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罐水灌了下去,冈村摆手示意暂停。让翻译官林礼向前问话,老人家,赶快说了吧?再不说你这条老命就没了。
只见神六爷爷一低头,一股水便从嘴里喷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枪,谁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比土匪还毒,老天有眼,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冈村听了,生气地一挥手,两个鬼子兵又开始继续猛灌着神六爷爷,不一会儿就把神六爷爷灌倒了,再也没有起来。
看到被鬼子活活灌死的神六爷爷,人群中立刻骚动起来,这里面有恐惧也有悲愤。但是小鬼子没有就此罢休。冈村又把二斜子拉了出来。
冈村阴险地冷笑着,围着二斜子身前身后转了一圈,然后将指挥刀戳着二斜子的胸脯直盯着二斜子的眼睛问,你的,说!
二斜子尽管两腿早已打颤了,但嘴上还算流利,说俺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俺早就跟你说了啊。还费他娘的这事?
冈村指着神六爷爷的尸体继续威胁二斜子,你的不说,他的一样。
二斜子顿时吓得脸发黄,边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后面鬼子的刺刀已顶在后背上时,忙说,别,千万别!可是,俺真不知道啊,就是现编也没有啊。老黄天神来,这可怎么办啊?
冈村一看二斜子这个样子,于是又一个手势。两名鬼子兵又上来将二斜子同神六爷爷一样五花大绑,同样跪倒在地上,也用同样的方式给二斜子灌水。
二斜子比神六爷爷有力气,所以从一开始一边卜楞着头一边挣扎着。因为二斜子前几天刚剃了光头,所以身后的小鬼子便如抓泥鳅一样抓着二斜子的头。为了让二斜子老实点,小鬼子抡起枪托在二斜子后背捣了三下,疼得二斜子直龇牙咧嘴。
尽管这样,二斜子还是属于不喝水也摁不下头的犟驴。前面小鬼子用水瓢灌,二斜子就坚持往外吐,往外打呛,让水枪样的水直喷捧水瓢的鬼子兵。
最终还是没有扛得住,二斜子不一会儿就让一罐水见底了。这时,冈村上前询问,快说,枪支的,到底藏在哪里?
二斜子打着咯反问,说什么?俺说你是俺儿子,你信吗?儿子啊,有这么孝顺你爹的吗?天底下也没有吧?所以说,你就是一个畜生!!你个畜生,一定会遭报应的!
冈村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二斜子话的意思,但他从二斜子的那仇视的眼神中就已经明白了许多,于是恼羞成怒地抬手狠狠地抽了二斜子一个耳光,让二斜子的嘴角立时流出了鲜血。
两名鬼子兵又开始第二轮水灌二斜子了,这会儿的二斜子是一边喝水一边趁小鬼子舀水的空儿大骂着小鬼子也骂汉奸。
骂着骂着,二斜子就骂不出声音来了。乡亲们瞪着恐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水在二斜子口腔里溅出的水花,听着水在二斜子口腔里翻滚和往外漾的声音……
最后注入二斜子胃中的水蛇冲破了胃的约束,从胃的裂缝中浸入胸腔,让一直跪着的二斜子噗通一声,一头攮在眼前的湿地上。
二斜子也死了,活生生地被鬼子灌死了。人群中又是一阵恐惧不安的骚动。
冈村又走向前,用阴毒的目光在乡亲们脸上逡巡着,寻找下一个猎物。
内心充满极度恐惧的乡亲们紧紧地挤在一起,白姑和大大李旺一起肩并肩用身体挡着妈妈王氏和弟弟嘎子妹妹小辫子。嘎子和小辫子分别用手紧紧拉着白姑和李旺的衣袂,不敢多看鬼子一眼。
冈村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刚才翻译官林礼翻译那老头的话,得人心者得天下。作为当地的驻军,应与扫荡的大部队有所不同,他们扫荡一扫而过,可以不计后果地执行“三光”政策,而作为驻军则就要慎重而为了,因为中国还有两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和“独龙难行水”。以后的日子里,他承担着既要安抚当地的保安大队和老百姓,还要让他们长期提供钱粮。但是现在时间还早,他还想继续调教一下面前的这群支那人。要让他们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要让他们记住与我大日本皇军为敌,就要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冈村将目光停留在了白姑的脸上。他发现这位花姑娘凌乱的头发下掩不住一副白净的脸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如惊鸿样让溅起一潭幽水溢满惊慌的波澜,让不安的眼神如山涧的泉水样逶迤着。
就是这种目光引起了冈村的兴趣,于是走到人群前,用指挥刀指着白姑说,你的,出来的干活。
就在白姑刚要挪步往前走的时候,李旺先向前一步挡住了白姑的身子,懂事的白姑执拗地将大大李旺拨在一边,自己一个人走出了人群。
这时,站在人群前四五米处的白姑,一下子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吸引着乡亲们关切的目光,也引来鬼子们和伪军们淫荡的眼神。
就在这一时间里,朝夕相处的乡亲们才猛然发现这个昔日的小黄毛丫头白姑已经长大了,并出落成一个俊俏的大姑娘。尽管摊了一早上煎饼都没有来得及梳头洗脸的白姑,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白姑那种天生的美丽。这更让在场的小鬼子和伪军们目光直勾勾不停地游弋着,现出一副垂涎三尺的馋相。
保安大队长孙二壮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过白姑。其实,从白姑一家被鬼子赶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白姑,自此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白姑的左右。他感觉白姑好像就是自己经常梦到的那个人。本来想回城之后再托人打听的,没想到现在冈村把白姑给拉了出来,下面白姑的下场是生还是死,他孙二壮也难猜出个子午来。
站在白姑面前的冈村,先对着白姑阴森森地笑了一下,然后一把把指挥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只见一道寒光在白姑的眼前一闪,之后就直接落在了白姑的脖子上了,吓得乡亲们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白姑立时感觉到一股冷气直沁心肺,整个身体如僵蚕样绷直在那里。
这时,冈村才开始问话,说,枪支藏在什么地方?
白姑声音颤颤地答道,俺没见,俺什么都不知道。
孙二壮担心再审问下去,冈村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残忍的来,于是便上前靠近冈村,附在冈村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冈村听后点里点头说,吆西。然后对白姑说,你的不知道,回去的干活。
白姑便回到了李旺的身旁,王氏一把抱住白姑,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乡亲们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开始慢慢地放了下来。
鬼子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查出个子午来,最后便撤回了十字路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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