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高宗时期宰相李义府想让儿子与山东士族攀婚,结果遭到了山东士族的拒绝,恼羞成怒的李义府上告唐高宗,怂恿唐高宗禁止五姓七望互相联姻,继而巩固“关中本位政策”。唐高宗下令禁止五姓七望(七姓十家)互相联姻,但是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是进一步提高了山东士族的身份。而武则天掌权之后不满权利都掌握在关中集团的手里,于是迁都洛阳,并且破坏了原本的“关中本位政策”。长孙无忌下台标志着关陇集团的落幕,而五姓七望开始抬头,安史之乱就是一道分水岭。安史之乱过后,“关中本位政策”荡然无存,朝廷的用人制度也更加倾向于科举制。而五姓七望家族凭借着显赫的家学、优质的教育资源,最后通过科举制重新回到巅峰。安史之乱前,宰相几乎没有出自五姓七望的,但是安史之乱过后,仅荥阳郑氏一个家族就出了十几个宰相。清河崔氏在安史之乱前只出了两位宰相,而在安史之乱过后陆续出了八个宰相。赵郡李氏出了十七个宰相、陇西李氏出了十位宰相、博陵崔氏出了十五个宰相、范阳卢氏出了一百多名进士,由此可见五姓七望的地位之高。
中唐时期唐文宗想要太子娶宰相郑覃的孙女,但是郑覃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一个九品小官,不为别的,只为九品小官姓崔。皇帝以太子妃的位子相许都不成,只能叹道:“民间修婚姻不看官品看家室,我家两百多年天子,尚不及崔卢也。”
晚唐时期宰相杜审权想要娶崔氏之女,但是被崔氏果断拒绝。要知道杜审权出身于关西六姓之一的京兆杜氏,并且官至宰相,社会地位并不低。“文章世上争开路,阀阅山东拄破天。”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五姓七望在文化上有着非常高的地位,终唐一朝世人对门第婚姻都十分向往。
对于李唐王朝的打击和边缘化,山东士族集团当然很担心,这次兴业公司成立,他们看到家族复兴的一点希望,其他不说,通过这家公司可以和皇族大臣联系上,重入朝廷和民众的视野,至于赚不赚钱倒是其次。
山东士族想要参与,唐志是喜忧参半。这些家族的文化底蕴太深,培育后代的能力太强,人才不断涌现,所以才能在动荡的历史上始终占有一席之地,这也说明文化传承的重要性。
兴业公司的基本盘太小,如果放他们进来,将来公司的中层干部迟早会被他们把持。唐志开办教育就是为了给企业准备后备人才,为将来公司扩大做准备。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让进来也说不过去,毕竟这是企业,有能力者上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企业扩张需要更多的力量。
唐志带着康老板视察工厂和学校工地,唐志的高架水渠现在也在建造。现在麦子已经收割完毕,农民有大量的时间投入进来,都是给现金的,大家当然乐意。唐志和康老板买来大量的奴隶,正在建设砖瓦厂和水泥厂,现在还是缺人。
唐志把五姓七望参与的好处与坏处都给康有义说清楚,“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办学校了吧。将来我们的学生都要参与公司的管理层和技术层,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主动,要不然都会被他们架空,将来这个学校还要扩大规模。
现在总公司股份可以给他们一点,但是我们可以开分公司,分公司的股权可以多给他们一些。现在我们公司还是一个空壳,资金不缺,管理人才不够。这样吧,我们在广州附近不是要圈地吗?能圈多少圈多少,都买下来,作为公司的财产。一些地种水稻,一些地种甘蔗,还有一些种糯米。糯米专门酿酒,甘蔗榨糖,水稻作为工人的粮食。这些地都可以承包给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公司收购,这样我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管理人才。
还有我们还要办船厂,砖瓦厂,水泥厂,炼钢厂,储运公司,也可以让他们承包投资,他们有多少要多少,就怕他们的资金和人才不够。建设农庄需要房屋、种子、农具、耕牛,这些公司都要统筹好,要做在前面。首先要做好预算,开垦多少荒地、需要多少人、多少生产物资、粮食,需要多少钱,这些都要先做出计划,然后再分配下去,让他们承包。第一年肯定是亏本,三年以后才能见效赚钱。
