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轻依旧气愤难当:“管事就是如此对他娘子,他与我说了,自己的娘子就要这般教训,才不敢随意跑了。”
能够见着管事夫妻两人这般亲热,怕不是偶然,叶锦羽脸更红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不懂吗?”
“什么非礼勿视?管事说了,自己的娘子可以随意碰触,你是我的娘子,我生你的气,我就咬你,大黄都是这般做的。”
叶锦羽捏着眉心,不知道如何解释,大黄是狗,狗和人之间的相处不一样,人,不能咬人。
“不能咬人,那应该如何做?”沈子轻似乎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在气叶锦羽。
如何做,她就是知道也不好开口,他们两人毕竟不是真正的夫妻。
如今的叶锦羽站在沈子轻的面前都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不敢看他有点深邃的眸子。
总觉得那里,多了一团火,若是她深究的话,会被燃烧殆尽。
“如何做呢?”沈子轻看不出叶锦羽的不自在,反而更靠近了几分,几乎是鼻尖对准了鼻尖。
叶锦羽如被人踩到尾巴的猫,跳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沈子轻:“靠那么近作甚。”
沈子轻挠头;“娘子,你说话的时候可否看着我,否则我听不到你说什么,也看不到你说什么呢。”
指出她声音的残缺,对叶锦羽来说非常难受。
她抬头,望着他,换了唇语道:夜了,安置吧。
沈子轻张口,话语却被她的愤愤离去而被迫吞咽下去,只能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回了房。
站在绣床边上,望着只给一个后背的叶锦羽,沈子轻忆起管事的笑脸:“沈子轻啊,你与东家,如何弄的?”
弄?弄的是啥,男人都知晓,他是男人,他……也知晓。
今日,来的那个人,是个什么身份,他也知晓,从来不曾想到,她还有着等身份。
可是,这等身份却受到不应该受的伤,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叶锦羽一直都竖起耳朵注意身后的沈子轻的动静,确定自己未能听到他躺下的窸窣声,犹豫着要不要转过头去看看。
人一但心底有了迟疑,又自我说服不要去在意,那在意的心,便如野草一般的蔓延,铲除不尽,最后被吞噬。
实在是太安静了,叶锦羽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转过身子。
岂想,刚转身就对上沈子轻那深邃而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撩人而放肆。
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眼神让叶锦羽联想到野兽。
“你……”
“管家说,夫妻要在一张床上躺。”
叶锦羽心底对这个管家十分不满,没事和沈子轻乱说一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
“你我不同”
“同,我要你做我的妻。”沈子轻干脆手脚同用缠住她,两人如粽子一般捆绑在一起。
叶锦羽感受到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她觉得有些危险,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只是,她如此无力,哪里能将沈子轻给推开呢。
“原来管事没有骗我,抱着自己的娘子,很舒服。”
叶锦羽:……
他已经决定,明日定然要将管事的训斥一顿,并且让沈子轻远离管事。
“你这般,我如何入睡。”叶锦羽的身子僵硬,手脚不知道如何放,纵使未能盖上棉被,如今也感受到一股子的燥热。
沈子轻的身子很烫。
“能睡,管事说……”
“你只能听我说。”叶锦羽再也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的挤出沙哑的声音,成功让沈子轻感受到她的怒。
沈子轻疑惑的松开一些,低着头看着被自己按在怀中的人,双目喷火一般怒视着他,他咧开嘴一笑:“娘子真好看。”
叶锦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的感觉。
“放开。”叶锦羽突然大喊一声,不过她就算大喊,声音也无法发出来。
沈子轻盯着她片刻,突然低下头,在她的朱唇上轻轻舔了舔。
轰。
叶锦羽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一阵热气涌出,扩散至全身,让她的身子变得更加僵硬了许多。
目瞪口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孔,半响,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伸脚一蹬,沈子轻还在呆呆的回味的神情,下一刻已经被踹翻在了地上。
他不怒,反倒是害怕,看着叶锦羽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和不知所措:“娘子,我,我……呜,我这……”
叶锦羽急忙别开脸,心砰砰直跳,指着沈子轻:“出去。”
声音却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本身就非常沙哑,如此一来对沈子轻而言,便没有任何的约束力,相反,还更多了几分的撩拨之意。
沈子轻犹犹豫豫,最后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子,我这如何是好,我可是生病了?我可是要死了?”
