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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号角声响起。
苏言这时候少见的还没起床,听闻号角声这才悠悠醒来。
昨晚太累了,先是给影儿讲了谍中谍的故事,兴致来了,又讲了讲不那么文雅的小故事,以至于很晚才睡。
这二来,苏言昨晚就交代好冷炎,如若镇北王今日再派人来找他,就跟那来人说,他生病了。
既然装病就要装得像些,一大早在外面溜达,不在床上躺着,谁信你生病啊!
也不知道刚才镇北王有没有派人来找自己?
有了昨日上战场的经验,加上昨晚影儿送来的消息,苏言倒不担心再次被镇北王拉上战场的安全问题,这是小问题。
这次攻打海盐是双方预谋好的,双方暂时还是盟友关系,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
他担心的是人有三急的大问题。
这一站队就是一个多时辰,谁憋得住?
反正昨日他试过了,人一但尿急,任凭你如何憋,也憋不住。
尿急还有盾牌挡挡将就一下,这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就不能再用盾牌挡挡?
也能。
怕只怕熏倒了一大片,让人误以为敌人放毒,引得军阵大乱,自己有几个脑袋担得起扰乱军心的罪名?
因为一泡米田共被军法处置,前无古人这是肯定的,有没有后来着他不知道,不过这等糗事苏言估计能‘遗臭万年’。
光是想想,苏言这心里都觉得没脸见人,不单单是尴尬如此简单。
像现在如此这般,在后方找个小山丘,再找块平滑的大石头端坐好,居高临下,一边悠闲地吃着早饭,一边欣赏军容整齐的楚国军阵,不挺好?
镇北王今日与大周代表喝早茶,依旧摆开了几万人的龙门大阵。
这早茶够奢侈的。
苏言这里就朴素太多了,泡了一壶茶带上小山丘,就放在大石头上,吃完早饭后,悠闲地喝茶看戏。
吃饱喝足,苏言心说,装病真是个明智之举,不然,哪能如此这般的轻松休闲。
昨日差点给自己的尿憋死的糗事,苏言坚决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哪怕是装病‘谎报军情’。
不知不觉,镇北王这早茶喝了一个时辰。
苏言指点江山般指着楚国大军,问坐在一旁的冷炎:
“冷炎,你说这几万大军中,此刻有没有人尿急,正憋得慌?”
“有。”
“尿急了,盾牌兵还有个盾牌挡着,那些没有盾牌的士兵如何解决?”
“裤子。”
尿裤子?
有理,如此说来,战场上那些尿裤子的士兵,不是被吓尿的,可能是憋不住的。
冷炎如此了解,难道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转过头来看了看坐在一旁,抱着把刀闭目养神的冷炎。
苏言心里说道,是不是冷炎以前去刺杀时,等待发出致命一击之前,需要一动不动地隐藏等待时机,有过尿急憋不住的境况,难道也是直接尿裤子里?
心里有所猜测,苏言当然没有真的问冷炎如此尴尬的问题。
穿越前,苏言就听过一个说法,特种兵执行任务时,里面穿的是纸尿裤,当时也没放心上,也没去考据,也不知道是真有其事,还是道听途说。
如今结合自己的经历再回想这个问题,苏言觉得,解决打仗时人有三急的问题,着实是一个千古难题。
苏言这头恶趣味地瞎想,那头,镇北王似乎是尿急了,结束了今日的早茶谈判。
这镇北王也有四十来岁了,茶水喝多了,有点尿频也正常,苏言心想。
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个盾牌就解决尿急问题,镇北王作为一个王爷,一军之帅,当然不能如他这般不顾廉耻。
大军回营后,茅厕外排起了长龙,看到这场面,苏言心里又感叹道:‘当兵真是不容易,还要冒着被憋死的风险’。
似乎觉得如此幸灾乐祸太不人道,苏言心想,是不是把纸尿裤创造出来,替他们解决打仗内急的难题?
即便是自己真能创造出纸尿裤来,怕是他们也接受不了如此超前的东西,苏言心里想想还是算了。
就让他们尿裤子好了,自然环保,那得省了多少片森林!
原本苏言以为,今日又将是无所事事闲得蛋疼的一天,没想到镇北派人将他召到中军大账。
镇北王如此快就解决内急了?
应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苏言心里恶趣味,傻笑着进了中军大账。
怎会如此多人?
苏言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军大账聚集了如此多的将领,堪堪挤了进去。
傻笑戛然而止,苏言有些尴尬。
一众将领看傻子一样看着刚进来的苏言,心说这是王爷从哪里找来的傻子,一脸的傻笑。
显然镇北王在召开军事会议,苏言傻笑地进来只是一个小插曲,也没人把这傻小子当回事,继续着刚才的讨论。
“禀王爷,其它方面可以稍作让步,但是海盐国江南这边的城池一个都不能让给大周。”
“没错,王爷,一但让大周在江南这边建立基地,将来就有可能成为攻打我们楚国的粮草供给基地。”
“对,大不了跟大周干一仗,把他们打到江北去,老子还就不信他们能守住吴苏城。”
众将领七嘴八舌纷纷发表意见,镇北王坐在帅位上沉默不语,看似颇为头疼。
苏言站在末尾一个角落,这中军大账还轮不到他一个挂名客卿有座位。
躲在未尾的角落里,苏言感觉挺好的,没人当他存在,他也不想招摇引人注目。
听了一会,他算了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分赃不均。
大周军队一路攻城拔寨,损失不小,在灭海盐国这件事上出力最多,当然想多占利益。
作为同谋,楚国放任大周攻打吴苏城,灭了海盐国王室。
如今楚国也有能力把大周军队困死在吴苏城,谈判的筹码也不小。
况且大周与楚国历来以长江作为分界线。
如今这海盐国横跨长江,江北江南都有领地,楚国当然想仍然以长江为界瓜分海盐国,显然大周不乐意。
“苏客卿,说说你的看法。”一直沉默不语的镇北王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中军大帐中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一军之帅的威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令得那些嗓门贼大的将领哑口无言,王爷有话要说,谁敢吵吵嚷嚷!
苏言离得有些远,加之刚才旁边的将领们声音洪亮地议论纷纷,他一时没听到镇北王说话。
直到所有人安静地齐刷刷给他行注目礼,他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干嘛?
苏言心里绯腹,我是长得秀气了点,但我不是姑娘,如假包换的小爷们,我也没龙阳的爱好,不用如此看着我,看得我这心里有些发毛。
苏言一脸茫然的样子,镇北王知他没听见自己说话,于是难得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苏言听清楚镇北王的问题后,赶紧说道:“回禀王爷,我没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
我敢有什么意见?
我真没什么意见!
这不扯淡吗?
镇北王居然在这样的场合问自己如此问题,苏言真想怼镇北王两句:‘鸡同鸭讲,我一个商人,你问我个屁国事’!
“王爷让你说,你就说,婆婆妈妈像个娘们!”这时候一个将领看不惯苏言逃避问题的敷衍回答,冲着苏言吼了一句不算完,还示威恐吓般目眦尽裂地瞪着苏言。
这些直来直去的大老粗,还让不让人下台了?
这时候,苏言心里头飞过一万只乌鸦。
“苏客卿,有话但说无妨。”镇北王习惯了手下这些将领直来直去的性格,出言替苏言解围道。
“禀王爷,在我们商人眼里,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在我看来,国事亦如此,与大周之所以谈不拢,无非一个利字。”
镇北王如此说,分明是赶鸭子上架,苏言也只好硬着头皮发表一下拙见。
“喔……”镇北王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板便问道:“给本王说说你这个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