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汉王之前,历经坎坷,有无数次差点丢掉性命,每次身陷险境,都是眼前这壮汉冲在最前面搭救。
起兵之时,寥寥数十人,不足成事,幸好有同乡好友卢绾、樊哙相随,兼有萧何、曹参辅助,方能扩张势力。
其中,樊哙之勇,居功至伟,无他,难以屡屡破城败敌,多年以来,论大汉将士之勇猛,皆认为樊哙第一,是三军的尖刀。
现在,这位虎将、兄弟,将要身首异处,且要在死后面临极刑,这让刘邦心中惆怅,不由地叹了口气。
刘邦不后悔,此乃无奈之举,为了稳军心、倚张良,进而破强敌,必需这么做,否则,城破人亡,首当其中的就是大汉之主。
“属下遵命!”
在城楼的角落里,响起一道声音,然后一位壮汉走了出来,直走到樊哙身前一米处,才停了下来。
此人长的五大三粗,手持一柄斩首专用的大砍刀,乃汉王刘邦的心腹,出入相随,只负责砍人事宜。
汉王乃一国、一军之主,日理万机,随时有可能处罚奸臣、贼将、刺客,故而设立御用斩首侍卫一职,方便快捷。
“愣在这里干什么!即刻行刑!”刘邦见这侍卫久站不动手,立即出言催促。
“是!”
侍卫闻言向刘邦躬身回应,然后咬着牙举起了刀,目光死死的锁定樊哙。
其拿刀的手在颤抖,心中发慌,之前砍过数十位为将之人,从未如此过,但现在要砍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将。
军中无一将能与面前这人相比,如若今日砍了他,侍卫深知,自家大王发的令,不会追究,但樊家军将士,不会饶过,明着不敢来,会来暗的。
想到这些,侍卫心惊胆战,王令在前,报复在后,前狼后虎,砍与不砍都会死,既然这样,只能硬着头皮砍了。
不砍,就是不遵王令,马上会被弄死,还会背上抗君的骂名,砍了,是奉王令,虽有后来之祸,但起码能多活几日。
一念及此,侍卫下定了决心,脸上已全是汗水,瞅准了樊哙的头部,深吸了一口气,运力于手。
两只手握紧斩首大刀,侍卫猛地一喝,奋力向樊哙砍去。
“嗖!”
一道破空箭响之声响起,即将砍到樊哙的大砍刀骤然停了下来,刀掉落在地上。
侍卫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疼痛感伴随着响声袭击全身,下一秒,“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双眼圆睁,没有了气息,其肚子前,露出箭头,血不断地流着。
正等死的樊哙愣住了,不明所以。
刘邦被这一幕惊的瞪大了眼睛,顿时大怒,转过身去,面对众多军中将领。
“谁?谁射的箭?给本王站出来!不然,等本王亲自抓到,全家人受罚!”
刘邦厉声怒喝,面色愤怒无比,眼中带火,左右扫视着诸将。
被其盯到的众将,一个个低下了头,不说话,也没有站出来。
“是我卢绾射的箭!大王若一定要砍樊哙,请把卢绾也砍了吧!”
自众将中,愤然走出一人,身强体壮,直视刘邦,毫无惧意。
刘邦深深的盯着这位壮汉,有些惊奇,但并不意外,奇的是这卢绾竟然在行刑之时动手,此时居然发话要与樊哙一起死。
卢绾与樊哙,是最初追随的两人,刘邦早已料到卢绾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樊哙身死,会求情的,却没料到,在关键时刻搅局,言行这般过激。
处决之际阻拦,是谋反之罪,而今还当众在君王面前射死刽子手,乃大不敬之罪,两种大罪、恶罪,此刻全部犯了。
“卢绾,对樊哙之罪有异议,行刑前不说,为何在行刑之时袭击斩首官?你视我大汉军法如粪土吗!我这个汉王,在你眼里是摆设吗!”
刘邦指着卢绾,怒道:“既然你想和樊哙一起死,本王就成全你!你阻止重犯受刑,顶撞本王,依照军法,当处以斩首之刑!”
威严的声音传遍三军,夹杂着君王的无穷怒火,刘邦说完这话,浑身有些发抖,转过了身,不再看卢绾。
“哈哈哈……”
卢绾闻言,大笑道:“刘邦,我何惧一死!只是有些寒心!我本以为,你虽说出樊哙之罪,但最后不会杀他,没想到,你真的下得了手!”
“直到刀快砍到樊哙时,我才明白,你是铁了心要杀樊哙,要杀掉这个同乡的兄弟,要将战勋卓著的大将斩首!”
“我们三人,虽为君臣,但情如兄弟,我和樊哙从你起兵之时,追随至今,你今日说斩首就斩首,有半点人性吗!想杀我,来吧,我卢绾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此一番话有悲凉之感,卢绾说着说着,眼中带泪,看向刘邦的眼神中,是无尽的失望。
反秦抗楚,多年以来,卢绾自认为自己是尽心竭力,一心为了眼前的同乡,和樊哙同生共死数载,如今说抛弃就抛弃了。
刘邦并未转身,冷冷的道:“军有军法,犯法就得罚!本王乃一国之主,怎可带头破法?如若破法,国不成国,军不成军,谈何一统天下?”
“樊哙犯军法,必须依法惩处!本王岂能因一己私情、以及他昔日的战功而饶恕他?军法面前,没有情谊和功劳!”
说到这里,刘邦猛然转过了身,再次面对卢绾,面无表情的道:“来人,将卢绾和樊哙放在一起,全部斩首示众!”
此话一落,刘邦冷哼了一声,坐在了地板上,睁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卢绾,迫切的要看这两人一齐归天。
帝王一怒,血流万里,汉王一怒,亲友不认,刘邦下定决心,今天要让全天下知道汉王之威!
军法乃立军之本,不可破坏,刘邦深明此中道理,而今拿这两位大将开刀,虽失两员虎将,但大涨军威,将影响世人对汉军的看法,由此人心所向,何愁大业不成!
“属下得令!”
在众将后面,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继而一位肌肉发达的络腮胡大汉动了,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刘邦听到此回应,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心里踏实了许多,用这人行刑,快准狠,机敏过人,不会再出现被袭杀的情况。
现在众人安静,只是表面上的,不排除还有人阻止行刑,与樊哙交情匪浅的将领不少,其中不乏为情舍身之人,刘邦对此十分清楚。
此次行刑之人,乃大汉第一屠户,从小便杀猪宰羊,精于屠宰,冰冷无情,与以前的樊哙同业,但并无交情,有这等人物操刀,刘邦非常放心。
由于此人屠宰手法娴熟,便一直主持全军的肉食供应事务,此番楚军来袭,没想到来了前线,刘邦昂首瞅了其一眼,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屠户拿着一米五的杀猪刀向前方卢绾处走去,两边站着的诸将尽皆让道。
“啊!”
行走过程中,屠户忽地惨叫一声,而后倒在了地上,腹部不断地流出血,数秒钟,便成一片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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