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相柳继续查看之时,那营帐之中有人突然抽搐不止昏倒在地。顿时那营帐内的人再是坐不住了,惊恐哭喊四起,吵闹了起来。
营帐外帝鸿氏看守的侍卫与几位巫者闻声之后立即冲了进来。当中一名帝鸿氏领队的侍卫厉声大声喊道:“都闭嘴!哪个人再敢闹一声就立即处死!”
此言一出,营帐中倒是安静了不少,只余一些哭泣之音。
“你们帝鸿氏这些毒辣小人!眼下已经有人昏死过去了!有种的便将我们都一并杀了吧!”一个年轻男子再是忍不住,原地站了起来,对着那帝鸿氏的领队侍卫激动的骂道。
那领队侍卫一脸的傲慢之色,三两步走到那年轻男子的身前,抬起右脚大力地踹在了年轻男子的胸口,那年轻的男人顿时便被蹬倒在地,不住地喘着粗气。旁边几个人低着头悄悄地扶起了那个年轻男子,亦是不敢说话。
那领队侍卫凶狠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再敢叫嚷一声,爷爷我立马宰了你!你们两个把那个昏死无用的人给我扔出去!”说着便用手指着那个已经昏死的人,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即走进人群,一前一后抬了那昏死的人走出了营帐。
那领队侍卫拂了拂自己的肩甲,再次指着坐着地上的人群蛮横地说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爷爷随时可以宰了你们!”说罢一甩身后的披风,转身离开了营帐。
出了营帐外,一位帝鸿氏的巫者对那人领队侍卫说道:“他们都是重要的供奉品,你们看守之时需更为小心,万不可再出状况。”
那领队侍卫立刻陪上笑脸,慌忙承应下来。
另一边,相柳一路跟随着那两个抬着昏死之人的侍卫,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此刻正直夜半之时,那两个侍卫也是疲倦了,没走到半里路程,随处寻了个土坡,便将那个昏死之人扔了下去,随即两人便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
待那两个侍卫不见了身影,相柳才轻声跳下那土坡。借着月光,相柳看清那昏死之人满身伤痕,似是被鞭子抽打过,再探他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随时可能会死去。
相柳蹲下身来,拍了拍那人的脸,那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相柳素来心思极细,暗忖着,今日所见应是与帝鸿氏庙宇所进行的‘供奉’有所关联,只是眼下想从这个昏死之人嘴里问出些什么多半是不可能了,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回那营帐附近查探后,再做计较。
思及于此,相柳正欲起身离开,那昏死之人突然睁开双眼急促地吸了一口大气,恢复了一丝神智。
那人瞪大双眼盯着相柳,见他并不是帝鸿氏的侍卫,喘着大气,强撑着精神,一手抓住相柳的小腿,一字一字说道:“请...请...救救我..的弟...”话到最后也来得及说完便断了最后一口气,只是眼睛仍旧睁的老大,手亦紧紧抓着相柳的小腿不肯松开。
闻那人的意思应是他的弟弟还在那营帐之中,恳请相柳相救。相柳脑中一惊,一时间想到的只有连山,若是此刻被抓之人若是连山,死去之人是他,想必自己会更加的不甘,便更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相柳抚上那人的双眼,轻声说道:“我会尽力相救的。”那人这才闭上了眼睛,抓紧不放的手也渐渐松开了。相柳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怒意,只是径直离开,左手握紧腰间利刃,向着那营帐再度走了回去。
返回那营帐之后,相柳握紧利刃飞身而上,剑影过处见血封喉。短短一瞬便杀死了靠在营帐外睡着的两个个帝鸿氏侍卫,那些侍卫甚至来不及叫喊出声便栽倒了下去。
相柳再向前走去之时,一位巫者浅眠的巫者却是惊醒过来,见一面蒙黒巾的男子利刃淌血犹如午夜凶煞,惊恐之交,大声的喊道:“快来人!有人闯欲闯营帐劫人了!”
营帐外余下的帝鸿氏侍卫与巫者纷纷惊醒,帝鸿氏的侍卫们更是不顾一切向着相柳杀来。只是他们这些普通侍卫哪里又是相柳的对手,不出三招便纷纷断命于相柳的利刃之下。
慌乱之中,在场帝鸿氏的巫者们纷纷四下逃散。只是相柳哪会这般轻易地放走他们,借着幽暗的夜色,相柳接连追杀了三名巫者,余下的亦不知逃置何处。
相柳不再理会逃跑之人,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救人一事,于是转身便冲进那营帐。
营帐内,那些被困之人见进来之人不是帝鸿氏的侍卫,而是一个身着黑夜蒙着面巾的男子,有的人面露惊喜,有的人却更为惊慌错乱。
时间紧迫,此处离白荆城驻军大营相距并不算远,相柳料定逃走的帝鸿氏巫者定会前去求救,便不等那些被困之人再做反应,走上前去,挨个斩断了他们的镣铐,并说道:“我受人之托,前来救你们。时间紧急,想要命的人便快随我走!”