还要兴修水利、修筑道路,都要投入。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劳动力,可以让他们自己解决一部分,大部分的劳力还需要靠战俘,这个可以让朝廷解决,公司出钱卖就是了,记住一点,昆仑奴就不需要了,生出的小孩黑乎乎的不好看。
还有在我们的农庄里要编练民团,开办医院、学校,工人的孩子全部要上学,这些都要写到合同里,以后公司的工人和底层的管理人员都从内部选拔,这样大家才有积极性……
你不懂这些不要紧,让朝廷借用一些官员给你,他们屯田的经验很丰富。”
唐志洋洋洒洒说了一达大通,康老板都一一记下,这些问题现在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明年开春前都要落实下去。就像唐志说的,没有思路就没有出路,这一下就把世家入股的难题解决了。他不知道,这些在后世都是烂大街的常识,搞经济开发区都是这个路数。当年铁道兵在广东修铁路的时候,是一边修路,一边开垦荒地,最后铁路修好了,建设兵团的农田也有了,打出的粮食可以自给自足,当年的子弟兵确实吃了很大的苦。
现在康老板也感到很大的危机,如果不是唐志首先找到他,昭武九姓根本就没有参与的份,所以首先要把唐志笼络住。将来开发广州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看样子大唐的边境不得安宁了。为了准备将来的广州大开发,康老板已经购进了大量的奴隶,砖瓦厂,水泥厂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现在市场上的奴隶的价格几乎翻了一倍,将来还得腾腾往上涨,那些边境的将帅都得发狠地掠夺人口往长安送,编造的理由也五花八门。
现在大唐开始往南海派出海船,一方面是绘制海图,一方面也是收集占城稻种,准备明年播种。从海商反馈回来的消息,说明占城国的水稻确实可以一年三熟。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注意呢?
“如果按照你的这种方案实施下去,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个窟窿,那些世家可能不太乐意。大家都是冲着白酒和白砂糖来的,这里有高利润,你让他们去开荒种田,没有五年看不到成效,他们不傻。再说现在又出来一个摊丁入亩,那些农庄价格下跌得很厉害。”康老板皱着眉道。
“开垦的荒地朝廷可以收税,得了大好处,所以要皇上给点甜头。让朝廷允许我们开盐田,贩盐。或者先说好价钱,把盐卖给朝廷也行。”
唐志拿出地图,指着福建泉州莆田这个地方道,“把这里交给我们就行,我们搞一个盐场,盐的价钱可以压下一点,比官盐低一成都不要紧。我们照样有钱赚。”莆田晒盐是在元朝之后,现在大唐的盐都是煮盐,主要有四川自贡的井盐、山西运城的盐湖、扬州盐城的海盐,都是需要烧柴煮的。如果用晒盐法,可以节省相当大的成本。除了莆田,海南的莺歌海也是晒盐的好地方,那地方除非刮台风,其他时间很少下雨,又闷又热。
“另外海船和航海要让我们和世家参与进来,有道是‘十年陆军百年海军’,现在大食的海船太强,我们将来要跟他们争夺海上霸权,光靠朝廷可不行。当时我们规划占领天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大食,现在看来首先要把大食的海军打趴下才行。现在大食占领波斯之后,他们下一步的入侵除了陆地上的之外,还会从海上入侵天竺和南海,所以将来大唐想要获取南海的财富,先要准备和他们对上。”
后世很多东南亚国家有些民众信奉星月教就是这样来的,都是因为震旦政府不作为,关起门来过日子,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很多人认为洋务运动时,震旦的知识精英开始睁眼看世界了,准备融入近代工业革命的浪潮之中了。其实不是,他们只是想造出火枪火炮把洋人赶出去,再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后来改革开放的时候才发现这种想法不切实际,这才打开大门申请加入世贸组织,拥抱全球化。
