赶忙坐起来把他托在臂上问。这倒不是她花痴,借机占对方的便宜,而是她被对方公主抱着这样摔下去,顺势而为。
人家那样待她,她总不能还做作地想着什么男女之别,把别人放地上不管。当然,对方好看的样貌和迷人的气息也的确于其中起到不少作用。
此女是那种一贯地跟人保持距离的性格,若非被对方的样貌和身手迷住的话,她绝不可能有此举。即便有,心下也不会是比喝了蜜还甜。
把对方托起的瞬间,她心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脑袋里怪怪的,既有天赐良机的窃喜,也有深怕对方出事的关切之情……
在最后一丝精神力泯掉的瞬间,天缺漆黑的灵台内轰的一声炸响又恢复敞亮,使得他清醒过来,但紧跟着恢复到如湖水般弘大的精神力又再次缩水到泪滴大小,再次陷入到虚弱的状态。
虽然就是这么一瞬间,但他还是捕捉到某处正然有三个高手向他们这里鬼鬼祟祟地潜伏过来。可惜随着精神力又瞬间衰弱下去,使得神识辐射范围极小,他又无法察觉到对方身在何处了。
“谢谢……”
天缺站起身道。
“该是我说谢才对!”
高芜湘有点无措地扯了扯衣衫,胸前某处还残留在对方的余温,有些汗津津的,自觉地收敛热情。
“我叫高芜湘。”
“天缺。”天缺道:“此地不宜久留,接下来恐怕得仰仗芜湘姑娘了。”回首某处虚空叹气道:“唉,看来有些人还是贼心不死……”
一听,高芜湘立马进入戒备状态做出一副随时准备为对方拼命的样子,“谁?”她本还以为对方会赶自己走,毕竟自己的有多少斤两她很清楚,听他这样说,心里立马欢喜无限,非常愿意跟对方私奔。
逃走前,天缺就已确定好逃生之地,只是随着精神力的急剧衰退,还没到呢,他就支持不住了。
此地距离狼眼湖还有些距离。
如果不是察觉到力千钧三人尾随而来,他大可以慢慢赶过去。但是现在不行,必须得趁对方还在犹豫时,尽快赶到那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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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兄,你们两个怎么说?”潜伏于树顶的力千钧道:“要不要现在出手?”
天缺二人此时正于它遥望的目光中,踽踽前行于它们斜下方的林中某处,距离他们约有二十里之距。大雪纷纷扬扬的,整片山地森林,银装素裹。
蓝月已升起在东山上。
“再等等看吧!”晦明隐把酒葫芦重新放入腰间优柔道:“此子实力太强,万一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后果就糟了。还是再等等看吧……”
没说话的鹿白山,也是同样的态度。
力千钧急了,“那得等到何时?就这样拖下去,他就是有伤也被我们拖好了。富贵险中求,机会就在眼前,如果错过了,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几次都想冲过去但又忍住了。
三人里它求赏之心最重,如果能抱上烟国这只大腿,那往后绝对可以结束散修的生涯,对它来说,跟着百里肆这样的明主,好处极多。
以它之能,自然是百里肆收揽的对象,但烟国能人太多,它可不想投靠过去从头开始,再怎么样也得是个接近权力中心的人物才行。只是这谈何容易,没有大功又怎么会得到百里肆的重视。
是以,抱着行险之心把同样不甘埋没的鹿白山和晦明隐一起撺掇到了柳家集,以获取晋身的机会。
“话是不错,”晦明隐沉声道:“但也得看是什么事情。找死的事情可不能做。宁可乱世里逍遥,也不能为了什么赏赐,就把这条命给丢了。”
“力兄,”鹿白山也劝道:“事急从缓,要稍安勿躁。以我等的身份,绝不可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力千钧:“……”
两个人都不同意,它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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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湘姑娘,你不用那么紧张。”一路行来,见高芜湘始终紧张兮兮的,天缺心下摇了摇头,以礼貌的语气道:“对方同样也怕的。”
被说中心思,高芜湘耳后一红,很是勉强地挤出个笑容,努力做出放松的样子,“让你见笑了。没经过什么大阵仗,我是有点怕。”
“你这样跑出来,”天缺跟她聊家常以减缓她紧张的情绪,“它们不担心吗?我是说大使它们!”
高芜湘立马做出一副迷瞪的神情,“嗯?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既有天然呆,也有世家傲。
“这有何难,”天缺道:“现在这种形势,贵国岂会坐视?黑山国之行自然是难免的。至于芜湘姑娘你,说来还挺巧,我去年到贵国时曾见过你一面。”
“啊?”高芜湘满脸惊讶的表情,以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天缺好看了笑了一下,使得他那阳光般的笑容深深嵌进对方的心湖里,“你在成人礼上那么开心,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角色。”
高芜湘极力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脑海里却一片混乱,萦绕的都是当时高府上匆忙的身影,以及宴开千席的喧闹情景,抱歉道:“对不住了,当时人实在太多。”跟着就真诚的佩服道:“没想到一年还没过,公子你就成了名扬天下的大人物……”
天缺摇了摇手,“芜湘姑娘言重了,我也是看不过这些人的作为才出手的。”跟着就把话题扯回到烟国上来,“你们此行怕是很难达成心愿吧。”
高芜湘神色一黯,叹气道:“确实如公子所言,怒海国主对鄙国成见太深。打我们到了凤尾城,它就一直把我们晾在使馆内不予接见……”
“宵小之徒而已,”天缺道:“芜湘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即便没了黑山国,以贵国国主的英明,想来也有应对之策,毕竟有识之士还是多的。”
“也只好希望这样了。”高芜湘点了点头,跟着就叹气道:“一国之主竟如此没有风度。黑山国这些年的衰落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二人边行边谈,雪地上都是斑驳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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