别不说将沈子轻给赶出去会给人说三道四。
若是沈子轻如今的这般状态被赶出去,又在那边哀嚎不已的话,那就更加容易被人笑掉大牙。
叶锦羽犹豫之间,沈子轻已经钻到了绣床上,将自己躲在了被褥之间:“娘子,我再也不敢了,我只不过是帮你……”
“你还说!”叶锦羽瞪了他一眼。
沈子轻急忙躲到被褥内:“不敢说了,我不说了,好娘子,你帮我请个郎中来好吗,我不想死,我要和娘子白头到老。”
声音闷闷的从被褥中传出来,叶锦羽听在心思,难受了几分。
白首偕老,谈何容易,她和欧阳池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可他依旧可以狠心如斯。
反观沈子轻。
从他表现出来的种种,识字,会武,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他怕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才让自己变成如此境地,倘若故人寻来,或者是他不再痴傻,那么他还会是她的沈子轻吗?
叶锦羽拍了拍他的脑门:“你若是不出来,岂不是会被闷死。”
“不会。”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叶锦羽笑:“我不怪你方才那般对我,你出来。”
“我不出来,若我出来一看到你,我,我那处,又……呜呜,我不要死。”沈子轻的悲呜声,令人听着就难受。
叶锦羽:……。
她不是黄花闺女,闺房之事自然懂,她羞得脸都要着火,还要去安抚如今显然很担心的沈子轻,想想就觉得自己好悲催。
“出来。”叶锦羽又拍了拍沈子轻的脑门。
“我不。”
“倘若不出,你便不要再踏入这个房内,我喉咙痛,不想与你多说。”叶锦羽说罢,还因为喉咙的不适而咳嗽了几声。
沈子轻一听到这个咳嗽,急忙钻了出,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坐着不知所措。
叶锦羽盯着他半响,笑了。
见她笑,沈子轻松口气:“我不会死对不对?”
叶锦羽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摇头:“你会长命百岁,快些安置吧,夜深了。”
沈子轻见她不再生气,这才倒在床上。
叶锦羽完全忘记要将沈子轻给赶下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的床上,多一个沈子轻。
若说将他当做孩子,可方才,他明明……
脸又再一次发烫起来,她暗骂自己不要脸,这等羞人的事情还去想。
而想到沈子轻发现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副不懂人事的模样,她放心了许多。
夜已经很深,叶锦羽的脑子里还有许多的事情,一直都睡不着。
“娘子,你没有睡是吗?”
不曾想,沈子轻也未曾睡着,叶锦羽唯有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
沈子轻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一句;“那些绣娘今日对我说,你不要我了。”
叶锦羽一愣,没有回答。
沈子轻得不到回应,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继续说:“娘子,我站在路口想了许久,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偷偷的跟在你的身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叶锦羽轻轻的一笑:“傻子。”
“娘子你也这般喊我。”
叶锦羽以为他不高兴,睁开眼睛瞧着她,半响后却看到他笑:“我最喜欢听到娘子这般喊我。”
被喊了傻子还能这般高兴,真是傻。
沈子轻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件,借着夜色,她看清楚这是一块玉,暗色,不像普通的玉呈得亮堂。
叶锦羽以为这是一块墨玉,可看来看去似乎又不一样:“藏得真好。”
可不是嘛,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村民,想将他生吞活剥,还有就是他时常光膀子到处走来走去,这都没有让她瞧见他还有这块玉。
“我藏在了家中的陶罐内,埋起来了,阿娘说了,财不露白,她说我这个是财呢,让我往后交给我的媳妇。”
叶锦羽将玉佩收了起来,不是因为这一声媳妇,而是因为她生怕他身上有这么件东西会被人惦记上。
再说,她哪能和他在一起呢,毕竟自己和欧阳池还是夫妻。
“娘子,媳妇,是不是都是你呢?”沈子轻凑过去,笑的纯真。
叶锦羽不知道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沈子轻又道:“娘子以后不能不要我哦。”
叶锦羽心里一动,脱口而出:“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什么?”
叶锦羽看着他半响,还是说了出来:“沈子轻,倘若你有朝一日想起了你的过往,你要告诉我,可好?”
“过往是什么?”沈子轻问,脸上一阵疑惑,心底却涌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或许你现在不知道,但是我能够看出来你不是俗人。”叶锦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认真的盯着沈子轻看。
探视的眸子,在看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好笑,为何要去怀疑一个单纯如孩子一样的人,就算他有别的身份,不是没有伤害过她吗?
相反,是她一直在伤害他呢。
见他如此迷茫,叶锦羽只好摆摆手:“罢了。”她翻身背对着他,努力让自己入睡。
是她想多了,如今的她,哪里还有资格去说另一段感情,实在可笑呢。
那一晚的事情,对两人来说,就好像是过眼云烟,因为叶锦羽开始忙的团团转,一方面要应对欧阳池,另一方面,还要面对县令府上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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