那些被困之人闻言哪肯再等再问,待相柳斩断了所有人的镣铐,便跟着他一齐涌出营帐,着急逃命。
趁着夜色,相柳带着那三十余数人一路向北而逃。
那些人虽是身上带了些伤,亦不敢停下脚步,生怕再被帝鸿氏的追兵抓到。便是跑了几个时辰亦未曾停歇,直至破晓时分见了初升旭日,有些人实在是跑不动了,相柳这才叫众人停下歇息片刻。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少年走到相柳面前,边喘着粗气,边小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是我的哥哥拜托你来救我们吗?”相柳瞧那少年一脸稚气未脱,模样看着有几分像昨日死去的那个人,猜着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那人的弟弟。
于是,相柳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那少年的疑惑。
那少年顿时眼中含泪,激动道:“哥哥说,神明不会抛弃我们的,一定会来解救我们的。哥哥果然没有骗我,您就是神明派来的吧?您知道我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吗?”
相柳见那少年的模样,心中忽是生出了一丝不忍,不愿告诉那个少年他的哥哥已经死了,便一直沉默不语。
那少年或许也猜着了大概,昨日夜半哥哥昏死过去,便被帝鸿氏的侍卫抬出营帐,他心中隐隐觉得大概哥哥活不久了,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但那少年仍是十分感激相柳,深深的对着相柳鞠了一躬。其他人见此也纷纷站起来,深深鞠躬,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
那些人对相柳说道,他们皆是巫者,来自于北极之地的各族,几乎都是因外出采药或者其他事离开了本族领地,才被帝鸿氏的巫者与带着蛇形发饰的人偷袭抓住,随后都被关在一起,被抓后但凡想逃跑的皆是被帝鸿氏的侍卫毒打凌虐。
相柳听罢点了点头,这些人所说与他的猜测几乎相差无几,随即便对那些人说道:“此番逃了出来,便更要加快行程,大家相互照应,返回自己的氏族居地吧!”说罢,并为众人指示了北极之地的方向。
此刻,遥远之处传来了稀微的马蹄之声,相柳料想应是帝鸿氏的追兵快要赶上了,当即告诉那些,尽快离去,不可再耽误时间,自己将拦住帝鸿氏的追兵,为他们争取时间。
那些人不敢再耽搁,口中不断道谢,纷纷结伙相伴四下逃走。
随后相柳反向而行,与帝鸿氏追兵大打出手,伤了几十人。相柳实不愿再伤人性命,只好夺马而逃。当他再返回白荆城之时,城中尽是搜捕兵士,只好于入夜之后,再回到千羽阁与连山几人汇合。
蜉蝣听罢之后,脸色已是极为难看,愤怒之下生生卧碎了手中的茶杯!一想到那日姬少瑞对自己说过,对于“供奉”之事毫不知情的模样,更是叫蜉蝣怒火中烧!
蜉蝣压着自己的怒气道:“昨日我单独外出,正是去见了白荆城的城主姬少瑞,他正是我的叔叔,可他却再次糊弄了我...”
连山却是满脸的惊讶,说道:“没想到你还有个城主叔叔!这倒是有趣,只不过这么说来,你便是帝鸿氏一族的人了?...”
蜉蝣无奈地点点头,回答道:“对不住,瞒了你们这么久。我此生本不愿再提起此事,而且我也早已不是帝鸿氏一族之人了!”
相柳不似连山那般吃惊,反问蜉蝣道:“你那城主叔叔可知其详?他是否也参与其中?”
蜉蝣深深地叹口气,皱眉说道:“昨日他与我说他对‘供奉’之事毫不知情,只是眼下,我亦不知他是否骗了我...”言语间满是失望之音。
“眼下城中不分昼夜的搜查,继续留在白荆城,怕是会有更多不便之处。”相柳冷静地分析道。
蜉蝣却是有些不忿,道:“我必须再去见一次姬少瑞,定要将事情再向他问个清楚!”
话未落音,房门却是“吱”的一声被推开了,白小露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你们说话这般大声,我都被你们吵醒了…”
连山望着她,有些无奈道:“我们一直都是轻声说话,只是唯独你,是什么都听得到的。”
白小露对着连山浅浅一笑,娇憨地说道:“千羽阁搜查兵士太多自是无法继续待下去了,我却知道一个好去处…”
连山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也是初次来白荆城,能知道什么好去处…”
白小露得意笑道:“我去叫上有灵姑娘和幽昙姑娘,趁夜便离开千羽阁,若是等到白天,相柳这身打扮一眼就会被认出,便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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