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兵临城下
管亥狠狠地砸碎手边的屏风。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终日熬鹰,今儿却被麻雀啄瞎了眼。
那个看起来毫无节操的徐弘,居然就在他一百多亲兵的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
大哥!找到了!一个黄巾小兵招呼道。
管亥带着人,呼啦啦地闯进昨夜徐家父子住过的屋子。
房中的榻板已经被掀开,露出黑洞洞的地道,此时管亥终于弄清楚,徐家父子如何逃脱的了。
直娘贼!
管亥愤怒的一刀将掀翻在旁的榻板砍成两截。
邋遢汉子懊恼地直捶脑袋,怯声问道:大大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这老小子此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管亥强压怒火:老二的人到了吗?
邋遢汉子点头道:昨晚二哥派人来说,已经到了,就安顿在都昌陈氏庄上。
管亥沉吟片刻,心中计较:如今黄巾大势已去,诸侯割据,若是继续这么流浪下去,只怕也逃脱不了被灭的下场。
昨天徐老头的计较,也并非没有道理,现在想来,这老小子,多半是希望自己去和官兵火并的,但是,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
哼!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我管亥只能做贼?
听说孔老儿也在都昌?老三,快马告诉老二,冬天快到了,咱们去都昌问这位名满天下的孔北海——孔大人借几万石粮草过冬!
都昌的城门刚开,徐襄父子就狼狈的冲了进去。
片刻,一路狂飙的马车就来到了驿馆门前,徐襄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古代驿馆的建筑风情,就被一个凄厉的声音吓了一跳。
狗娃!我苦命的狗娃啊!
一个风韵犹存,三十几岁的女人,一把就将徐襄抱在怀中,哭的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徐襄脸都绿了
狗娃!
没错,徐狗娃,由于小时候体弱多病,又是个独子,本着起个贱名好养活的古老传统,小名——狗娃。
抱着自己哭软了的女人,就是徐襄的母亲徐麋氏。
感受到母亲浑身发抖,徐襄的心被猛的一抓。
轻轻环住自己的母亲,笑着安慰道:娘,儿没事,您放心。
老娘抹了把眼泪,这才细细检查起来,口中还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重新确认徐襄真没有受伤,顿时脸色一变,旋即转身,一把揪住正和一个长髯中年人说话的老爹。
老东西,都怪你,若不是你,我儿怎能遭此无妄之灾?我儿想做生意,你就让他做!就你事多不高兴!可怜我的狗娃啊,呜呜呜
哎呦!哎呦!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娘你快撒手,耳朵快掉了!徐弘歪着身子疼的龇牙咧嘴的直抽气。
徐襄眼圈一红,那个世界里,自己老爹可不也是个耙耳朵?
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
咳咳!
长髯中年人轻咳一声,老娘这才瞪了一眼老爹,松开手。
转身抹了把眼泪,拉着徐襄介绍道:狗娃,快来见过你大舅。
徐襄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中年人,这就是糜竺啊!三国首富,自己的舅舅。
徐襄初闻自己舅舅居然是麋竺时,那叫一个激动,这可是传说中别人家的舅舅啊!
要知道,徐州麋氏那可是东汉末年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说是当时的世界首富,丝毫不夸张。
甚至后世,三国爱好者分析,若是没有麋氏支持,当初一穷二白的刘备压根就没有机会出头。
这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生在这个宗族血亲为重的时代,徐襄作为亲外甥,那还不得享受一下首富公子哥的待遇?
没事架鹰走马,调戏调戏小娘子,啧啧啧那小日子美得很!美得很!
想到这些,徐襄连一个亿的伤痛都减轻不少。
不满儿子的愣神,被老娘轻轻戳了一下,徐襄这才回过神,略微整理了一下风尘仆仆的儒袍,争取给土豪舅舅留下个好印象。
外甥见过舅舅。
糜竺轻捋长须,眼神有些复杂,有亲近,又有失望:唔,两年不见狗娃也长成大孩子了。
徐襄嘴角直抽抽,这狗娃的小名,怕是要跟自己一辈子了吧。
说罢便转脸对麋氏道:长姐,你且与狗娃在驿馆歇息,黄巾贼出现在北海,某与姐夫要去孔北海处知会一声。
老母亲紧紧拉着徐襄,点头道:嗯,应该的,这些狗贼害的我儿险些丧命,死不足惜!
说完,还不忘瞪了老爹一眼,唬的老爹不由自主地向后稍了稍。
舅舅和老爹刚刚准备离去,徐襄不禁发急,管亥的数万大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跑他丫的,还报什么信啊!
且慢!
徐襄顾不得许多,大吼一声拦住舅舅和老爹:舅舅,爹,据说那贼人管亥手下有数万兵马,转眼可到,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咱们还是先离开都昌,以保万全啊!
老爹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当徐襄满心期待地看向麋竺时,这才发现这个便宜舅舅眉头紧锁,嘴角抽动,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随后极为不屑和失望地瞥了一眼徐襄,狠狠的一甩袍袖,看向别处。
咦?这是什么态度?性命攸关的时候,摆什么谱啊!
莫非是封建地主老财的体面病犯了?不肯灰溜溜地逃命?
徐襄正要再陈说厉害,只听得一道浑厚的钟声响起,紧接着又有三道钟声依次轰鸣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就在徐襄还弄不明白情况的时候。
只见麋竺和老爹神色大变,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街道。
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匹斑驳的棕色大马,不顾两旁的行人一路裹挟这泥沙疾驰而来,同时只听得那马上的骑手高声大吼:
急报!急报!东城出现黄巾贼人,速报国相!
东边的骑士话音未落,西面、南面、北面的街道也鼓噪起来,报信的骑士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城主府。
完了
徐襄心头一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想哭
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姐夫,情况紧急,看样子,这伙贼人来势汹汹,姐夫从贼人手中逃得性命,多少知晓些贼人底细,还请姐夫随我面见孔北海!麋竺发急,朝着徐弘作揖。
徐弘肃手到:理当如此!
麋竺大喜,对着徐麋氏道:长姐与外甥,且安心,不要随意离开驿馆,弟与姐夫去去便回。
徐麋氏点头,麋竺这才拉着徐弘急切地朝着城主府。
徐襄可不想在驿馆等死,好歹自己也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先知啊!
被后世无数我命由我不由天教育过的五好少年,此时唯有抗争了。
爹爹稍待,孩儿当同往!
麋竺眉头紧皱冷哼一声,正要拒绝,徐弘眼珠子一转,抢在麋竺开口前道:嗯,也好。子仲啊,狗娃和贼人接触时间更多,说不定有用得上的情报,带上他吧!
麋竺犹豫片刻,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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