所以钱老问为什么中国的大学培养不出世界一流的学生?其实答案也很简单,因为中国的大学里没有一流的大师,思想是需要自由、开放,在互相碰撞中激发灵感的。只有和最顶尖的大师在一起才能站在科技的前沿,而中国缺少的恰恰是站在学科最前沿的大师。
京都大学被诟病为外国人培养输送人才,出国的人除非在外面混不下去,基本上都不会回来,舆论闹得沸沸扬扬。其实也没什么奇怪,震旦有这么多科研所吗?震旦只是制造中心,设计中心在欧美,没这么多位置和金钱留给归国的留学生。所以除非中国科技真正领先了,留学生才能留住。当然,不是震旦人才出去留学,而是外国人都在震旦留学,并且想尽办法留在这里。也就是说,震旦把世界上最尖端的人才都留下为己所用,就像现在的米国一样。
唐志继续道:“让朝廷把泉州划给我们,作为特别行政区,实行特别的政策,让我们和那些世家在泉州建设港口和海船。远洋贸易风险很大,但是利润也大,这样才能吸引他们的资金。整个广州和南海开发出来,这是不输于太宗皇帝的丰功伟绩。粮食增加,人口增加,可以多养兵,可以把高丽和吐蕃干掉,完成太宗皇帝未竟的事业,没哪个皇帝会拒绝。”
皇权太强大,兴业公司随时面临被朝廷吞没的危险,把这些世家拉进来,可以作为同盟军。当然,这个时候还是需要自己够强大,所以这些学校就成为唐志的黄埔军校,他也想过过蒋委员长的校长的瘾。
“还有,明年我准备试种棉花。”唐志决定给康有义交个底,“如果成功了将来需要大量的农田,那些世家的土地不少,都是良田。”
“你要种棉花?”康老板有些惊讶,“棉花可不好伺候,再说了这个棉籽也不好处理。”西域、中亚也有人种棉花,有棉布,但是规模不大,没想到唐志竟然把眼睛盯到这上面。
“山人自有妙计。”唐志掉了一句文,“如果成功了后年就可以大面积种植,包给这些世家就行,我们负责收购,搞几家纺织厂,你想想,吃穿住行,穿占了大头,这门生意做好了,不会比糖、酒差。”
大概唐志手里还有什么秘笈吧?康有义想到。公司的摊子是越铺越大,有点收不住了。
谁知唐志话还没说完,“星月人灭了波斯,很多手艺人跑到康国吧?赶紧把他们全部招收进来,铁匠、银匠,特别是波斯地毯很有名,羊毛染织的全套技术全部都要,我们可以搞一个毛纺厂,大唐河套地区有不少绵羊、山羊,再把波斯你们那里的优质绵羊和山羊品种引进来,这门生意很有前途。但是有一点,那个山羊蹄子太厉害,不能放养,都要圈养。”
大英帝国发家就是从毛纺织开始的,后来是棉纺织。震旦除了瓷器、丝绸、茶叶,将来还可以出口棉布,全部倾销到东南亚,把印度的家庭棉纺织业全部摧毁。除了波斯,海南的黎族染织技术很不错,将来可以到海南走一趟请他们来。印度的棉花传到震旦有两条路,一路是走中亚到西域,一路是走海上到缅甸、中国西南、海南。因为黎族被汉族赶到西南和海南,他们最先接触棉花,所以他们的棉纺技术也是最先进的。
在后世有句非常有名的广告――“鄂尔多斯温暖全世界”,这句话就受到许多搞生态环境的专家质疑。说是牺牲了震旦的草原植被去温暖全世界。为什么这么说,就要从羊绒说起。羊绒只出在山羊身上,而且产量很少。可是山羊在草地会用嘴龚草根吃,这点和绵羊不一样,这样它们吃过的草地就没有活的草根了,很容易沙漠化。所以山羊是破坏草原植被的罪魁祸首之一。要想恢复草原生态环境重现风吹草地见牛羊的美好大草原,就要控制山羊养殖,也就压缩了鄂尔多斯的发展空间。
山羊这种畜种对草场的破坏要比绵羊等畜种厉害,有畜牧员形容山羊是“一把刀子四只镐”,在草场上连吃带刨,相当于3―5只绵羊的破坏力。但由于山羊全身都是宝,而且食草量小,利润又远远大于绵羊,因此山羊一直是牧民喜爱养殖和赖以生存的畜种。
面对草场退化、黄沙行凶的现状,有人发出了“有我就没有山羊,有山羊就没有我!”的愤怒呐喊。为了治沙,当地农牧民杀掉了赖以养家的山羊,用血汗与黄沙抗争。终于牧民迎来草木成簇、沙柳依依的新景象,保住了自己的家园。然后他们植树种草,发展舍饲绒山羊养殖。曾经饱受山羊破坏生态之苦的农牧民,对舍饲圈养绒山羊情有独钟,全乡圈养的优质绒山羊的数量达到了1万只。从杀山羊到圈养山羊,他们找到了治沙和致富相结合的良性循环道路。
因为当时京都的沙尘暴太频繁,让全国的目光都盯上退化的内蒙草场,于是山羊成为罪魁祸首,让全国人民口诛笔伐,于是唐志也知道,当然他不会走破坏生态的老路。
莲花王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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