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看,一切似乎都是在按照苏言所设想的,按部就班地有条不紊进行着。
在李百户带领红衣卫的配合下,安国卿挨家挨户地,拜访那些江边郡的富户们。
募捐到了一大笔的银子,估摸着足够江北郡支撑一两个月。
为此,苏言没少夸赞安国卿。
当然了,既然是募捐,前提是自愿原则。
至于那些富户们,是不是自行脑补,不捐银子,红衣卫就捉人抄家,这个就不得而知。
与富户们被变相募捐不同,对于江边郡的百姓来说,帮助修筑防御工事,完全是出于自愿的。
不得不说,赵千户安排的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完全就把百姓们保卫家园的决心,给鼓动了起来,纷纷加入到苏言所说的全民战争中来。
甚至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壮年,还组成了五千人左右的灭周军,誓与江边郡共存亡。
只要守住几天,楚国大军一到,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谁愿意上战场。
主要还是那谣言彻底激起了民愤,说什么的都有。
像什么屠城一个不留,辱人妻女大小通杀……
这,这,这谁受得了?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拼了……
而让人散播这些谣言的苏言,对于谣言的效果还是挺满意的。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
人手不足,百姓来凑。
况且苏言也没让百姓们白干活,不但发工钱,还管吃的。
多重刺激之下,百姓们干活,自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只花了两天的时间,江边就修筑起像模像样的防御工事。
几万人在江边干得热火朝天,江对面大周的探子远远看到,还就真以为是大周的大军在修筑工事。
为了防备大周探子的打探,江面上有徐世楼的人以船巡逻。
如果让大周探子靠得太近,摸清了这边的虚实,麻烦就大了。
一切都井然有序,苏言这个甩手掌柜,两日来,每日带着悦子与君子这两个小兵,到处地转悠视察战备状况。
一到晚上,苏言就回到怡春院,聆听安国卿的工作汇报,顺便吃个饭喝几杯酒……
跟在苏言身边的李百户与赵千户,沾苏言的光,同样是居住在怡春院。
不过他们只能在前院的姑娘房中歇息……
不像苏言,可以住在后院清净雅致的阁楼里。
对此,李百户与赵千户没有任何的怨言,住在前院姑娘们这里,挺好的。
作为怡春院的老板,安国卿一心想巴结苏言。
当然没忘了给苏言安排最好的姑娘,不过都被苏言以自带了干粮为由婉拒。
其实苏言挺佩服李百户与赵千户的。
倒不是佩服他们的腰好。
而是佩服他们的心态好。
拿得起,放得下。
即便是明日就上战场玩命,今晚照样玩命玩……
苏言就做不到如此。
别看他白天到处晃悠时,逢人都是笑脸相迎,给人一种信心满满的感觉。
一到晚上只有影儿与悦子两姐妹在身边时,苏言就变得心情沉重,沉默寡言起来,一副眉头不展的衰样。
甚至晚上拥着影儿她们入睡时,一点也没有吹拉弹唱的兴致。
因为在苏言心里,对这场仗一点底都没有,他已经可以预见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景象……
这天深夜里,苏言怀抱着影儿躺在床上,再次失眠,久久未能入睡,一言不发地发呆着。
影儿深知苏言肩上的责任重大,只是安静乖巧地趴在苏言怀里,等着公子需要慰藉时……
“公子,有人来了,像是月季。”影儿轻声地提醒苏言。
来了,情报来了。
苏言精神一震。
“悦子,快去给月季开门。”
悦子依言,披了件衣服下床去开门。
不一会儿,就听闻三长两短的敲门暗号。
悦子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月季从江对面回来了。
“公子有情况。”月季来到床边小声道。
“月季,上来暖暖身子再说,外面冷。”苏言坐了起来,拉过月季的小手,果然小手冰冷。
月季冒险晚上渡江过来,显然是有很重要的情报。
不过苏言却是不着急一般,拉着月季进了温暖的被窝,并三下五除二,在被窝里除去了她的衣物,以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冰冷的身躯。
看把这娇躯冻得。
不容易啊!
这些战争的幕后英雄。
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打探军情。
到头来可能依旧是不名一文。
自己如此犒劳月季,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公子……”月季冰冷的身体迅速变得滚烫起来,脸上更是爬满了红晕。
以前她都是单独服侍公子,这时候影儿她们也在,叫她如何不难为情?
好在公子只是抱着自己,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手上的动作很是轻柔……
“公子,大周军队有异动,今日一天都在做渡江准备,看情况,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大周军队定然渡江。”
此情此景,月季尽管心里十分羞赧,仍然惦记着大事为重。
“我原本就猜测敌军后天渡江,如果是明天渡江,也不算太意外。”
苏言一边说着,一边手上还有动作,把月季抱到了身上。
“公子,等我说完不迟。”月季很清楚地感受到公子的意思,连忙说道。
“你说,我听着。”苏言不由分说。
“嗯。”月季一声沉吟,在苏言耳边,断断续续汇报起大周军情来,不时杂夹着异样的声音。
影儿没有打扰月季跟苏言汇报工作,揽过了身旁的悦子……
……
翌日。
一大早,大周大军吃过早饭后,开始陆续登船,准备渡江攻打江边郡。
十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头皮直发麻,仿佛能闻到血雨腥风的味道……
比苏言预想的早了一天,原本猜测着,自己能有三天的准备时间,没想到只有两天。
好在防御工事修筑的差不多。
苏言站在江边,极目远眺江那边密密麻麻的船只,心里无奈地长吁短叹起来。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
千算万算,自己高估了江对面,大周军队的主帅张伶然,大周国师的公子。
还是太年轻了,容易冲动。
就不能稳重些,再隐忍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